正文 第九十二章 香殞 文 / 籐下狐
第九十二章香殞
肖景陽騎著車子到三中的時候，馬志東已經脫了外套，和幾個男生「殺」的正歡！
看到肖景陽過來，喊道：「景陽，來，殺兩局！」
肖景陽有心事，衝著他擺了擺手，「我們該走了！」
許安順走辦公室走出來，也衝著馬志東喊，「走了，走了……」
三個人沿著原來的路，一路撒著歡兒的騎，肖景陽跟在後面，腦子裡一直盤旋著唐琳琳的模樣，……
夜色濃了，學校也陷入了一片死寂。
肖景陽躺在床上，反覆地想著白天的事情，那些事情一遍遍地在腦子裡過，直到他迷迷糊糊地睡著……肖景陽是給馬志東喊起來的，馬志東起了個早，他有這樣的習慣，拎著籃球到操場上噗噗咚咚的把太陽敲出來，就去叫了肖景陽和許安順，三個人匆匆的吃過飯，騎上自行車，奔著縣城就出發了。
來到三中考點的時候，外面已經擠滿了學生、家長、賣小吃的攤主還有那些拿著各種宣傳資料招生的人。
三個人手裡舉著監考員的牌子，好不容易才擠過人群進了學校裡面。
小小的會議室擠滿了人，和昨天不一樣的是，主席台上擺上了一袋袋的試卷，那些是判定學生的試金石，也是標尺，讓人看得心裡敬畏！
點名過後，考點主任說了些關於考試的注意事項，就開始抽籤，作為主監考員肖景陽抽取的是第一場，同組的是一個叫做肖揚的女老師。
肖景陽抽過簽，領了試卷、草稿紙、考生簽字表，肖老師已經在外面領了鑰匙等著他呢，肖景陽這才發現自己的這個搭檔好漂亮！
肖揚二十多歲，個子一般，不過，身材很勻稱，皮膚白皙，一雙杏仁眼，瓜子臉，穿著一件鏤空的線織外套，黑色的短裙，黑色絲襪，淺藍色高跟鞋，……
「肖老師，我們是幾場？」
肖景陽的思緒這才給拉了回來，天下竟然有這樣標緻的人！他在心裡著實的驚訝驚歎了很久！「我們是一場，在……」
「在一樓東頭！」肖揚接口道，看到肖景陽不置可否的樣子，捂著嘴笑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兩邊的考生已經幾乎把樓道給擋住了，幾乎看不出來是樓道，而是一個車站候車室，哪裡都是人，人頭攢動，好像一個個黑乎乎的冬瓜在漂移……不過，還好，學生們看到肖景陽他們手裡拎著試卷，知道是老師，就主動地閃開一條通道，兩個人就在這樣的羊腸小道裡挨著往前走！
到了一樓，地方大些，兩個人加快了步伐，開了門，教室裡已經佈置好了，地面黑板什麼的都擦的乾乾淨淨，後面的黑板上還寫著幾個飄逸的大字：遵規守紀，文明應考！
肖景陽把試卷放到講台桌上，肖揚站在門口組織學生入場。
學生好像一條條魚兒，接連不斷地湧入教室，不大會兒，教室裡的每個座位上都有了學生，肖揚的臉上都露出了汗漬，粉面嬌喘，看得人心生憐憫，肖景陽打開電扇，示意她過來些，肖揚的臉騰地紅了，她沒有拒絕，走到了肖景陽面前，一股子女人香氣一下子撲入到肖景陽的鼻子裡，幾乎讓他暈倒!
肖景陽冷靜了會兒，代替肖揚站到了門口，學生幾乎都要來齊了，考場裡只有幾個空位，幾個學生正在東瞻西望，好像滑溜的泥鰍，在瞅著愣子竄出去！肖景陽回到講台上，嚴厲的說：請大家不要東張西望，左顧右盼，上下其手，這是考場！請嚴格遵守考場紀律！
學生中間開始慢慢地沒有了聲音，肖景陽暗自得意，想不到自己竟然可以一下子說出那麼多成語，他用眼角偷偷地瞅了眼肖揚，肖揚正低著頭看著腕上的手錶，一頭烏黑的頭髮好像一片青色的海，翻滾著浪花，那天然的溝壑深不可測，兩座山峰挺立，裡面有著無可琢磨的美好……
肖景陽砸吧了下嘴唇，感覺到了一陣口渴，外面的天氣熱的不行，一些知了正在紛繁往復的叫個不停，好像一群給催命鬼催著的物什，正無聊透頂的瘋狂著，肖景陽抑制住內心的衝動，走到窗戶底下，看著外面的樹林鬱鬱蔥蔥，林蔭隱蔽處，一對學生情侶正在那個隱蔽的角落正在竊竊私語，呵呵，肖景陽禁不住一陣暗笑，這些個學生，都是怎麼啦！
……肖景陽看著手腕上的表，指針指向了八點半，該啟封試卷袋了，他拿起試卷袋衝著考生揮了下，「下面啟封試卷袋，大家看完好……」
「肖景陽！……快，唐琳琳出事了！」馬志東跑過來，沒有到門口，就衝著他喊，「快，達華酒店，唐琳琳，她……」
「唐琳琳？怎麼了？」肖景陽有些驚詫，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快去，快！」
「哦……」肖景陽哦了一聲，飛一樣的衝了出去。
……
達華酒店外面已經圍滿了人。
有些人看不到，好像吊爐鴨子一樣的伸長著脖子！
肖景陽繃著臉，一言不發，好像凶神惡煞一樣分開人們，擠了過去,隔離帶已經安置好，幾個警察正在現場維持著秩序。看到肖景陽擠進來，上前問明了情況，沒有說什麼，讓他稍稍等候，肖景陽只得站在隔離帶外面，焦急地等待著……
過了足足二十多分鐘，在外圍的警察接到了一個電話讓肖景陽上去。肖景陽迫不急待的跑上前，唐琳琳，是唐琳琳！她靜靜地趴在地上，臉朝向一邊，嘴裡還咕咕地冒著血！
「琳琳，琳琳！……」肖景陽忍著痛，心裡默默的念著唐琳琳的名字，蹲在她的身邊，百感交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唐琳琳不會回答他，肖景陽知道，她好像是要去赴約，穿著黑色蕾絲花邊的外套，粉色的短裙，一雙鬆糕底鞋，……肖景陽心裡一緊，這不就是在梨園裡她穿的嗎？……
「你叫肖景陽嗎？」邊上一個警官問。
「是的，我是……」
「請你跟我來一下，……」
肖景陽跟著那名警官走上二樓，來到一個豪華的房間裡，「這裡就是案發地點，……
肖景陽走到那個巨大的落地窗前，站在這裡，可以俯瞰街道上的一切，目光所及的地方，正好就是唐琳琳！
「我們懷疑受害人是自殺？」警察用低沉的語調對肖景陽說，「這道落地窗玻璃本身鬆動，受害人是知道的，她是抱著想死的心才跳下去的……」
「抱著想死的心？」肖景陽心頭一顫，「為什麼呢？為什麼呢？唐琳琳為什麼會這樣做？」
「開始我們也有懷疑是他殺，可是，綜合了現場勘查，——尤其是遺書，是寫給你的——……我們基本判定，受害人是自殺……」說著，那警官遞給肖景陽一張粉色的信箋。
肖景陽淚眼婆娑，他顫巍巍地接過來，上面雋秀的字兒一下子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