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礦上的小姐(4) 文 / 籐下狐
第三十七章礦上的小姐(4)
肖景陽兩個人就這樣打聽了一路,也沒有什麼結果,日子不等人,用孔聖人的話說,就是「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當兩人偶然一抬頭的時候,日頭已經開始下落了,烏金西墜,餘暉遍灑,層林給雲霞染成了淡紅色,山巒起伏,映著霞光,彷彿到了一個世外桃源。
在一處開闊處,張芳依偎著肖景陽在一塊石頭上坐了好久。周圍靜默,這個青春萌動的女孩兒,心裡彷彿那雲海一樣,沒有停息過一刻,身邊的這個男孩子,學習優異,待人誠懇,尤其是對她是那麼的關心,一句話,她等待了好久,可是他卻一直不說,能不讓人著急嗎?現在,就這樣也好,她甚至心裡想著就這樣一輩子也好,兩個人廝守在一起,她甚至想到了要為他生一對龍鳳胎,一男一女,男耕女織,哪怕生活苦些也無所謂!
年輕人啊,總是幻想著太多的浪漫,其實,一旦接觸到現實的生活,他們才會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地幼稚,多麼容易給現實撞擊得七零八碎!
「我們回去吧,小芳」肖景陽俯下身子輕聲說。
「不會去了,好嗎,我們就這樣在這裡坐一個晚上……」張芳陶醉著說。
「就這樣?可以嗎?」肖景陽心裡也不平靜,他在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他關切地問,「夜裡會不會很冷?」
「……」張芳想了想,「我們可以去哪個地方借宿哦,我們山裡人都很好客的!」
肖景陽點了點頭,他瞭解這個高傲的公主,她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
太陽在慢慢地告別大山,溫柔的光線牽繫著它回家的路線。幾隻鳥兒也叫喚著,從空中飛過,飛向那給晚霞染紅的叢林。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山下走。
不必找李峰他們了,兩個大男人,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小碎石頭彷彿是按摩器一樣,把人的足底按摩地足夠舒服。路邊的野花,經歷了一天的繁華,現在歸於寧靜,在暮靄中靜靜地挺立著,保持著最後的尊嚴和高貴。肖景陽給張芳編了個花環戴在頭上,張芳高興的像一個小孩子,蹦蹦跳跳,兩個人嬉戲著,有著使不完的勁兒。
可是走了二十多分鐘後,兩個人就再也樂不起來了。路越來越窄,到處都是荒山,山上的樹也越來越少,哪裡有什麼人家。張芳有些緊張,壞了,不是真的要在山裡待上一夜吧?肖景陽倒是沒有那麼多慌張,他想著快些找到人家,哪怕在人的屋子地上躺上一宿,也比在這荒山野嶺好啊。突然,他想到了一個方法,登高望遠,他可以爬樹,到了高處看看附近有沒有人?想到這裡,他把外套脫下來遞給張芳,爬上了那棵比較起來還算高的樹,——山上沒有大樹,——真的讓人激動,就在前面不遠處,真的有燈光!
顧不得褲子給掛了幾道口子,肖景陽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張芳,張芳也是一陣激動,兩個人攙扶著急忙趕往那個有燈光的地方。又走了有三十多分鐘,終於看到了那燈光地方,是一處傍山而建的建築,四間門面房,後面有一個小院。房屋都不是太高,石頭壘就,看起來很是樸素,有著明顯的地方特色。門前是一盞燈,映著門窗上的字兒:停車、住宿。門楣上是四個大字「愛駐旅店」。
肖景陽帶著張芳進了門,裡面佈置的很簡單,沒有見到人,西廂房倒是傳來了一陣陣喧鬧,好像是在打麻將;東廂房裡燈亮著,可是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有人嗎?」肖景陽喊道。
「誰啊,住店嗎?」有人應著,走了出來。肖景陽抬頭一看,是一位六十開外的胖女人。滿頭銀髮,身材臃腫,小眼睛,大臉盤,走路有些蹣跚。
「120一晚上!」胖女人看了他倆兒,面無表情地說。
張芳悄悄牽了牽肖景陽的衣服,她有些拘謹,如果兩個人真的住到了一個房間裡,對於自己這麼一個大姑娘意味著什麼呢?雖然她自己感覺到和這個男人已經是戀愛關係,可是,可是……
「諾……「肖景陽從口袋裡掏出兩張一百元的鈔票遞過去。
胖女人從牆上摘下鑰匙,帶著兩個人走上樓。木製的樓梯在夜裡發出單調而又怕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那聲音在空氣裡散播開去,顯得格外的清冷。
三個人在一間房前停下來,門上寫著「208」,推開門,胖女人打開了房間裡的燈,白熾燈,應該是45度的,散發出昏黃的光。「好了。」胖女人回頭對著兩個人說,「熱水在值班室裡,要是洗澡往二樓中間就是。」
兩個人應諾著,胖女人走下了樓,樓板咯吱咯吱的響了個不停,然後那聲音慢慢地消失在深沉的夜色裡,不遠處的房間裡傳來了偶爾的一陣嬌嗔的聲音,彷彿水潭裡給那些頑皮的孩子不時地丟進去一顆石子,那若有若無的聲音很快便就又消失在無盡的寂寞裡。
周圍都靜了下來。
張芳累的腳都軟了,她一下子癱倒在了床上,心裡的拘謹雜想都給勞累代替了。這下子輪到肖景陽不知所措了,他在床沿上坐了會兒,又站到了窗邊,窗戶外面是山的夜景,影影綽綽,不遠的地方有些燈火,想必那是山裡人家溫暖的家吧,肖景陽的心裡不由得有一絲淒冷,呆呆地在窗邊站立了好大會兒,她想到了騰敏、櫻桃、梨香苑裡的小姐,哦,還有那個莫名的山裡的女人……
「景陽,……」張芳輕聲的呼喚讓肖景陽回過神來。張芳已經脫去了外套,裡面穿的是一件淺綠色的短裙,粉紅色的小背心,她跳上床,擁著被子對著肖景陽微微地笑,「你……」
肖景陽怔怔地看著她,似乎在等著她說下去。眼睛不老實地飄向她粉嫩的胸,在被子的掩映遮擋下,那裡沒有春光乍洩,卻突兀地鼓起了兩個包,肖景陽不僅暗暗地嚥了口唾沫。心裡好像喝了一口牛欄山二鍋頭一樣火辣辣地燒著。
「你冷嗎,景陽?」張芳輕聲說。「哦,我……我不冷……」肖景陽有些口吃,他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說真的,今天經歷的那件事情,讓他有些**的衝動,他的頭腦中甚至出現了很多模糊的影像,是兩個人!是他和張芳正在床上艱辛地翻上飛下,騰躍升降……
「諾,景陽,給你一床被……」張芳說,抱起一床被子遞給他。肖景陽緊走了幾步,呼吸有些緊促,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跪到床上用雙手抱住張芳,……張芳一把推開了他,「去你的,我可不要!」
其實,張芳心裡也有一絲躁動,尤其是給肖景陽一抱,她內心最柔軟的部分幾乎要奔湧而出。可是,這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女人最寶貴的是什麼,她絕對不肯輕易地把自己最純真的給人。
……
一夜無事。
天亮的時候,兩個人早已經收拾停當。
匆匆趕到家裡的時候,李峰、張志偉兩個人早已經等了他們一個晚上了。
張樹林匆匆地從礦上趕了回來,簡單和幾個人寒暄了會兒,就把張芳拉進了小屋子裡。李峰躡手躡腳地貼著房門聽了半天,一個字也沒有聽到,只得又躡手躡腳地回來。
幾個人又在一塊兒嗑了半天瓜子,張芳才抹著眼淚從屋子裡出來。
又是一路顛簸,又是腰酸背痛,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三點。
李峰、張志偉跑到街上又閒逛去了;張芳、肖景陽各自回到宿舍後悶頭大睡,直到夜裡十多點的時候,肖景陽才暈暈乎乎地醒了過來,看了看手錶,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