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去S縣 文 / 籐下狐
第二十九章去s縣
肖景陽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睡夢裡，雜混著男男女女，燈紅酒綠，……讓他一直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直到鐵西中學的鈴聲響起，才讓他感覺到新的一天來了，而他必須趕緊地起床，要不，哪個不懂事的學生，或者同事來了，自己可就丑大了。想到這裡，他只得咬牙一骨碌坐起來，穿衣著襪，……收拾停當後，趕到了實習小組語文辦公室。
辦公室裡，李峰和張志偉正在埋頭寫著教案，張芳還沒有從睡夢中徹底出來，惺忪著睡眼，肖景陽推門進來，三個人都把目光轉向了他！
「怎麼了？」肖景陽感覺到很愕然，「你們怎麼了呀？我，有什麼問題嗎？」
「你小子沒有什麼問題！」李峰站起來，「我們可有問題！？」
肖景陽愣了，「怎麼回事？」
張芳對著他笑了笑，臉變得像三月的桃花。
「我問你，你小子要給貴人自助了，怎麼不給哥幾個說一聲？」李峰朝著張芳擠眉弄眼地問他。
「哦，你是說……」肖景陽心裡一陣納罕，誰把這個給捅出去了。他滿腹狐疑地坐下來，桌子上放著一封信，信封上潦草地寫著「肖景陽收」，信已經給拆開了，他抽出裡面的粉色的信紙，掃了兩眼，臉也騰地變紅了。
信是騰敏寫的，裡面說到了兩件事情，一個就是她不相信那天他看到的張芳和他在一起時候的事情，她說，除非小狗會爬樹，要不，誰會相信張芳的爸媽要自助他這樣的陌生人；再有就是重新申明他是她騰敏的，最起碼是約定的一個月裡是屬於她一個人的，不可以開溜，不可以托辭有事情……
肖景陽感覺到自己的臉火辣辣地，他用眼角瞥了下其他三個人，三個人都在看著他，這下子，他恨不得立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得了，你這個傢伙，什麼事情都瞞著哥幾個！」李峰板過他的肩膀，「老實說，咱家小芳對你怎麼樣？」
張芳給他這句親暱的「咱家小芳」羞得臉頰飛紅，背過去了臉，張志偉也樂得直不起腰。
肖景陽給李峰這麼一問，心裡也一個愣怔，小芳？自己真的忽視了這個姑娘的感覺，尤其是她對自己的愛，從來都是無微不至的啊！想到這裡，他一時無語，低下了頭。
「咱哥們也不是擠兌你，我們這個週末就去s縣，」李峰正色道，「不要再搭理那個什麼騰敏！」
這個可真是一個艱難的問題，肖景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好像有很多很大力量在擠壓著他，讓他艱於視聽，甚至於呼吸困難……
「怎麼樣？」李峰看到他耷拉著腦袋，追問道。
怎麼樣？能怎麼樣？肖景陽心裡一陣空白，他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距離週末還有三天，背著張芳他們，肖景陽主動地去找了騰敏兩趟，雖然花費頗多，要是在平時，肯定會心疼肉疼好久，可是，現在，肖景陽感覺值得，最起碼，他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尤其是愛自己的人。末了，他對騰敏撒謊說，輔導老師要帶著他們幾個實習生去農村采風，這個週末不能陪她了。
騰敏聽到後，立即就撅起了小嘴，不過，轉瞬就恢復了正常，她踮起腳，輕輕地吻了下肖景陽的面頰，「沒什麼，去吧，我可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肖景陽心裡一陣滂沱，這個刁蠻的公主，怎麼竟然可以讓自己的心裡割捨不得？
……
去s縣的計劃還是如期實現了，肖景陽、張芳、張志偉、李峰一行四人坐上了去s縣的公交車。一路無話。外面的景色在逐漸的變化，過了大概有兩個小時，外面的路已經開始變得崎嶇起來，山樹灌木，猿啼鳥鳴，開始顯示出了不同於平原的地域風景。
肖景陽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家鄉，即使讀書到了h市，看到的也只不過是樓高了，房子多了的平原，或者說，肖景陽看到了山，看到了以前在畫裡看到的山，現在它們一下子出現在了眼前，這讓他很興奮，他貼著窗戶，看著外面的山——其實，那些只是比鐵西中學前的那道土丘陵高一些的山丘罷了。
s縣處於太行山麓，與山西、河南交界，這裡到處是山，大山、小山，石山、土山，樹木蔥鬱的山，光禿禿沒有生機的山，隨著山勢的升高，外面的景致越發顯得和平原不同，真的是峰迴路轉，風景迥異各不同。
車過大山，幾處破敗的院落出現在山坳裡，破破爛爛，那裡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肖景陽看得奇怪，回頭問：「張芳，這裡是怎麼回事啊？」
張芳看了看那些破敗的房屋，說：「哦，他們都搬進山裡了，你看，那些水！」
肖景陽看了看村子前面的一條小河，河水渾濁，散發出陣陣惡臭，喧囂著奔向前方……
「他們進了山，可以掙很多錢，……」張芳說，頓了下，「當然，也是迫不得已！」
車在環山公路上蜿蜒前行，李峰突然驚奇地叫了起來，肖景陽往遠處一看，是一處大壩，各種顏色的石頭在水泥中牢固地給澆築在一起，煞是好看，邊上是一行巨型大字，「亞洲第一大壩」，大壩下，是碧綠如翡翠的水，在陽光的映照下，閃著迷人的光！肖景陽心裡彷彿給一種神奇的力量撩撥著，他恨不得下車去，到了水邊，掬起一把水，飽飲一頓！
汽車在山上緩慢地爬行，就像一隻負重的老牛，這樣卻給了幾個年輕人談笑的時間，他們笑著侃著，彷彿一個個神仙！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到站了！」乘務員向著車裡的人喊道，車上的人開始湧向車門。
下了車，肖景陽感覺到一陣迷糊，——眼前的車站，攤點，房屋，和平原上的沒有什麼區別，如果不是那房屋的牆或者屋頂上的石頭，他真的弄不清楚這裡和家鄉有什麼區別！張芳領著三個人，打了出租車，出租車順勢而下，像在長河中漂流！
窗外飛似的景物讓肖景陽應接不暇，轉了幾個彎兒，出租車在半山腰一處別墅前停下來。整棟別墅四層高，西洋風格的建築，哥特式的頂樓，讓人看了感覺來到了教堂，有些不倫不類。門口，張媽媽早已經在門口等待了多時，看到了張芳他們來了，臉上含著笑，迎了上來。幾個人一一地向她打過招呼。
張媽媽穿著樸素，身材矮小，冷眼一看，純粹一個農村婦女。張芳拉著媽媽的手，向著同學介紹後，招呼著大家進了家。
張家的佈置陳設極盡奢華，大紅的地毯中間繡著富貴牡丹，楠木仿古傢俬全然明清風格，只有那些頂級的家電，才可以知道，這裡不是皇宮，不是古代，而是一個現代的家庭！
張芳把幾個人引到了左首的一個大廳，有三間房大，中間放著一張玻璃轉桌，也是楠木仿古的風格，古樸渾厚，上面早已經擺好了各色菜餚，瓜果珍饈，還有各種叫不出名字的洋酒。「來，各位，今天我爸爸因為公司裡有事情，所以沒有回來，」張芳頓了頓，「我們盡可以放開的喝！」四個人舉起酒杯，黃色發黏的酒液映著年輕的臉龐，散發出醇厚而濃烈的香氣……「來，干！」李峰豪爽地一飲而盡，幾個人也跟著喝了個底朝天。
「今天，我代表我們三個向張大小姐致敬！」李峰斟滿一杯酒遞給張芳，張芳笑著，沒有猶豫，一口喝了下去，把幾個人看得目瞪口呆。
「怎麼？不可以啊？」張芳笑著，給每一個人都斟滿了，然後又陪著大家喝了一滿杯。
「張……芳，你家是做什麼的啊？」張志偉本來就沒有什麼酒量，這下給三杯趕得有些結巴了。
「哦，也沒有什麼，就是在山裡承包了幾個窯口。」張芳的臉頰也又了紅暈，隨意地答了句，「來，大伙隨意的吃菜！」
又是一陣高聲低聲的喧囂。
「張芳，謝謝你，我……」肖景陽對著張芳端起了杯，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張芳端著杯子，看到肖景陽憋得通紅的臉，拿杯子碰了下他的杯子，「干了！」
兩個人又是喝了個乾淨。
杯來盞往，一個小時過去了，幾個人都感覺到了飄忽。對酒，幾個人都開始了推脫。李峰想到用撲克牌來決定誰來喝酒。
「不行，我對什麼拖拉機什麼的不懂。」肖景陽說。
「我……我也是，不懂，不懂……」張志偉頭也沒有抬地附和著說。
「我們就看點，看點，點小的喝酒！」李峰說著給每一個人發了三張牌。
肖景陽看了看，是一張黑桃a，一張方片2、一張方片3，心裡一陣涼，下意識地看了看那杯酒，酒在杯子裡滿滿的幾乎要溢出來。
「好了，我的是十四點，」李峰甩出了一張方片a，一張梅花6，一張黑桃7。
「哈哈，我的是二十九點.」張志偉一陣興奮，扔出了一張梅花j，一張方片10，一張方片8。
張芳一臉嚴肅，幾個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眼睛幾乎要透過她的牌看個究竟，突然，張芳一把將牌拍到了桌子上，幾個人把眼光一下子聚焦到了那裡，兩張老k，一張j,「切！」眾人一陣唏噓，然後把目光投向肖景陽。
沒有辦法，肖景陽只得把牌丟到了桌子上，伸手把那杯酒端過來。
「你傻啊！」張芳一把奪過了肖景陽手裡的酒杯，「屬你的點大呢！」
李峰一臉的不屑，抓過那杯酒喝了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