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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1章 論戰(下) 文 / 漠長歌

    「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美國參戰,那麼事態會如何發展?」鄧書記顯然是把古硯軍當做了無所不知的大百科全書,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拋了出來。

    古硯軍撓撓後腦勺,笑著說:「如果美國參戰,那就是日本和德國的死期了!」停頓了一下,他緊接著分析到,「德國的軍事力量強大,這點是公認的,德國裝甲部隊風馳電掣的閃電戰突擊,已經讓很多國家都吃了虧。但是,一戰以來,德國的國力被壓制削弱了不少,以他們的國力,在一個戰場上可以游刃有餘,如果美國參戰,德國人最直接的後果,就是被迫雙線作戰,以他們的兵力和國力,根本支撐不起。美國的戰爭機器一旦發動,潛力是可怕的。別忘了,美國自南北戰爭以來,本土從未爆發過任何戰爭,工業、軍事、經濟都在蓬勃發展。已經儼然有比肩英國的趨勢了。到時候美英法,再加上中國,幾個超級大國聯起手來,德國人只有死路一條!」

    不理會已經聽得入了神的鄧書記,古硯軍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意氣風發的說到:「等到德國一失敗,日本台太平洋上的盟友也就不復存在,到時候,他們會直接暴露在美英等國的炮口下,而背後又是反抗浪潮此起彼伏的中國戰場,以日本的性格,肯定不會把到嘴的肥肉吐出來,雙線作戰,北邊還有蘇聯在虎視眈眈的牽制著最精銳的關東軍,顧此失彼,兩頭都想要的結果,就是兩頭都討不了好去!」

    古硯軍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這一刻,歷史一頁一頁的在他眼前展開,勝利的吶喊、光明的前景讓他熱血沸騰,雖然這段歷史已經驗證,但是作為歷史的參與者,他還是激動了。

    這一刻的古硯軍,揮斥方遒,意氣風發。在他的眼前,彷彿正有一副波瀾壯闊的戰爭畫卷徐徐展開,而他就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指揮官,勝利正在他的手裡書寫。他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時空,為什麼還要甘心做一個平庸的歷史參與者?為什麼就不能用自己的熱血、抱負和知識,做一個歷史的創造者?

    中國,他所深愛的祖國,近百年來遭受了什麼樣的磨難,他比所有人都清楚。他的痛心,比這個時代的所有國人都深刻。雖然八年抗戰,已然讓中國第一次以勝利者的身份站在了歷史舞台上,但是這個勝利者背後的酸楚和無奈,以及多少委曲求全,又有多少世人能看的明白?中國在崛起的道路上,走了太多的彎路,留下了太多的辛酸。古硯軍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用上天賦予自己的能力,給中國的崛起鋪就一條坦途。

    鄧書記的話讓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古將軍,你說如果美國參戰,除了會加速日本的失敗,那麼中國能夠得到什麼直接的好處?」

    「好處,最起碼有以下幾點。」古硯軍平復了一下心情,一點點的分析起來,「一,美國參戰,必然會斷絕對日本的戰略物資貿易和貸款,對於日本來說,這無異於釜底抽薪;二,為了讓中國更好的牽制日軍,必然會加大對中國的軍事援助,此消彼長,這也是件好事。這是兩個明顯看得見的好處。」

    「那還有看不見的?」

    「看不見的好處就是——如果美國加大了對中國的援助,勢必會希望將中國拉攏進自己的陣營,到時候和美國意識形態相左的蘇聯,肯定也會坐立不安。臥榻旁邊,豈容他人鼾睡?一旦中國加入美國的陣營,那就等於是在蘇聯旁邊,直接放了一顆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美國可以操控中國對抗蘇聯,也可以以中國為跳板,直接囤積大軍,與蘇聯為敵。這個險,蘇聯人不敢冒。那他們怎麼辦?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向中國示好,也拉攏中國加入他們的陣營,而且他們自認的可能性還不會低於美國。因為有貴黨這支明顯意識形態更傾向於他們的黨派。到時候只要把貴黨扶上執政黨的位置,那中國會倒向哪邊,結果自然就一目瞭然了。」

    聽聞此話,鄧書記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他怎麼也沒想到,古硯軍竟然能夠從一場戰爭,看到一個政黨、一個國家的未來。而這種未來,無異於一個巨大的蛋糕,讓人垂涎欲滴。「那麼,如果我們輸了呢?」鄧書記試探著問到。

    「不可能!」古硯軍一句話就讓他愣住了,說實在的,他也不知道古硯軍這股肯定勁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現在黨內還有人持革命悲觀論調呢,這個黨外人士哪來的這股自信?

    古硯軍不理會他的驚詫,自顧自的說到:「中國的國情,注定了國民黨那一套走不通,資本主義在中國根本沒有土壤,只有社會主義適合中國發展。」

    「為什麼?」鄧書記問到

    「中國的人口結構,百分之70是農民、工人等無產階級者,他們和資本家本來就是對立的,指望在這些人裡面發展資本主義,國民黨的腦袋絕對是被驢踢了。其實意識形態沒有對錯之分,只有適合不適合!適合中國的,才是最好的,也是最先進的!」

    「好一個只有適合中國的,才是最好的!鄧書記不由得為古硯軍這句精闢的話而擊節叫好。「古將軍,今天這趟,我算是沒有白來啊!鄧某人受教了。」

    古硯軍摸摸頭,有些不好意思,說實在的,他這句話的思路,就是來源於眼前這位鄧書記幾十年後那句著名的名言「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在原創面前賣弄這句話,讓他的心裡感覺怪怪的,總有一種班門弄斧,關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覺。

    鄧書記不理會他,繼續說到:「古將軍的話,算是說到了我的心坎裡,對於你的見識和才幹,我也是欽佩不已了。別的不說,就是這一番時局、戰局和政局分析,就足夠古將軍成為當世之大家!」

    古硯軍連忙擺手,笑著說:「我算什麼大家,只不過我是個小人物,看待問題的角度,和您的切入點不同而已。咱們高度不一樣,考慮問題的角度自然不同。別的不說,《論持久戰》和游擊戰的精髓,就足夠古某學習上一輩子了。這些理論,我也只是皮毛而已,很多問題其實並沒有我所說的那麼簡單,實際運作起來,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難。」

    鄧書記現在心中有一個念頭越來越強烈,拋開古硯軍和他的血色獠牙大隊彪悍的戰力不說,單是這份遠見卓識,就足以頂的上千軍萬馬。這樣的人才,一定要想方設法拉攏到自己這邊來。

    想到這裡,鄧書記試探著問到:「古將軍,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你慎重考慮一下。」

    古硯軍微微一笑:「鄧書記和我還這麼客氣?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但凡硯軍力所能及的,我肯定在所不惜。」

    「你也知道,我們八路軍、新四軍,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古將軍是否考慮一下,來我八路軍,一起抗擊日寇。」

    「這個」古硯軍沉思了一會,說到:「鄧書記,容我直言,我覺得,現在古某還是不要加入貴軍為好。」

    「哦呵呵,是鄧某冒昧了,想必以古將軍今日展露的才學與見識,日後必將是人中龍鳳。八路軍畢竟還是小廟,容不下大佛啊。」鄧書記呵呵笑道,不過神情語氣裡還是掩飾不住深深的失望。

    「嗐,鄧書記想哪裡去了!」古硯軍一看鄧書記的表情,就馬上意識到因為自己的語焉不詳,讓對方產生了誤會,連忙解釋到:「請聽我解釋,硯軍說的不是不加入八路軍,而是現在還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此話怎講?」一聽到古硯軍的話裡有玄機,鄧書記的眼睛亮了起來,本已滅掉的希望之火,又冒出了一點火苗。

    「我覺得現在不是最合適的時機,是基於以下幾個方面的考慮。第一,現在我和我的血色獠牙大隊,是日軍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我現在就加入八路軍,那麼就等於是把戰火引到了八路軍一邊,到時候肯定會引來大批日軍的圍追堵截,對於八路軍的戰鬥和發展,有百害而無一利;第二,八路軍現在力量還相對薄弱,後勤補給方面又一直得不到國民政府的全力支持,我的血色獠牙大隊,想必鄧書記也有所瞭解,戰鬥的時候,就是要以強大的局部火力壓制日軍,以現在八路軍的後勤補給能力,很難滿足我的戰術需要,所以,我暫時考慮,呆在**陣營裡,依靠**相對比較完善的後勤補給能力,打擊日寇的同時,鍛煉隊伍,同時,還能夠身在曹營心在漢,利用我們身份的便利,盡力的周濟一下八路軍,也讓八路軍能夠得到補充和便利;第三,現在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將軍,對我和血色獠牙大隊也算是以禮相待,禮遇有加,世人都看在眼裡。如果我這個時候貿然拋棄他,加入八路軍隊伍,國人和外界輿論會怎麼看待我古硯軍?怎麼看待血色獠牙大隊?又會怎麼看待八路軍?他們會說我古硯軍和血色獠牙大隊背信棄義,言而無信,是忘恩負義的宵小之輩,而八路軍,到時候恐怕就成了他們嘴裡挖人牆角、削弱友軍、壯大自己的惡人了。這樣的事情,我覺得不划算,雖然八路軍能夠得到一直有生力量,但是卻是失掉了民心啊!」

    看到鄧書記在細細品味自己的話,古硯軍繼續說到:「所以,我覺得現在暫時呆在**這邊,蔣總統不是給我了個少將軍銜嗎?那好,我就憑著這桿大旗,拉人頭,壯大自己的隊伍。一個少將,怎麼也得是個旅長吧?我要求也不高,到時候就把血色獠牙大隊發展成血色獠牙特戰旅,裝備物資給養,有蔣總統負責呢。等到時機成熟了,我直接帶著隊伍加入八路軍,嘿嘿,鄧書記,您是打算現在接手我這幾百號人呢?還是到時候接手一個兵強馬壯的特戰旅?這筆賬,您不會算不清吧?」說到最後,古硯軍已經是湊到了鄧書記的身邊,嘿嘿賊笑起來。表情活像是剛偷到雞的小狐狸。

    「哈哈哈哈!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倒是鄧某剛才多慮了。聽了古將軍的計策,我現在真覺得自己是目光短淺了。好,就按照古將軍所說,我現在,可是巴不得看到蔣校長到時候知道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之後,會是什麼表情了。」鄧書記得了古硯軍的心裡真實想法和承諾,心中大定,剛才失望的臉色一掃而空,也難得的開起了玩笑。

    笑完之後,鄧書記才對古硯軍說到:「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把戲做足,回去以後,古將軍不妨公開宣佈加入**序列,聽從委員長調遣,全力抗日。咱也給委員長吃顆定心丸,好讓他全心全意的幫我們發展血色獠牙大隊!」

    「薑還是老的辣!」古硯軍一伸大拇指,由衷的讚歎。

    算計完蔣委員長的一大一小兩隻狐狸,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麼,畢竟有些事一點就透,這地方人多耳雜,說的太多,萬一走漏了風聲就不好了。

    「古將軍可知台上唱的是什麼戲文?」解決了心頭大事的鄧書記也有心情看起了戲,笑呵呵的問古硯軍。

    古硯軍撓撓腦袋,這咿咿呀呀的京劇,本來就看不太懂,剛才又只顧著和對方高談闊論,這會哪知道唱的是什麼?只好訕訕笑著說:「我從國外回來,在那裡接觸京劇實在是不多。看不出來這是哪一齣戲。呵呵,硯軍作為中國人,盡然不瞭解自己的國粹,倒是讓鄧書記您見笑了。」

    「呵呵,這齣戲,是《定軍山》,老折子戲了。今天這齣戲,算是看的值了。我老鄧得一帥才,心中也是大定啊!」鄧書記呵呵笑著,有感而發。這剛才一陣大悲大喜,峰迴路轉,像做過山車式的,換一般人的心臟,能不能承受得了還真難說。

    感慨完了,他才說到:「古將軍可知道,我特意選在濟南和你相見,是有何用意嗎?」

    古硯軍也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這會也坦然起來,說到:「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您也別古將軍古將軍的叫了,我聽著就彆扭,沒人的時候,您喊我小古或者硯軍都成。鄧書記把我叫到濟南來,恐怕不只是看唱戲這麼簡單吧?」

    鄧書記爽朗一笑,說:「我就知道,有什麼事都不可能瞞得了你。行,既然這樣,我也不矯情了,我喊你硯軍,你喊我老鄧,這算是公平了吧?」

    古硯軍心中大駭,我的個媽呀!喊以後的總設計師老鄧,這得是祖墳上冒了多大一股青煙啊。雖然鄧書記說的輕描淡寫,他還是不敢造次,訕笑著說:「我還是喊你鄧老吧,我一年輕人,得尊重長者不是?鄧老,有什麼事,您吩咐吧。」

    鄧書記一陣氣結,38年的時候,他也就34歲,比古硯軍大了十歲不到,卻要被這小子喊成「鄧老」,可無論他在怎說強調,沒奈何古硯軍就是咬住不鬆口,最後也只能這麼由他去了。

    「濟南有個日軍的集中營,你知道吧?」鄧老問到。

    「你是說『新華院』?」古硯軍的眼睛瞇了起來。熟悉他的人要是看到了,肯定知道,這是幽靈動怒的前兆。

    「對,就是『新華院』!前段時間,我們在濟南和泰安的地下組織,受到了很大的破壞,日軍抓捕了一些我們的同志,根據我們的消息,大部分都關押在裡面。那可是個閻王殿,能活著出來的人不多,這些同志,都是我們的精英。上級指示我一定要想辦法營救他們。可是你知道,裡面守衛森嚴,憑我們現有的能力,想要組織營救行動,根本就是力不從心。所以,我想請你出手,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把同志們營救出來。」

    「行!沒問題!」古硯軍答應的很乾脆。前世的時候他就聽說過這個組織,一直恨的牙根子癢癢,現在有機會能夠剷除它,他當然是求之不得。

    「這樣,我先出城,集合我的血色獠牙小隊,明天再摸進來想辦法!」古硯軍稍微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自己的小隊出手比較方便。

    「行,具體行動,你自己安排。我不過多插手!等著你的好消息!」鄧老握住古硯軍的手,滿是信任的說。

    告別了鄧老,古硯軍琢磨著任務,心裡突然有了個怪怪的念頭:「這個任務算是『重返德軍總部』的現實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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