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2章 生死線（上） 文 / 漠長歌
和也大志的鬱悶，標誌著古硯軍的開心。
飽飽的吃了一頓手榴彈大餐，和也大志雖然還有心進攻，卻已經失去了囂張的資本。整個聯隊減員三分之二，一個剛才還齊裝滿員士氣高漲的日軍聯隊，這會卻一個個有氣無力的成了癩皮狗。和也大志面色灰敗，要不是實在是勇氣不足，這會早就自己切腹瞭解了自己。
不過血色獠牙顯然也沒有太多的機會高興。這才是第二波攻擊，就已經是一個聯隊的規模了。古硯軍摸著鼻子搖頭苦笑，自己看來真成了日本人的苦主，這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消滅血色獠牙了。誰知道後面還有多麼殘酷的戰鬥在等著自己。
阪本順現在已經沒有閒心去考慮和也大志的問題了，一切都要等到這一戰之後再說。第21旅團已經丟不起這個人了，去年就已經再平型關被八路軍115師打了個伏擊，報銷了一千多人；現在以一個旅團的兵力去對付區區五百中**隊，還被人打得損兵折將、丟盔棄甲。以後21旅團在同僚面前就不要抬起頭來了。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消滅掉眼前這支可惡的中國部隊！阪本順惡狠狠的看著對面的陣地，咬牙切齒的對參謀長說到：「電告師團長閣下，請求師團配屬重炮兵配合作戰！我要把對面的中國人全都轟成碎片！通知334和336聯隊，接替337聯隊，炮火延伸後兩翼包抄，持續攻擊！不要給中國人喘息的機會！」
古硯軍正在安排戰士抓緊時間休息，同時派出一部分戰士收集彈藥，特別是手榴彈。剛才那一陣手榴彈雨下的是痛快，可是消耗也是巨大的。也就是在財大氣粗的**，要是換成八路軍或者新四軍，古硯軍這個打法，後勤部長能生吃了他。
正在忙活的當口，遠處傳來一陣沉悶的雷聲，緊接著，空中傳來了尖銳的呼嘯聲。古硯軍側耳一聽，頓時嚇得亡魂盡冒，連忙大聲呼喊：「隱蔽！快隱蔽！所有人馬上疏散！不要扎堆！」沒等他話音落地，呼嘯而來的炮彈就帶著濃煙和烈火落在了陣地上。
以他的經驗來看，這次的炮擊，日軍可謂是下了血本，炮彈的口徑至少在122毫米以上，甚至還有可能夾雜著155毫米和208毫米口徑的重炮。這可不是剛才那些37毫米和76毫米的山炮和野炮能比擬的。再好的工事，在155毫米口徑以上的炮彈面前，也會像紙糊的一樣弱不禁風。
古硯軍算是徹底見識了什麼叫做「戰爭之神」的絕對威力。每一發炮彈落地，都會帶來一陣地動山搖。在絕對的火力面前，所有的人只能祈禱，祈禱炮彈落的離自己遠一點。
四周不少戰士已經被炸懵了頭，他們何曾見識過如此猛烈的炮火？炮彈落下，不少戰士泯沒在硝煙和火焰中，還有的傻站在原地，被強大的衝擊波生生撕扯成了碎片。幾個戰士趴在原地，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腦袋，古硯軍衝過去，一腳踢在一個戰士的屁股上：「不想活了？用四肢把身體撐起來！身體不要接觸地面，炮彈落地的時候張開嘴巴！」
這樣要求是有道理的，重炮殺傷，除了爆炸的破片以外，強大的衝擊力也是不容忽視的。如果緊貼在地面上，地面產生的震盪足以把人的五臟六腑震爛，至於張開嘴巴，是為了平衡體內的壓力。否則，即使內臟不受傷，鼓膜也會被生生震破。
古硯軍在炮彈的間隙裡來回躲避穿梭，眼看著周圍的戰士不斷倒下，他目呲欲裂，痛心不已。這些戰士可都是花了不少心血培養的，如今就這麼消耗在炮火裡，怎能不讓他上火？
突然，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閃現，地勢！敵人的炮彈是拋物線，可不會拐彎！他連忙大喊：「都給我躲到山頭背面去！」
古硯軍的這個命令，是根據炮彈拋物線的特點下達的。山的背面，由於坡度的原因，形成了一個射擊死角。戰士們按照命令迅速的退到了山坡背面，只留下幾個觀察哨在山頂觀察著日軍的動向。
猛烈的炮擊持續了整整十五分鐘，古硯軍暗自咂咋舌，在他的印象裡，日軍一般炮擊只是持續五分鐘左右，因為炮擊要耗費大量的炮彈，對於銅鐵資源嚴重匱乏的日軍來說，是相當得不償失的。相對來說，他們似乎更喜歡用人命往裡填。一次性重炮覆蓋十五分鐘，日本人真是看得起自己。
撤下來的戰士們聚在一起，不少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帶著傷，精神萎頓，眼神裡滿是惶恐和迷茫。古硯軍連忙喊來田小牛，讓他通知各連匯總報告損失情況。
「一連，陣亡9人，傷21人，其中重傷12人。」毒刺小聲報告。
旁邊的豹子臉色也不好，接著報告：「二連，陣亡14，重傷18，輕傷11.」
「機炮連的陣地比較靠後，傷亡不是很大，沒有人陣亡，只有兩個重傷，5個輕傷。」蠻牛甕聲甕氣的說到。
炮擊開始的時候，古硯軍就命令梁立超帶著通信排後撤，現在看起來，這個決定簡直是英明無比。通信排不管是人還是設備，傷了一個都能讓他心疼半天。後勤連因為上來了也沒啥大用處，所以一直呆在後面等著向前運送彈藥，所以倒也沒有什麼損失。
古硯軍臉色鐵青。整個血色獠牙一共才五百人不到，戰鬥人員300多人現在一下子就有五十多人失去了戰鬥力，接近六分之一。想到後面的戰鬥，肯定會更加殘酷、慘烈，這讓他心底愈發沉重起來，八小時，現在才過去了兩個小時而已。後面還有不少惡戰在等著自己和戰士們啊。
血色獠牙傾注了古硯軍全部的心血，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現在看著自家娃讓人欺負了，古硯軍自然是難嚥這口氣。得找個機會把這口氣出了！
「毒刺，你和獵狗從後山摸過去，想辦法摸到日軍陣地後方，給我打冷槍，目標是軍官。每人最低目標十個！搞亂日軍的指揮系統！去吧！」
毒刺低聲應了聲「是」，轉身就要離開。說實在的，他還是喜歡這種獨自在敵人後方活動，把敵人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感覺。
「兄弟，小心。活著回來！」身後傳來幽靈關切的聲音，毒刺轉過身，留下一個燦爛的笑容，快步走下了山。
「大隊長！鬼子上來了！」擔任警戒哨的戰士大喊。古硯軍環顧了一下周圍的戰士，抓起自己的槍，朗聲說到：「兄弟們，咱們打到這個份上，已經超出了我的預計。你們都是好樣的，我古硯軍沒看錯人，你們都是有血性的漢子！現在，小鬼子以為一頓炮彈就把咱們打怕了，打趴下了！他娘的這是瞧不起咱們！大伙答應不答應？」
周圍的戰士齊聲怒吼：「不答應！」古硯軍掏掏耳朵，不屑的說：「都是些娘們，我聽不見！」
「不答應！」怒吼聲響徹雲霄，戰士們的臉憋的通紅，戰意高漲。
古硯軍這才滿意的笑了，說：「這才是我古硯軍的兄弟！不過光說不練，那是假把式！是不是真漢子，我要看你們的行動！是爺們的，拿起槍來！跟我打鬼子去！」說罷轉身向陣地衝去。身後，不少人已經不再瑟瑟發抖，眼神也堅毅起來，跟在他的身後，向著陣地走去。
趴在被炸塌了半截的戰壕裡，古硯軍探出頭去觀察情況。只一眼，他就感覺自己的心臟緊緊的收縮了一下，頭皮也不由得有些發麻。
山坡上全是鬼子，密密麻麻的像是蝗蟲一樣。看兵力，人數足足有兩千人，兩個大隊！
古硯軍再也顧不得隱蔽不隱蔽的了，連忙大喊：「機炮連！全都上陣地！重機槍和輕機槍都給我上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隱藏實力了。任何保留，都等於是給自己挖墳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