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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四象伏魔 文 / 楊巖濤

    估摸著一炷香快要燃盡,再看山魈,鮮血淋體,真可說是體無完膚,到處是細小傷口,滲出鮮血。

    林野一個『鷂子翻身』,從山魈頭頂掠過,腳蹬山巖,『蹭、蹭、蹭』又是幾步,逕向猛虎道盡頭,飛奔而去。

    太虛殿,通過測試的弟子,都會被帶到這裡。

    林野走進殿中,第二次來到這裡,他並不感到陌生。

    環顧四周,便發現了另外兩張陌生面孔,這兩人,同林野一樣,都是通過考核,表現非常優秀的弟子。

    幾百號人,能夠通過測試,達到優秀,被收為親傳弟子的,只有四名,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當然,那些沒有資格被收做親傳弟子的,也並不代表,就此掃地出門,打道回家。

    凌波府會根據每人不同的資質,將這些弟子,分為外門弟子,內門弟子以及親傳弟子。

    親傳弟子,就如水長河等人,每年少則一兩名,多則七八名,總之不會太多。

    而內門弟子,多達百人,其餘連內門弟子都算不上的,只能淪落為外門弟子,外門弟子說好聽點,是凌波府子弟,修行習道,其實與雜役、僕人無異,只能修習最末等的功法。

    如果不想做外門弟子,凌波府之類的修行門派,也不會強留,可以自行離開,可是沒人會願意這樣做,能蒙一個門派收留,充作僕人也好,雜役也罷,好得有了根基,以後摸爬滾打,沾得道家仙氣,益壽延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即便是外門弟子,在世俗之人眼中,也是一塊香餑餑。

    凌波府選中的內門弟子,待遇自然要比外門弟子好得多,不過與林野等親傳弟子相比,那也是天壤之別。

    內門弟子的修行功法,全都由水長河等人傳授,與玄虛子親自相傳,自然差了一個層次。

    林野三人,躬身行禮過後,起身立於一旁。

    玄虛子輕撫長髯,打量一眼三人,目光落在林野身上,而後淡淡一笑,對身側的玄空子說道:「師弟,今年的修行苗子還算不錯,這三人,不知你打算收誰為徒?」

    林野抬眼觀瞧,正和玄空子四目相對,他猛一哆嗦,渾身猶如觸電般,那玄空子眼中,儘是怨毒凶戾之色。

    林野稍微思忖,想到齊恆和玄空子的關係,就已猜到,在猛虎道中,做下手腳,為難自己的,定是玄空子無疑。

    現在玄空子收徒,若將他收在門下,以後定然百般折磨,更別說傳授功法,修行學道了,想到此節,林野心頭猶如鑼鼓敲打,咚咚直跳。

    玄空子聞聽師兄發問,整了整道袍,說道:「師弟現在不想收徒。」

    「不想收徒?」玄虛子眼眉一挑,他知道自家師弟,向來行事乖僻,獨來獨往,除去那位獨子齊恆,到目前為止,玄空子所收的徒弟,也只是陳騰一人。

    今年有三人,夠資格被收做親傳弟子,玄虛子一片好意,打算將擇徒先機,讓給玄空子,收得優秀弟子,好擴充他那一脈的道火,竟沒想到,玄空子打算一徒不收。

    本來玄虛子新喪大徒弟李木青,心中正是憂愁,及自發現林野,見他根骨奇佳,遭遇大難,竟然不死,遂有收納為徒的意思,剛才將擇徒先機讓給玄空子,也怕他將林野收了去,現在他一徒不收,玄虛子倒落個輕鬆,將那三人全都收下。

    修行之道,其本源就是引氣、煉皮、通竅、鍛骨、洗髓、伐經,祭煉週身,哺蘊丹田,再引導其中元力,運行週身,反哺軀體,浸潤各個穴竅,與修行各大境界中,逐步提升,以成仙得道,摘嘗道果。

    所以,修行第一步,就是獲得修行法門。

    徒弟收納完畢,林野也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沒被玄空子收去,否則,不等玄空子祭出各種手段,他提前自掛東南枝的心都有了。

    接下來,傳授功法。

    「我凌波府,一共有三大修行法門。」玄虛子道。

    「第一部,《大羅心經》,這種修行法門,旨在強化修行者內心,每日參禪打坐,靜悟其中精要,明心證道。」

    「第二部,《鍛體沸血曲》,這部修行法門,極為殘酷,修行者修煉此種法門,當有堅強意志,不懼寒霜鍛體,烈火沸血的苦痛,之後,方能有所成就。」

    「第三部,也是我凌波府子弟,經常修煉的一種修行法門,名為《四象伏魔圖》,這種功法,不僅凌波府有,其它修行門派也有,而美中不足的是,我府中的這門功法,只有下部,沒有上部。」

    「修行這部法門,只能將四象中的朱雀、玄武修出,而想要繼續修行,則必須要得到上部法門,才有望修出青龍和白虎。」

    玄虛子介紹完,掃了一眼四人,「你們先自行考慮片刻,記住,必須要好好斟酌,一旦選定,就是定下了終身修行之路,絕難更改。」

    說完,眼神微閉,靜心打坐去了。

    林野思量:「《大羅心經》,太過專注參禪打坐,枯燥乏味,與我本性不符,不學。《鍛體沸血曲》,聽這名字就夠血腥的,我雖然心志夠堅,可對這套法門,實在提不起來興趣。」

    他否決了前兩部,如今除了第三部,已經別無他選。

    「《四象伏魔圖》,雖然凌波府內只有下部,但我心不在此,遲早要離開凌波府,日後尋得上部法門,繼續修行,實力突飛猛進,也不在話下,況且,整個凌波內,多數弟子,都是選擇此法門進行修煉,既然眾人都這樣選擇,那就一定有選他的道理。」

    林野主意打定,「就它了,《四象伏魔圖》。」

    一個聲音從心海響起,道靈說話了,「都是些微末功法,彫蟲小技,也值得你斟酌半天,想當年,我隨便大手一揮,無上的修行法門,任你挑選,要多少有多少。」

    他雖然大有來歷,現在寄居心海,在這胡吹大雷,聽得林野半信半疑,多有不屑,也不想跟他扯皮,「還想當年,現在你不是沒有麼?」

    另外兩人,張翰、趙墨,也和林野一樣,都選擇了《四象伏魔圖》。

    玄虛子點頭微笑:「好,之後會有童子,將這本功法的手抄本,送到住處,你們先下去吧。」

    「是!」

    林野三人躬身退去。

    ……

    回到住所,不多時,一名童子送來一本藍色秘籍,正是《四象伏魔圖》。

    打開秘籍,共有兩頁,上繪兩幅圖畫,正是朱雀和玄武,下方還有一行行工整楷字,加以註解。

    林野通讀一遍,發現並不生澀難懂,於是專心修煉起來。

    修煉《四象伏魔圖》第一步,就是感知朱雀和玄武。

    儘管被選為親傳弟子,修煉此功法,不能感知朱雀和玄武的也是大有人在,這就是為什麼會區分外門弟子,內門弟子以及親傳弟子的原因,親傳弟子有的尚且如此,內門和外門弟子對功法的感悟,更是愚鈍拙劣,恐怕讀懂楷字註解,都是難事。

    林野盤膝而坐,凝神匯識,思緒飛舞,於茫茫虛空之中,極力捕捉,感知兩獸的存在。

    突然,他感到天旋地轉,整個人,似被巨大的黑色漩渦吸引,盤旋向下捲去。

    無盡的黑暗之中,從亙古到未來,都是永恆孤寂,堅如磐石,不能被打破,他飛旋其中,摸索前行,冥冥中受到召喚,那是對兩獸的感知。

    前方,一隻大鳥,閃爍金色火焰,煽動雙翼,在其不遠處,一隻黑色神龜和一條百丈長蛇,圈轉纏繞,正是朱雀和玄武!

    林野靜坐室中,額頭滲出汗水,心中狂喜不已,「感知到了!」

    第一次修煉,就能將朱雀和玄武感知,可以說是少之又少,而林野,做到了。

    他默念功法,細思其意,調勻氣息,一遍又一遍修行,元力匯聚於丹田,頭頂霧氣蒸騰,汗水濕透衣衫。

    第三遍功法運行下來,已是午夜時分,他疲乏困頓,一頭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晃半年已過。

    水長河採回紫靈草,玄虛子憑借此株仙草,其修為,已突破至通竅境圓滿。

    林野苦修四象伏魔圖半載有餘,略有小成,目前已到引氣圓滿,雖然算不上妖孽,可是短短半年,就從引氣初期,修煉到圓滿,不僅在凌波府,就算放在其他修行門派,這種修煉速度,也絕屬上乘。

    而與林野同時進入府門的張翰、趙墨二人,此時的修為,也才到引氣中期,相較之下,資質聰愚,立見明瞭。

    由於水長河、木遠山、張開巖三人,平日需要調教內門弟子,林野與這三人親近的機會,並不是很多。

    因為同批進入府門,又共同修習四象伏魔圖,他與張翰、趙墨二人,交行密切。

    張翰為人正直、爽朗,趙墨談吐風雅,腹中裝有不少墨水,只是林野對此人,談不上有好感,因為趙墨舉止之間,總給人一種古怪之感,叫人看不通透,林野與他的交情,只屬平常,平日裡,倒是與張翰,交往過密。

    入夜,子夜時分,天已很晚。

    林野外出歸來,忽見一人影,鬼鬼祟祟,趴伏窗前,聽到腳步聲響,猛地一晃,閃身已經離去。

    「誰!」

    初見那人影,林野也是一驚,此時眼看那人飛身欲逃,他怎肯放過,不及細想,腳尖在地上點了兩下,緊追而去。

    此時雖已子夜,幸虧月掛中天,星輝皎潔,那人雖遠在百丈開外,卻始終不離林野視線。

    林野腳程不慢,在後面緊追不捨,只是過不多時,他就感覺事有蹊蹺,因為前面那人,好像並不急於奔逃,有意在引誘林野前來。

    而且,藉著月光,再看那人,背影有幾分熟悉,具體是誰,林野也說不出。

    轉過兩道山梁,一路向西而行,穿過茂密山林,不知不覺,已到玄空子地界。

    玄空子與玄虛子,雖然同住明川島,但這二人,各佔一座峰頭,彼此相對而居,除非遇有大事,比如遴選弟子,玄空子才會走下須余峰,來到玄虛子的赤練峰太虛殿。

    赤練峰在東,須余峰在西,林野尾隨那人,一路西行,正是直奔玄空子的須余峰而去。

    林野有心就此放棄,折返而回,但是自他踏入須余峰山腳,已經進入玄空子的護山大陣,除非等到日上中天,天光大白,護山大陣自動解除,絕難有悄無聲息,就想反出的道理。

    看到退無可退,林野牙一咬,心一橫,「我倒要看看,那人將我引到此地,到底想賣什麼關子。」

    他主意打定,見那人仍在遠處停留,好似在故意等他。

    林野心中又氣又怒:「好個賊子,你當小爺不敢來麼?」

    他暗罵一聲,抽出藍霞劍,復又快步趕去。

    兩人一前一後,在須余峰轉了足有個把時辰,才來到峰頂。

    峰頂一處院落,正是玄空子居住所在。

    由於玄空子一脈,人數極少,除了兒子齊恆,徒弟陳騰,再就是一些僕人、雜役,所以須余峰上的建築,比之赤練峰上的太虛殿,差了不止一截半尺。

    三日前,玄空子離開須余峰,告別玄虛子,說是外出雲遊,又帶出兩名童子,所以,現在峰頂之上,人數更加稀少,夜幕降臨,連個守夜風燈也沒有。

    那人翻身潛進院落,林野在後面看的真真切切:「果然是玄空子手下之人。」

    他自從得罪齊恆,又經玄空子在猛虎道做下手腳之後,一直心存芥蒂,知道這對父子,對自己不懷好意,平日行事一向謹慎,好在半年過去,他也過得相安無事,並沒有見到齊恆有任何伺機報復的行動。

    若在三日之前,他孤身一人,涉足須余峰,心中還有不安,不過現在,他大可把心放在肚裡,因為玄空子出遊,須余峰上只剩下齊恆和陳騰二人,齊恆自不必說,穿得人模狗樣,自號『凌波銀槍小霸王』實則飯桶一個。

    而那陳騰,雖然不知實力如何,但也只比林野早入凌波府一年,料想不會高到哪去,縱有危險,抵敵不過,全身而退,應當不是難事。

    林野緊跟著追進院中,見那人影,閃身鑽進一間大的閣樓之內,消失不見,他也不做停留,幾個起跳,來到閣樓前,探頭向裡一望,跟著鑽了進去。

    閣樓內,陳設十分簡陋,除了幾張木質桌椅,再無他物。

    林野甫一進院,就感院落之中,充斥著邪戾之氣,及至到了這間閣樓,雖然擺設十分淳樸,但邪戾之氣更甚。

    而那人,自從進了這間閣樓之後,就如憑空蒸發一般,再也找尋不見。

    林野躊躇不定,忽然,一道光束閃動,那是牆上的一面銅鏡,藉著月光,反射屋內,分外明亮。

    林野疑惑,用藍霞劍挑動銅鏡,劍尖剛碰觸鏡面,霎時間,精光大作,一道光柱噴出,罩住林野,向銅鏡內,徐徐捲去。

    被吸到鏡面之上,林野驚魂稍定,在他面前,出現一條廊道,盡頭一片黑暗,不知裡面有什麼古怪。

    林野壯了壯膽量,踏著青石磚,信步向前走去,走到廊道盡頭,向右一轉,出現一間石室。

    剛進石室,四面牆壁上的燈火,突然亮起,他知道,這間石室內,設有禁制,只要有人進入,立時就會將整間石室,照的透亮。

    石室內,陳設更為簡陋,只有中間一方石台,除此之外,連張桌椅都沒有,不過四下牆角,卻堆放不少雜物。

    石室中央的石台上,赤、橙、黃、綠、紫,五種色彩,泛著氤氳氣體,將一柄長幡籠罩。

    林野近看,見那長幡上,繡著一面骷髏,幡面無風自動,凜冽而起,刮出陣陣陰煞之氣,將林野迫退到兩丈開外。

    「好強的氣息!」

    林野感慨,這柄長幡,無人御使,已將自己逼出兩丈以外,如果有人,將這柄長幡做為武器,斬殺自己,那還不碾成齏粉?

    但轉念又一想,這桿長幡,雖然威力強大,終究是妖邪之物,祭煉這種法寶,少不了捕捉些陰魂鬼煞,再加以狠辣手段,痛苦折磨,使那陰魂煞氣更甚,這樣煉出的法寶,威力才能更強大。

    不過這種手段有傷陰德,向來為名門正派所不齒,更不會前去祭煉,怎麼這樣一柄長幡,會出現在須余峰上,難道是玄空子,暗中祭煉,走妖邪魔修一途?

    林野這樣思慮,也不敢斷定,他在石室內又轉了兩圈,再不敢靠近那桿長幡。

    道靈甚是不屑:「不過一柄招魂幡,地階法器,如今也只是件半成品,讓你怕成這樣,想當年,我哪怕一個噴嚏打出,也能將這法器毀了。」

    林野就當沒有聽見,對他的話語,完全無視,低頭走開,翻看四下牆角的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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