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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間消失 文 / 莊秋

    本章提要:接上一章內容,顧汛勇、胡兼生循著醫生的線索再次回到了一樓,而與此同時,周守敬等人已經來到了顧汛勇家並發現了蕎蕎。一般來說,這時的蕎蕎只會有一種身份:人質,但顧汛勇臨走前的安排讓周守敬、葉步庭和老劉遲疑了……

    窯鎮裡,葉步庭、老劉和周守敬帶著一隊人往顧汛勇的房子走去,其他的房客從屋子裡探出頭看了一眼這些人,就立刻又把頭縮了回去。這種架勢非黑即白,惹不起。

    老劉掏出門鑰匙(之前他片顧汛勇說只有一把,實際上自己留了一把),把門打開了。

    屋子裡一片安靜,臥房裡一盞亮度被壓到最小的燈用柔和的光照著睡得很安穩的蕎蕎。蕎蕎怕黑,顧汛勇每次上夜班前都要把燈調成這個亮度她才能睡著。

    周守敬打了個手勢,周家的幾個夥計把這裡前前後後搜索了一遍,什麼也沒有找到。先前顧汛勇已經給周守敬打電話示威了,顯然不會傻到留在這裡,但他為什麼不帶走自己的親生女兒呢?

    「蕎蕎?」老劉輕聲喊著。

    「嗯……」蕎蕎醒了,揉著眼睛迷糊地回答了一聲。

    「你爸爸呢?」

    「上班去了……」蕎蕎坐起來,看著這麼多人在房子裡,也不害怕,反倒拿起床邊的紅繩繼續結起花繩來。

    周守敬把老劉和葉步庭喊出了房,低聲說:「我看可能是顧汛勇顧不上女兒就跑了。」

    「不會吧!?」老劉覺得有點吃驚。

    葉步庭則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猜測顧汛勇的意圖。

    「要不然,我們就把蕎蕎當人質用一次?」周守敬說,「看顧汛勇願不願意回來。」

    葉步庭沒有回應,只是轉身又走進了房裡,看著蕎蕎在那結花繩。

    「喂,你們都過來!」看著看著,葉步庭突然大聲說。

    而此時,在北山的傳染病醫院裡,胡兼生、顧汛勇再次下到一樓時,大廳的燈不知什麼時候起就亮了,但燈的顏色微微有些發藍,讓整個大廳裡瀰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檔案室的陰氣明顯重。」胡兼生深深吸了一口氣,「可能真的就在那裡有什麼東西。」

    兩個人急忙走向檔案室,濃重的屍臭和血腥味讓兩人涕泗橫流,門框邊粘著的一塊完整的人上唇更是讓顧汛勇幾乎吐出來。

    他們站在檔案室門口,遲遲不敢進去——裡面有如屠宰場的下腳料堆積銷毀間一樣令人作嘔。

    「這些都是……損傷的跡象……」胡兼生突然說,「你看這些屍體……肢體的斷塊是……撕裂狀的,沒有一點光滑的痕跡……他們是被扯開的。」

    「什麼意思!?」顧汛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有東西!」胡兼生大喊著。

    幾乎是同時,一個高大的影子從碎屍堆裡升了起來。

    不是跳,也不是爬,而是升了起來。

    這個升起來的人至少有兩米高,好像被剝了一層皮一樣,渾身顯出血淋淋的、紅白交錯的肌肉組織。

    這人半懸空的定在檔案室裡,不知是用了什麼方法。

    「他有二十排肋骨!手和腿關節都有兩截!」胡兼生幾乎是嚎叫著,「左右耳朵都不一樣,這個不是人!這個是這檔案室裡所有屍體拼出來、不是人!」

    「我覺得不能喘氣了。」顧汛勇只是費力地從嗓子裡擠出這麼一句話。

    胡兼生剛想說什麼,突然間他也覺得自己的喉嚨發緊,不僅沒辦法吸氣,連肺部僅有的空氣也正一點點地從肺葉裡被壓出去。

    一雙無形的手在擠壓他的胸口。

    他掙扎著使勁吸氣,可鼻子和嘴巴就像被保鮮膜蒙住一樣一丁點也吸不動。如果說是機械性窒息的話(即被勒死或類似的死亡方式),死亡大概在十分鐘左右,但這樣一種抽氣式的窒息,恐怕要不了五分鐘,他和顧汛勇就要交代在這。

    胡兼生摸索起口袋,掏出了槍,搖搖晃晃地把槍口對準了那具巨大的屍體。

    方才對老吳開了一槍,隨著那個沒舌頭的人(或者鬼)開了五槍,現在還剩兩顆子彈,機會不多。他舉起槍,對著那屍體頭部開了一槍。

    「噗」

    那個血淋淋的頭像西瓜一樣炸開了,紅黃色的液體濺到了兩人身上,但兩人仍然是沒法子呼吸。胡兼生失去力氣,眼冒金星地跪到了地上,周圍一片模糊。他抬起槍,讓已經顫顫巍巍的槍口對準了那屍體的丹田。

    「叮」

    胡兼生扣下扳機,子彈一頭扎進那屍體的丹田,似乎打在了什麼硬東西上。屍體猛地震了一下,隨後便像只在湯鍋裡被煮過的雞,半融化半散架地重新化成了一堆碎屍體。一快黑硬的石頭,從屍體裡露出了稜角。

    不過對於胡兼生、顧汛勇而言,最暢快的事,無疑是空氣一下子便灌滿了他們的肺,呼吸再次通暢,兩個人都徹底虛脫了,倒在地上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這就是這裡的風水局所在吧……」顧汛勇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那塊黑硬的石頭說,「那是一塊凶石,屍變後的屍體燒掉後殘留下來的東西。」

    「哦?」胡兼生看著那塊石頭,似乎是沒聽說過這東西。

    「不是一般的屍變都能弄出來的……」顧汛勇走過去拾起那塊凶石說,「陰陽調配上都是有要求的……這東西能把周圍所有的凶風全部引過來……這醫院東南有玉礦,每年不知道積了多少東南吹來的凶風……」

    外面傳來一片蟲鳴聲,醫院的燈也恢復了正常的亮色,一鉤殘月正透過醫院的門窗冷冷地盯著這兩個人。

    「我們走吧。」顧汛勇拉起還躺在地上的胡兼生說。

    「走!?」胡兼生有點疑惑,「你女兒呢?」

    「現在去惠通公司,我知道我下半輩子會過什麼樣的生活。我女兒犯不上跟我過這麼一種生活,周家人會把她養大的,等她長大了,要怎麼樣由他自己決定。」

    「你確定周家會養她?」

    「放心吧,周家人絕不會丟掉她的。」顧汛勇自信地笑了笑。

    隨後他便和胡兼生相互拉扯著往雷平鎮西走去,江區的車還在那裡等著他們。

    回到顧汛勇的住所,被葉步庭喊來的周守敬、老劉看見蕎蕎手上的花繩,不禁愣住了。那花繩結得很巧妙,正好是三個青銅指環的風水佈局。

    「誰教你的?」葉步庭蹲下身湊到蕎蕎身邊問。

    「爸爸。」蕎蕎依舊低頭仔細玩著繩子。

    「這有一封信。」一個搜查顧汛勇書桌的夥計跑來了,手裡拿著一封信。

    葉步庭接過信,信上正寫著:

    「蕎蕎已經被我下了魂咒,你們想知道的一切都刻在她身上了,到了她十八歲那年的今天,那些東西會出現在她背部的皮膚上,就像紋身一樣。只有這一次機會,所以在這之前你們一定要要好好照顧她,她身體有任何不正常,魂咒的顯現時間就會被推遲——我想你們也知道,我就不多說了。我知道你們要什麼,所以我和你們做這麼一個交易,你們幹不幹呢?蕎蕎在你們手上,你們決定,但是我保證你們怎麼對蕎蕎,我總有一天會十倍還給你們。顧汛勇」

    魂咒是周家從前傳遞消息的方法,一般都在一個月左右,魂咒時限超過十年少有,可見顧汛勇之膽氣。

    葉步庭看完信,把信交給了周守敬和老劉,自己則走到蕎蕎床邊,小心地拿開了蓋在蕎蕎身上的被子。

    床上以蕎蕎為中心,被血塗出了一個八卦圖。很快,有人在臥室的拐角發現了一些被燒燬的紙張——正是顧汛勇之前從床板裡拆出來的,現在已經完全附到了蕎蕎身上。

    「我現在就要圖紙,我要解魂咒。」周守敬走出臥室近乎自言自語地說。

    「你瘋啦,」葉步庭跟出來,毫不客氣地說,「你現在強解魂咒這個小女孩就死定了。」

    「不然我們就死定了,顧汛勇帶著秘密叛變了啊!」

    「哼,」葉步庭冷笑一聲,「你和惠通公司也沒什麼區別了。順便提一句,剛才傳來消息,北山醫院死了四十個人,顧汛勇不在其中……你殺了四十個跟這些完全都沒關係的人……你的事我會和周老爺報告,現在,你給我從雷平鎮出去。」

    周守敬看了一眼葉步庭,挑釁似的點點頭,翻身走了。

    「老劉,」葉步庭說,「從今天起,顧汛勇就算是死了……對周家人就說他是在北山醫院做臥底被發現,然後整個北山醫院被惠通公司下了風水圈套,人都死光了……這樣,也算沒壞周家名聲。」

    回到八年後,絳源市,顧汛勇開著車,車後面坐著被綁住的蔣嫣和周文悅。

    「八年了,現在到我報復的時候了。」顧汛勇默默地說,不像是說給這兩個人聽的,「我等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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