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喪失戰果 文 / 莊秋

    本章提要接之前的內容，本打算殺死周文喬的江區、黃淦突然接到中止的命令，便丟下周文喬離開了沙梁子。史倩則帶著失去意識的周文喬走上的返回路，轉折也從這裡開始……

    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沙梁子再度恢復了平靜以及蘊藏在這表面平靜後的騷動。

    「你醒了？」

    警車上，史倩瞥了一眼副駕駛位置上的剛剛醒來的周文喬，微微一笑說。

    「你要把他帶到哪去？」

    可周文恰卻說出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你說什麼？」史倩轉過頭看了一眼周文喬，周文喬整個人靠在座位上，用一種奇怪的笑眼看著她。

    「你要把周文喬帶到哪裡去？」坐在史倩身邊的這個人張嘴說。

    史倩又看了他一眼，問：「你是……趙晟？」

    「你很聰明，我不是周文喬……不過，我也不是趙晟。」

    「什麼意思？」

    「趙晟的意識已經被玉角封住了，周文喬昏迷不醒，現在接管周文喬身體的暫時是我。」

    「那你究竟是誰呢？」

    「我……算是趙晟零碎記憶拼湊出來的東西，可以說我是眾多死者的靈魂混合出來的，那些死在窯鎮制皮廠的人的靈魂拼湊出來。他們各個倒是個性鮮明，只是拼湊到我身上之後都失去自我了。」周文喬的眼睛不正常地閉上了，只有嘴皮子還在動，「我不能完全操控周文喬的身體，基本只能動動他的嘴皮子而已。」

    「就像人說夢話那樣？」

    「差不多吧。我基本上就都只是潛意識、錯亂的回憶以及第六感之類的東西混合出來的，不過我覺得你挺漂亮的，就在我剛才拿眼睛看你時感覺到的。」

    「哦，謝謝你。」史倩笑了。

    「美女總是有親和力的，不過我覺得馬上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就在你和周文喬身上。」

    「什麼事情？」

    「具體的我也沒辦法知道，只是——我想給你一點提示，也許在這場劫難中會對你以後活下去有所幫助。」

    「哦？」

    「如果你發現面前有一條路可以立刻結束你目前糟糕狀況的，你一定要回頭選擇另一條路走，我有種預感你能活到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但是這些事情怎麼結束，以及結束後你能不能繼續本著良心活下去，要看你的選擇。」

    「你有沒有名字？」

    「我？你叫我周文宇好了。」

    「周文宇？」

    「周文喬的小弟弟，出生沒多久就肺炎死了，這孩子對青黴素過敏，我有一些他的記憶。」

    周文喬說完這些便不再說話了，只是沉沉睡在座位上，似乎剛才都沒有說過話一樣。

    史倩回想著方纔的話，不經笑了笑，不過那笑容很淺，幾乎沒人能注意到。

    「砰！」

    汽車前面突然發出一聲炸響，車身幾乎馬上就傾斜了——似乎是車輪胎爆了。這片沙梁子一路都是細沙，能把這一帶警車的加厚輪胎給弄爆，只可能是人有意為之的。

    史倩停了車，從腰間掏出手槍和手電，在車裡向四面看了一下確定沒人後，便打開車門要走出去，誰知她一開車門，一支槍就頂在了她的頭頂。

    「別動。」拿槍的人說，「把槍放下。」

    「我聽過你的聲音，」史倩將槍放下了，舉起手說，「你是周家四小姐周文悅。」

    「呵，你還聽過我的名字。」周文悅笑了一笑，讓人覺得像是沒長大的小姑娘。

    史倩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周文悅是以多快的速度先打爆警車的輪胎，再趁著警車停車之際爬上警車車頂的。

    「你已經構成襲警了。」史倩想了想說，實際上是想探探周文悅口風，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周文悅沒有理她，一個翻身從車頂上跳下來，抄手從腰間拔出一直三寸的針灸用標準毫針插進了史倩的頸側，史倩張開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試圖動一動，可整個身體都像僵死了一樣。

    「別動了，這是一個頸脈以外的奇穴，叫做『活魘』。」周文悅坐進了警車裡，轉過頭來，調皮地一笑，說，「是不是有種感覺，就像是在夢魘一樣，掙扎不了？只不過這一次你是醒著的罷了是不是？」

    史倩說不出話，只是盯著他。

    周文悅伸出手輕輕從她頸側拔出那根毫針，又把頭湊到她耳邊，說：「氣血在你身體裡游動一個周天之後，你的經脈就會漸漸放鬆，然後你就可以動了。至於二哥，他恐怕要和我一起走了，我們會想你的，哈哈。另外，」周文悅眼珠轉了轉，又說，「你會不會很好奇，我是怎麼一點不發聲響的爬到你的車頂上的？事實上，在縣城醫院外面時候，我就趴在你的車頂上了，不過你沒發現就是了，呵呵。」

    周文悅說完，把史倩的槍和手電筒丟還到史倩腳下，關上車門發動汽車走了。

    史倩的手機響了，但是史倩根本沒辦法接，一隻小蜥蜴爬到史倩腳邊，繞著史倩的腳來回轉了幾個圈，又用大眼睛盯著史倩，但見史倩沒反應便迅速爬開了。史倩的手機一直響著，史倩一動不動，但她卻在拚命掙扎著。

    「啊……」

    她終於叫出了聲，身體像沙子一樣散開了，癱倒在地上，想不到周文悅小小的一針竟那麼厲害。

    她試著移動手臂，不過手臂已經完全麻痺了，差不多又過了十分鐘才稍稍恢復，其間她的手機又響了兩次，兩次都是一直響到底，也就是說打電話的那邊是一直在聽筒邊聽到「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才停下來重播，似乎很著急找到她。

    她艱難地掏出手機，打開了，正看見余隊長的號碼，她立刻回撥過去。

    「喂，余隊長。」

    「史倩？你那邊情況如何？」

    「隊長，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史倩反問，「為什麼這麼急著找我。」

    「嗯，是有些事，你那邊情況如何？」

    「情況？情況不太好，剛剛老楊和小徐都……」

    「我需要你馬上回縣城，那邊馬上會開一個緊急會議。」

    「余隊？」史倩放輕了聲音。

    「現在就過去，你在哪裡？我們工作組的人……」

    「你為什麼要抓我？」史倩打斷了余隊長。

    「什麼？」

    「余隊我已經工作幾年了，該怎麼說話我都知道。現在我在外面，你絲毫不問我外面是什麼情況，只是急著催我回縣城，除了要抓我，我想不到其它原因。」史倩試著坐起來，「為什麼？」

    余隊長沉默了很長時間，說：「我們懷疑你開槍擊斃小徐不是出於防衛，也懷疑你和老楊的死有關係。」

    「什麼！？」

    「這是線人提供地消息，你和周文喬似乎有某種直接的關聯。」余隊長說得很慢，「所以我們現在很需要你坐下來把一切都說清楚。另外十分鐘前，那個叫做耿三的嫌疑人也失血過多死了，這一切都沒辦法……」

    「余隊長，我什麼都沒有做過。」

    史倩掛斷了余隊長的電話，一陣冷風吹了過來。

    她摸摸口袋，方纔那張惠通公司給耿三爺的支票不知被她放到何處去，說起來要證明清楚今天的一切似乎也沒那麼簡單。此外，如果周文喬醒來了，求她別回縣城，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因為自己已經放走他一次了。

    她必須再找到周文喬，因為到現在她還記得，警局裡的沈華生是怎樣從警察變成通緝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