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顫慄懸空 文 / 莊秋

    本章提示：舊時的小學裡，看過照片的周文喬等人離開崗亭，走到了一棟主建築邊。同時，遠在窯鎮外圍的胡兼生等人則發現夢蝕已經被引動了。那麼，迎接身處夢蝕發起點的周文喬等人的，將會是什麼呢？

    窯鎮外圍旅館。

    「降溫了。」江區拿著溫度計說，「室外氣溫下降一度，按這個速度一小時內就變成冬天了。」

    胡兼生笑笑，喝下一口啤酒：「降溫不會那麼多的。」

    「夢蝕已經開始了。」

    「在我的預計時間之前。」

    「您覺得這次是因為什麼。」

    「我賭周文喬打亂了我的計劃，十萬。」

    胡兼生剛說完，江區手機就響了，是黃淦的號碼。

    「喂？周文喬搶先了一步，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引起夢蝕的，但夢蝕已經開始了。」

    江區掛斷電話，說：「您猜對了，周文喬動的手，但不知道是怎麼動的手。」

    胡兼生淡然一笑：「無所謂，我繼續下一步，他已經原形畢露了，抓住他只是時間問題。」

    「明白。」

    胡兼生點點頭，在筆記本上記上：「注意周文喬」。

    窯鎮小學廢棄校區裡，三人被照片上突然出現的紅字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什麼意思！？」楊協這句話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夢蝕！？難道就像以前吃掉我的三俠五義和吃掉爺爺的屍身那樣？」周文喬回想起從前的事。

    一陣風刮來，三人不自覺地縮了一下。

    「怎麼天好像變冷了？」

    「不止變冷了，也變黑了……」蔣嫣說。

    三人一起回頭，身後已經漆黑一片了，連原先僅一百米外路燈的燈光也變得恍惚不清，最後竟消失了，完全被黑暗淹沒。

    「不對勁……我們中局了。」周文喬從包裡掏出歸魂眼四處照射。

    歸魂眼裡，漫天都是懸浮著的靈魂的軌跡。

    「這裡的氣場不對！」周文喬說，「氣的流動完全是自上而下的，這樣下來——」周文喬感覺到了氣的變化，「我們會被——」

    「拋到天上！」

    他最後四個字是伴隨著他被氣拋到天上的全過程的——他就像坐上了一個倒置的跳樓機一樣被拋向黑漆漆的天空。

    在周文喬兩眼完全陷入黑暗之前，他還隱約看到地上的手電筒光以及自己、楊協和蔣嫣正站在地上。

    他大叫起來，但他眼前的三人完全聽不到自己的喊話。他覺得自己似乎靈魂出竅了，身體從未如此輕盈過。

    靈魂被抽離身體，獨自升向天空？

    天空變為不正常的白色，無數黑色的影子軟塌塌地懸在空中，就像之前照片裡看到的一樣。

    他仍在不由自主地上升，身體不聽使喚，像是癱瘓病人一樣。

    周文喬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巨大的問號。

    突然間許許多多陌生的記憶一下子湧入他腦海中。

    無數人的名字、地址以及日期在他腦海中閃現，他仍在不斷上升著，下面的雲層開始盤旋，變成了一個漩渦。懸空的影子隨著雲的流動開始移動——如同抽水馬桶裡的蟑螂一樣被吸進那個巨大的氣流漩渦。

    周文喬懷疑那是不是夢蝕。

    「我沒有，是夢……夢裡你的書被吃掉了。」

    這句話突然出現周文喬腦海。

    周文喬心中出現前所未有的悸動——他就在這裡！

    「好久不見……」一個熟悉但有陌生的聲音說。

    「你在哪裡！？」周文喬喊了一句。

    「你看不見我的，不過我們會見面的……能看到我，我想你一定從鬼門關繞過好幾回了……其實在這之前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聲音，只不過我剛剛把一些死了的人的記憶強行灌進你的大腦，你才會像認識我一樣……其實之前你根本不認識我。現在你能猜出我是誰了嗎？」

    「你是……你借過我的三俠五義！？」

    「是我……不過你都不記得我名字了啊。」那聲音有些失望，「無所謂，畢竟這麼多年了……現在你能把過去的事情串在一起了嗎？」

    「什麼事？」

    「我借你三俠五義和我失蹤，兩件事之間就一天時間間隔，你有沒有想過……在這一段時間內又發生了什麼你想過沒有？」

    「什麼？」

    「樓塌是周家人設計的……他們知道這一天學校會上體育課，大樓裡除了我沒有別人，所以就趁著所有人不在時把我從大樓裡接出來，然後一顆炸彈炸掉了大樓……至於屍體，我猜那不是我的，也許是從停屍房裡偷出來的替罪羊。」

    「為什麼……」

    「聽我說完：但是我的一部分魂魄卻分裂了——我的魂魄始終留在那裡，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和這部分靈魂糾纏，你們看到的照片，都是我留下來的……所以現在你一定要幫我把我失去的那一部分魂魄找回來……這部分魂魄不受我的控制，力量可能比我還要強大。順便說一句，今天吃掉周老爺的是我，我知道那裡有炸彈，我不想周老爺屍身被炸掉。」

    「我不明白你說的……」

    「你知道嗎？剛才你發動了夢蝕，我的那部分靈魂被你激活了，如果不是我救你，你會像其他靈魂一樣被吃掉。你看到那些懸空的影子了嗎？那些人都是原來制皮場的員工，被我的這部分靈魂害死了，而且自己的魂魄還被剝蝕出來懸在空中，隨後被吞噬。現在它要吞噬整個窯鎮，如果你失敗了，那麼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都要死……你有一個條件可以發動夢蝕……現在我要把一些關鍵的記憶灌到你的腦子裡。」

    「什麼！？」

    周文喬還沒反應過來，他頭上就挨了重重一擊，整個人疾速向下墜落。

    「啊——」

    周文喬大喊著，鼻涕眼淚都被慣性作用引出了鼻孔和眼眶，眼前一片漆黑。

    「文喬！起來啊！文喬！」

    「周文喬！？周文喬！？」

    黑暗中傳來了譚四爺、楊協、蔣嫣的聲音，他頂開彷彿扣著兩個千斤鐵錘的沉重得眼皮，看見譚四爺、楊協和蔣嫣正跪在他身邊試圖搖醒他。

    譚四爺不知是何時趕到的，他把周文喬扶起來，說：「楊協和蔣嫣告訴我大概情況了……現在二少爺恭喜你你是徹底去不了以色列了，而且三老爺還要把你們全都軟禁起來。」

    「這個不急……四爺，」周文喬把掉在地上的五張照片撿起來，拿出那三張照了人的照片，說：「四爺，現在……我什麼都知道了，告訴我，這三個人都是什麼人。」

    譚四爺接過三張照片，看了看，有審視著周文喬，半天沒有說話。

    「四爺，現在不是打啞謎的時候了，我真的，已經什麼都知道了，現在告訴我這三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