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三元 文 / 莊秋
(在本章開始前,請先容我贅述一下整個這一卷內容——因為時間上有交叉,可能讀起來比較難分辨,我現在就在不劇透的前提下把這一捲到十九章的時間事件理一下:
三天之前,周文喬譚四爺等人逃離了懷昌市,幾經輾轉到達了雷平鎮,楊協蔣嫣被送到老劉處療養,期間周文喬一直被沈華生跟蹤;
三天後上午八點,周文喬第一次與葉雨見面,並在隨後擺脫沈華生跟蹤;
上午十點左右,蔣嫣楊協先後醒來,蔣嫣遇到了蕎蕎,並看到了蕎蕎奇怪的花繩圖案;
下午兩點,沈華生找到葉雨,周文喬跟蹤葉雨,並在沈華生結束對葉雨問話後與葉雨通了電話,隨後周文喬、譚四爺去了鎮北醫院,但沒有拿到想要的東西,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半才回來。
下午三點半左右,江區襲擊了老劉的藥鋪,小芹被殺,老劉受傷,江區隨後被抓住,蔣嫣則逃脫了追殺,並知道老劉藥鋪的幾個人中還有內奸;
下午四點左右,逃脫追殺的蔣嫣接到楊協被抓住的要挾電話,蔣嫣不斷撥打著周文喬的號碼,但周文喬身處山中,手機沒有信號;
晚上十一點四十分,蔣嫣終於與周文喬聯繫上了,周文喬讓譚四爺帶走蔣嫣,自己則用計救出了楊協,但沈華生也突然出現而且幫助了周文喬;
晚上十二點前後,暴動開始,譚四爺蔣嫣等人被抓,同在的老劉道出自己的發現,並推斷出小芹是內奸;周文喬、楊協和沈華生先後到達暴動第一線。周文喬喂阻止暴動發動了引雷符,葉雨以暴動指揮人物身份出現,告知周文喬他們去醫院找的東西已被她拿走,在犧牲自己救周文喬和雷平鎮之前,也說出了東西的位置。最後引雷符被發動,暴動隊伍全滅。
另外,在故事進行時,周文喬還回憶了兩年前來到雷平鎮暴動前及暴動時的一些事。)
現在繼續第二十一章。
本章提要:接上一章,鎮西的周文喬引動天雷,鎮西暴動大軍全滅。另一邊,蔣嫣也從蕎蕎口中得到了一些重要的消息。周家守護的秘密也正被她一點一點地揭開,可就在這一過程中,無辜的蕎蕎讓她無比憤怒……
雷暴襲擊十幾分鐘前,周家診所裡,鼓起勇氣的蔣嫣問:「你……有沒有去過鎮北的一間醫院?」
眾人都愣了一下,誰也不知道蔣嫣是從何得知這些的。
「你的右肩上是不什麼是有東西?」蔣嫣不待江區回答便繼續問,「你能讓我看一下你的右肩嗎?」
江區想了一下,解開了襯衫扣子,露出右肩。
房間裡的眾人不禁發出「嗯?」的一聲。
江區的右肩上有一個紋身一樣的圖案——圖案由四個三角形組成,一個大三角的每個角上連著一個小三角形,小三角形是實心的,大三角形則是空心的。
「天、地、人……三元。」蔣嫣說,「懷昌市7631號宋墓,雷平鎮北醫院……除了這兩座墓之外,應該還有一座……你不僅僅去過這三處,而且一定觸及了三處墓葬的核心。」
「那我也應該有……」譚四爺說著用牙扯開了衣領,他的右肩上也出現了一個同樣形式的紋身,但與江區不同的是,他的紋身只有位於左側的小三角形是實心的,其它則都是空心的。
「譚四爺你只去過屬於『人』的那一處。」蔣嫣看了一眼譚四爺說,「之前查看那座7631號宋墓的時候,我們用探測儀掃瞄了地下,墓道的天井就是這樣排列的……不過當時我並沒有把這個和『天、地、人』三元聯繫到一起,只是單單覺得奇怪罷了,現在看來墓道天井的排列並不是空穴來風,現在你們右肩上的東西更證明了這一點。」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江區吃驚地問。
「這與你無關。」蔣嫣無意回答他這個問題。
在江區、黃淦二人沒有來之前,蔣嫣一直和蕎蕎在說話。
「劉爺爺是你的什麼人啊……外公嗎?」蔣嫣不知道蕎蕎心情如何,就試探著問。
「我不認識他……我和爸爸原來住在好遠的地方……他不是我外公……」
「你告訴姐姐,」蔣嫣見那時的蕎蕎並不害怕,便問,「你爸爸為什麼叫你那麼奇怪的結繩花樣啊。」
「爸爸那天告訴了我很多東西……我沒記住,」蕎蕎吞吞吐吐地說,「只記住這個……這個圖案在爸爸右邊肩膀上也有一個……就有一天嘛,爸爸突然很著急地告訴我很多很多東西,還叫我一定記住,然後、然後我爸爸就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蕎蕎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
「蕎蕎你怎麼了?」蔣嫣問。
「姐姐……我怕……」原來之前的蕎蕎因為太害怕了,都不敢哭出來。
「蕎蕎乖,蕎蕎不怕……你看姐姐就不怕。」蔣嫣甚至笑了一聲。
「你騙我。」蕎蕎又一次揭穿了她,看來老劉說的不假,真的沒有人能騙蕎蕎。
蕎蕎哭起來和大多數孩子不同,不是張大嘴大聲哭喊出來,只是默默地不停流眼淚,像個大人。
蔣嫣把頭湊到蕎蕎那裡,用自己的臉貼住蕎蕎的臉,淚水在兩人臉頰間無聲流淌。
若干分鐘後,蔣嫣這個賭運氣式的推斷居然成功了,江區的身上真的也有同樣的圖案。
「看來譚四爺你這個周家人也不知道這回事嘛……」江區笑了,「周老爺子口風真是夠緊的。」
「現在不是你高興地時候吧。」蔣嫣打斷了江區,「我想這個標記也未必是什麼好東西吧。」
「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個東西在身上呆久了,會讓人折壽的,「周家大少爺不是受累於這東西而住院了嗎?這是亡靈的標記……觸發這『天、地、人』三個穴的氣場機關後,在場人的身上就會出現這樣一個標記,即標記了人去過了哪一個地方,也是進入那裡的通行證……」
「那裡?」蔣嫣追問。
「這個如果譚四爺高興地化他會告訴你的。」江區看著譚四爺說。
「你把她扯進來了……」譚四爺咬牙切齒,「她和這一切無關,你這混蛋!」
「無關?」江區眉毛一揚,「那麼這小姑娘相當聰明啊……也許她已經知道一些連你也不知道的事了。」
「少他媽的廢話了!江區你把我們關在這裡到底想怎麼樣啊!」譚四爺終於失去了耐心,對著江區咆哮,「你要是想殺人的話就動手吧!老子活著不是聽你們這些雜種廢話的!」
「四爺啊!」江區意味深長地大聲說,「時代在改變!抱殘守缺是沒有好結果的。」
「你那不叫改變,你那是背叛!」
「覺得我不對?」江區饒有興趣地壓下身子盯著譚四爺,又突然把聲調提高了八度,「那你來!你現在就來殺掉我,改變你不爽的地方啊!在沒有這個能力之前,你給我老老實實坐在這裡!」
「轟——」
巨大的雷聲傳來,診所的窗戶為之一震。
眾人都沒有聽到過這麼大的雷聲,不由自主的安靜了。
「滋滋——」
這是無數閃電穿破空氣下墜的聲音,窗外已經變為了一片刺眼的白色,撼天動地的巨響壓向整個雷平鎮。
江區喊了一聲什麼,但沒人聽見。
診所被隨之而來的衝擊波衝倒了,蔣嫣被混凝土碎塊砸得眼前發黑,不知周圍發生了什麼,只有直震動到人心臟的巨響縈繞在耳膜上。
所有人都聾了,與聽不到聲音的聾子不同的是,所有人的耳朵裡被聲音塞得滿滿的,容不下一絲多餘的聲音。
兩分鐘後,蔣嫣的意識和實力才逐漸恢復。
天空一片清淨,甚至連浮雲也沒有,一鉤冷月斜倚中天,地上的一切則寂靜得可怕,統統沉入月光撫摸著的黑暗中,像是從未發生過雷擊一樣。
蔣嫣身上綁的繩子被衝擊波衝散了,而江區黃淦及幾個惠通公司的打手不知被衝到了哪裡。一解脫束縛,她便立刻在周圍的碎石堆裡尋找蕎蕎。
蕎蕎就躺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她趕忙爬過去抱起了蕎蕎。蕎蕎已經昏迷了,但應該沒有大礙,出了些皮外傷。
蕎蕎扣緊的領口被衝開了,蔣嫣伸出手幫她扣好,但就在要扣好的一刻,蔣嫣突然停住了,接著竟拉開了蕎蕎的領口,隨後整個人呆住了。
「蔣嫣!?」從廢墟裡爬出來的譚四爺看見蔣嫣抱著蕎蕎一動不動,便喊了一句。
蔣嫣抱著蕎蕎一動不動,像一座石像。
她終於明白了蕎蕎這個幾歲大的女童(意味著她爸爸失蹤時她更小)為何能對這個圖形記憶如此深刻……蕎蕎衣服被衝開時,她才發現:一切的一切,包括那圖形,都被刻在蕎蕎的身上!因為不識字,所以蕎蕎就只能記住這一個圖形。
蔣嫣將蕎蕎緊緊抱在懷裡,生怕夜裡的冷風吹傷她,淚水再一次湧出她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