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最難面對的一戰 文 / 天下我有
陳浩然雖然心痛伯姬,同時也急切想救出風向,可是遍尋整個魔使殿也找不到風向的下落。眼見陳浩然為尋找風向而焦急失措,伯姬很清楚風向在陳浩然心中的地位,自己雖然逞強要當老大,但誰是老大一望而知。陳浩然雖然在調息,但心中也是思緒百轉。當初聽易中天的建議,利用月鬥魂帶路尋得魔使殿。雖然隱約覺得秦城之內有如此邪惡的地方,秦成公未必全不知情。但陳浩然心存僥倖,希望作惡的只是這班妖人。後來聽伯姬和夜魔使分別說出,秦成公原來為了證明自己身世竟然要挖開王陵,驚動亡母,陳浩然實在無法再自欺欺人。串聯起來,自己被誣蔑一事,也極可能是秦成公一手策劃。
陳浩然雖然沒有說話,但易中天也猜到他為何而煩惱。易中天說:「公子爺,許多事情都已經清楚放在眼前,你應該不會再有困惑吧。」陳浩然自小聰敏過人,怎可能不明白易中天所指,只是心結難解。陳浩然說:「我與二哥是世間上唯一的親人,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伯姬說:「唯一的親人,那是你自己以為吧。」陳浩然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伯姬說:「你怎麼不追問一下我為何會突然出現,還帶著一個那樣奇怪的鐵奴?」陳浩然一心惦記著風向,加上知道秦成公要挖開王陵而焦急萬分,竟忘了追問伯姬出現的原因。陳浩然說:「對了,那個鐵面高手到底是什麼人?」伯姬說:「他們不過是那老爺子的奴隸吧。」陳浩然說:「哪個老爺子?」
伯姬說:「是我在秦嶺樹海內迷途時遇到的。」陳浩然說:「你在樹海內迷途?那可是危險至極。」伯姬說:「你也會關心我嗎?」原來當日陳浩然堅持保護風向。與伯姬反目後,伯姬騎著快馬亂闖,雖然沒有遇上歹人,但卻在不知不覺間跑入了秦嶺深處的樹海。樹海連續百里都是一模一樣的樹木,雖然沒有什麼毒蛇猛獸,但古木參天,不見天日,走進裡面連東南西北也分不清楚,就是秦人,西戎兵。甚至是嶺內的異族都不敢進去。伯姬跑得連馬也累死了。還是找不到出口,最後不支倒地。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竟然處身在一間建在樹頂之上的小屋內。伯姬說:「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突然一人說:「小姑娘不用驚慌,這裡沒有危險的。」一把慈祥的老者聲從另一棵樹的小屋傳來。伯姬說:「你到底是誰?」老者說:「我來問你。你身上那吊墜是誰給你的。」伯姬說:「那是我。我情郎給我的。」老者說:「原來如此。怪不得這東西會落在小姑娘身上,我記得應該是個男的才對。」
伯姬說:「什麼男的女的,你雖然救了我。也不能拿走它,它是我的情郎。」老者說:「你情郎母親的東西吧,你情郎現在何處?他的母親又如何了?」伯姬說:「他去了哪裡我不知道,他的母親已死了二十多年。」老者說:「二十多年,怪不得。」老者說:「二十多年來,秦城那邊再沒有半點煙火傳來,原來她早就死了。」聽到老人如哭似泣的說著,伯姬忍不住想步過繩橋靠近小屋。但一陣風掠過,已見到鐵奴和另一個獨臂人從天而降。
老人說:「這兩個是我的死士,鐵奴和斷奴,兩人都是啞的,但武功極高,可以跟你一起出樹海。」伯姬說:「跟我一起出樹海?」老者說:「帶他們到你情郎母親安葬的地方吧。」伯姬說:「你們想怎樣?」老者說:「你不用怕,他們都是你情郎的奴隸。」「他們都知道要做什麼,去吧,時間無多了。」
伯姬說:「出了樹海,途中遇到那毒魔使的使徒,拷問下才知道秦成公正前去挖你娘親的墳,而你卻到了魔使殿,我們唯有兵分兩路。」陳浩然說:「那老人家到底又是誰?」伯姬說:「那老人家既說你是他們的主人,你可以直接問自己的奴隸。」鐵奴望一望陳浩然,似在等待陳浩然指示。陳浩然說:「說吧。」鐵奴是啞巴當然不能回應,只有用行動表達。
陳浩然說:「大秦戰神?」鐵奴運起內勁,胸前衣衫被震碎,露出了秦字刺青。易中天說:「當年與北方燕國猛士齊名的秦國戰神?」伯姬說:「什麼是大秦戰神?」易中天說:「四十年前,與北燕猛士同樣名震天下的大秦戰神,你沒聽聞嗎?」伯姬說:「我年紀這麼小,怎知道這些老掉牙的故事。」陳浩然說:「四十年前,西周列國為了抵禦北狄的南侵,於是便從國內的奴隸中選出精英來訓練,成為鬥士。」「這些鬥士雖然是奴隸,但卻負起抵抗外敵和出戰別國的重任。」
陳浩然說:「他們的勝敗等如國家的勝敗,於是列國不用再大肆出兵內戰,可集中兵力對付四邊的蠻夷戎狄。」「鬥士中,中原最勇悍的北燕猛士,列國中唯一可抗衡的,就只有我們大秦戰神。」聽到大秦戰神的名號,鐵奴竟然仰天長嘯,聲音悲慘如泣。易中天說:「不過大秦戰神在四十年前,為了阻截西戎的四萬大軍,早就盡數慷概就義,怎會還有倖存?」易中天猶豫間,車隊已經到了雍都城門下的關卡。守城士兵說:「快停步。」
士兵說:「來者何人?」陳浩然說:「我是陳浩然,我要見國君。」士兵說:「陳浩然?」士兵說:「國君正與百官參拜王陵,你身為通緝犯,國君有令殺無赦。」
士兵說:「放箭。」秦成公派來守衛城門的都是親信,而且還有隨行的魔使監督,一聲令下馬上放箭。陳浩然說:「殺無赦?」聽到秦成公對自己竟然下了如此重令,陳浩然心中頓覺慷概悲傷。對漫天箭雨混如不見。夜魔使說:「不要亂來,我在這裡。」
亂箭如雨,無分敵我,夜魔使話未說完,已經死在亂箭之下。易中天說:「公子爺小心,他們都是秦君的人,不會留情的。」伯姬啊了一聲。
陳浩然說:「伯姬。」陳浩然使出風聖輪。關卡下的秦兵立即挺起盾牌,配合戰象衝殺過來。
鐵奴第一時間揮動巨柱迎上,神威凜凜,秦兵無一能靠近。易中天說:「大秦戰神以一當百。果然是名不虛傳。」伯姬說:「殺個片甲不留。」鐵奴一身盤古神脈力量。尋常兵士如何抵擋得了。
陳浩然說:「他們到底是我大秦的兵將,不能殺。」
陳浩然心想:是盤古神脈的力量,他怎麼會有?陳浩然心想:先解決眼前的困境。
陳浩然使出靈動摧岳。陳浩然立心示威鎮壓,全力一擊。整頭戰象亦被轟倒。陳浩然如此神威。秦兵都嚇得不敢再上。陳浩然說:「我們進城。」
士兵說:「連夜魔大人也被殺了。要盡快通知黑魔大人。」魔使雖然不敢反抗,但已暗暗放出專門用來傳信的蝙蝠。伯姬說:「你既然要進城就不應留活口,萬一他們報信設下陷阱怎辦?」陳浩然說:「我就是要讓二哥知道。我是光明正大的。」伯姬說:「你越光明正大,越給人有機可乘,如果秦君翻面無情,我們豈不變成甕中之鱉?」易中天說:「伯姬姑娘,你不明白公子爺的心情,臣下拜見君上,必須光明正大,只有讓天下人皆知,才能理直氣壯去質問對方。」
陳浩然心想: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師傅成了魔,現在連二哥也。陳浩然越接近靈峽,心情越是沉重,如果易中天,月鬥魂,甚至伯姬所說的都是實情,秦成公不但是要置他於死的敵人,也是魔中之魔,但,他更是自己的親兄弟。戰命鬼,斗合攏,殺天魔,陳浩然一生經歷無數驚天動地之戰,向來無畏無懼,但此刻卻泛起前所未有的為難,這一戰,應該如何去戰?
前來阻止秦成公入王陵的,竟然就是當年秦國的戰神。大臣說:「大秦戰神?」「怎麼可能還有大秦戰神?」大臣說:「四十年前,大秦戰神不是都死在秦嶺之外嗎?」四十年前,陳浩然的父兄秦武公當政,東邊受到楚國來犯,於是舉全國兵力出關中應戰。其時西戎王得知秦國大虛,於是召集西方八族十二地的四萬大軍,出發跨越秦嶺,準備殺入雍都,一舉滅秦。其時秦國主力東征,正與楚國交鋒,無法及時回師。眼見秦國岌岌可危之際,當時只有秦武公的長子秦白所統領的最後四十二戰神能夠及時折回秦國,阻止西戎大軍入關。四十二戰神是秦國為了與中原諸侯爭雄而萬中選一的死士,幾次與諸侯會盟時,曾擊倒北燕猛士而令中原人刮目相看。
大秦戰神雖然不是軍隊,但每個都是絕世勇士,不但以一敵百,而且勇悍過人。在山林之間與萬軍游鬥,如入無人之境,西戎王想不到遇上如此勇猛的阻力,四萬大軍竟然寸步難行。本來四十二戰神成功爭取了秦軍回朝的時間,但秦武公之弟秦德公(陳浩然之父)突然放慢腳程,有心拖延,四十二戰神由於星夜趕路,本就疲憊不堪。加上八族也調來邪門高手對抗,終於血戰三晝夜後全軍覆沒,包括秦白在內,沒有一個人能從秦嶺回來。而西戎王也不好過,四萬大軍只剩一半,加上時機已過,唯有撤退。事後秦武公病逝,其弟秦德公繼位,有傳言秦德公因害死秦白和四十二戰神而得位,所以登位後非但不再訓練戰神,連大秦戰神的豐功偉績,也刻意在朝野禁傳,令人淡忘。
聽到有人提及大秦戰神,斷奴跟鐵奴一樣,仰天悲號。秦成公說:「什麼大秦戰神,先王早就廢了,這個妖人分明有心行刺寡人,無恥書生。」秦成公說:「你給寡人殺了他。」秦成公暗中加勁灌入無恥書生身上,無恥書生感到比死更難受。無恥書生說:「國君,此人雖然兇惡之極,我可以殺了他。但怕傷及百官,不如下令眾臣迴避吧。」秦成公說:「黑魔,叫所有人退到王陵之內。」黑魔使說:「國君有令,都退進去。」
國君有難,臣下不能退縮,所以在場雖然都是官,但也不敢逃走。在黑魔使的驅趕下,百官只有退入王陵,黑魔使如巨神般擋在破口之前。沒有百官在場,秦成公也不再避忌。索性親自動手。秦成公使出森羅血刃。不用再做扯線木偶。無恥書生總算鬆了口氣。無恥書生心想:體內佈滿陰寒邪勁,再下去必死無疑。
斷奴使出盤古開天。秦成公說:「想不到倒有幾分蠻力,正好給寡人用來試招。」秦成公使出仙魔合一,幽空四象。大魔雷手。天雷大動。秦成公自從與龍後合一。將神朝的天羅四象移植過來,與本身的幽空魔羅印融合後,成就了前無古人的幽空四象魔功。每一象都能把神功魔化。剛才透過無恥書生出手,威力已不尋常,所以秦成公心癢難熬,要用斷奴親自一試。
凶悍強橫的魔勁如天雷重擊,斷奴被擊得慘吼而退。斷奴畢竟是大秦戰神,天性勇悍不屈,拚死再劈。秦成公說:「你能比寡人更強嗎?」秦成公使出幽空四象,北冥魔雲掌,魔雲蓋日。秦成公每一掌都有開山劈石之威。
秦成公使出幽空四象,玄凶大氣。秦成公說:「很痛苦吧,但寡人只用了三成力,更痛苦的還在後頭。」玄空大氣是天羅四象中最為厲害的一象,乃無上大羅天的風動篇精髓,當日烈風皇子便憑此擊敗崑崙。秦成公得到玄空大氣的功力,以幽空魔羅來魔化,得到了這種魔邪至極的陰風。黑魔使說:「陳浩然硬闖進來?」秦成公說:「那雜種竟敢找上門來,以為寡人奈你不何嗎?可惡。」「可惡啊。」
秦成公雷霆震怒,神智激盪下,玄凶大氣魔力失控,就如一隻看不到的巨獸,竟將可憐的斷奴在空中攪成粉碎。秦成公說:「你敢來,寡人就敢殺。」
秦成公雷霆震怒,神智激盪下,玄凶大氣魔力失控,就如一隻看不到的巨獸,竟將可憐的斷奴在空中攪成粉碎。秦成公說:「你敢來,寡人就敢殺。」
斷奴的血肉混合魔氣,邪氣,怨氣,戾氣,形成一股驚神震鬼的殺氣,足以殺人於千里外。伯姬說:「那,那是什麼來的?」易中天說:「所有人,快避。」陳浩然心想:那是二哥,他向我出手。來勢洶洶,又如何能避?陳浩然望著即將來到的鬼哭神嚎,竟然出奇的沉默。
陳浩然身經百戰,能敏銳地感應到對方的攻擊,這種兩個敵人之間的微妙感應,有時比任何人都更強更具壓逼。陳浩然使出萬歲,靈空震碎。陳浩然全力一劈,直如開天闢地,將這股邪惡紅潮狠狠地劈碎。轟的一聲,天搖地動,王陵同時巨震起來。秦成公說:「這是你死得舒服點的唯一機會,你竟然放棄,那麼你注定要死得痛苦無比,繼續向前行吧,你前面便是
森羅地獄。」陳浩然說:「即使是地獄,我也不會回頭。」
鐵奴激動難禁,便向王陵峽道衝殺過去。秦成公使出冰寒血界。鐵奴走出十多步,已覺冰寒撲面,寸步難行。
易中天說:「是結界?」「相隔這麼遠也能幻起結界?秦成公到底是人是魔?」陳浩然說:「是那些血肉混雜魔氣而幻化出來的。」陳浩然曾與大祭司在幽空之內生死對決,對幽空魔羅的結界最認識不過。秦成公在結界內無所不能,詭異地從地面浮出。
秦成公說:「小三子,我的好弟弟,你終於回來了,見了寡人怎麼不下跪?」陳浩然說:「身為秦人,不會向魔下跪的。」秦成公說:「你這只野種,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你回來想跟寡人爭位?簡直自尋死路。」陳浩然說:「我從沒想過與你爭位,你已入魔道,絕不能以魔道之心來管理大秦,你必須廢掉所有魔功。」秦成公說:「你想寡人廢掉魔功,然後奪位?你發夢,你現在踏上的是一條死路。」陳浩然說:「我只想要回風向,其他的我都不要,你不肯廢掉魔功,我就親手替你廢了它。」
秦成公說:「你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敢來挑戰寡人,你想知道自己的女人是什麼下場嗎?」秦成公說:「寡人讓你看看。」白霧如障,竟然幻出風向在寢室內被秦成公肆意侮辱的情景。秦成公說:「你看她給寡人弄得多興奮,到寡人玩膩後,便將她賜給下人。」秦成公說:「讓他們輪流玩個痛快,哈哈。」陳浩然說:「你這隻畜生。」
易中天說:「公子爺,那是魔氣幻成的虛像。」秦成公說:「不但如此,還有你母親,寡人現在就把她從棺內揪出來,用她的賤骨頭來餵狗,哈哈。」陳浩然說:「你這天殺的,我饒不了你。」
陳浩然的怒火如火山爆發,秦成公借魔氣布出來的結界也無法匹敵,應聲粉碎。伯姬說:「浩然。」易中天說:「公子爺動了怒火,是秦成公有心設下的奸計。」正當陳浩然怒火中燒之際,秦成公反而出奇冷靜地坐著,跟剛才完全換了兩個模樣。秦成公說:「你現在應該明白。」「只有冷靜的人,才能將敵人玩弄於股掌吧。」
黑魔使心想:怎麼國君會自己跟自己說話?無恥書生心想:秦成公怎麼了,跟剛才好像是兩個人?對於秦成公的喜怒無常,就連無恥書生如此奸詐的人也覺心驚膽跳。在百官圍觀下,侍衛將如妃的鳳棺抬出王陵。華夏歷史流傳的大禮共有四種,分為冠禮,婚禮,喪禮,和祭禮。由於只有天子才可以大行歸天,公侯只能入陰世,所以諸侯最重視的是喪禮,不但陵墓要大,墓內侍候的人也要多,而棺木就更加嚴格。天子九九八十一重棺,侯爵七七四十九重棺,其後所有人由於都要在陰世起來服侍主人,所以即使陳浩然之母是妃,也只能有棺而無木。如妃的鳳棺放在眾人面前,百官都極為不安卻不敢言語。秦成公說:「寡人明白眾卿的心在想什麼,也知道開父母之棺於天道不合。」
秦成公說:「但是若任由野種在宗室之內而不揭發,寡人愧對祖宗,所以必須開棺取出罪證。」大臣說:「若是沒有證據呢?」秦成公說:「那寡人必定嚴懲造謠者,車裂碎屍,割肉餵狗,百世不得超生。」無恥書生聽得膽戰心驚,想不到秦成公一句話便將所有責任都放到自己身上,可惜後悔已遲。無恥書生心想:臭婆娘,你千萬不要讓老子猜錯。秦成公說:「還不開棺?」無恥書生勢成騎虎,到底他猜測如妃將黑玉令收到什麼地方?無恥書生手中運勁,重逾百斤的棺蓋立時被推開。
如妃已死去二十多年,但屍身仍未腐化,變成一具乾屍,無恥書生亦看得心寒。秦成公說:「到底黑玉令收到哪裡?」無恥書生說:「就在女人身體上最私隱的地方,因為放在那裡,生前死後也沒有人敢去碰的。」大臣們說:「無恥。」秦成公說:「果然是收藏的好地方,天下間只有你這種無恥之徒才會想到。」「搜。」
無恥書生果然伸手進棺內去搜,眼見先王妃被辱,群臣不禁痛心。大臣們說:「哦。」無恥書生說:「找到了。」「那女人果然將黑玉令收到自己的。」突然,一人說:「無恥。」無恥書生大喜之際,遠方一團無比憤恨的怒火,就如天外流星般湧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