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突圍(倒霉的野籐加二) 文 / 玉龍鳳
天黑之後,本來還晴朗的天空突然陰沉下來。等到接近午夜的時候,一陣狂風由北而來,沒多長時間,天空就下起了雨來。一陣大雨過後雖然下的時間不長,但是直到了午夜十分,卻還一直稀稀拉拉的小雨下個不停。看著黑色夜幕中不停落下來的雨水,彭德柱將頭上的一頂軍帽拉了拉,帶著兩名戰士,跟隨著前邊劉文學等人的腳步,向村東側的鬼子營地方向,悄悄的運動過去。
大雨過後路況,給彭德柱他們的撤退帶來了不小的影響,但同時淅淅瀝瀝不停下的小雨,也給他們帶來了很好的掩護作用。雨中的夜幕伸手不見五指,戰士們只能憑藉著自己的意識,感覺前方戰友的腳步。前邊開路的李鐵樹他們,更加艱難的只能憑藉著自己的記憶與感覺,小心謹慎的接近撤退的地方。
當看到前邊出現亮光的時候,李鐵樹這才能夠完全的,確定他們到達了什麼地方。他又向前小心的摸索著前進了近百米的距離之後,又斜著向左走了一小段距離,就到了他傍晚和彭德柱偷偷觀察鬼子營地的麥秸垛旁。
李鐵樹蹲到麥秸垛後,向身後的兩個戰士招招手。兩個戰士憑藉著本能的意識感覺到了李鐵樹的動作,悄悄的靠攏在他身邊蹲了下來。
李鐵樹感覺到兩名戰士,到了自己身邊後,轉身輕聲的對他們說:「你們去後邊接應一下,我在這裡等著。小心點!」
兩名戰士應聲「是!」後,轉身又摸了回去。
彭德柱小心的向前摸索著,突然感覺前方似乎有人,急忙蹲了下來,並一把拉住了緊跟在身邊的一名戰士。三個人靜靜的認真觀察了一會,發現前邊確實有人,但是前邊的人好像與他們一樣謹慎。彭德柱感覺可能是自己人,就小聲的吩咐兩名戰士在這等著,他自己把槍端起來,悄悄的摸了過去。
當彭德柱快接近到前邊那人身邊的時候,前邊的人突然壓著嗓子問:「是彭德柱嗎?」
「是!你們怎麼在這?」聽到對面的聲音,彭德柱完全放下心來。
「李班長讓我們兩個,在這接應大家,劉軍醫他們已經過去了。」
「好,等下後邊的弟兄,咱們也過去。」彭德柱說著,從身邊地上胡亂摸起一塊東西,向後邊的兩名戰士處投擲了過去。聽到彭德柱發出的信號,兩名戰士馬上跟了上來。
彭德柱在李鐵樹安排的戰士帶領下,在麥秸垛後與他們會合到了一起。彭德柱湊到李鐵樹與劉文學面前說:「咋樣?有機會嗎?」
李鐵樹說:「那個鬼子剛剛下去了一次,不過沒過兩分鐘又回來了。現在的天這麼黑,只要我們小心點接近她應該沒有問題。」
彭德柱還是有些擔心的說:「天雖然黑,但是他手裡拿著個燈,要是照到你們可就暴露了。」
「沒問題,只要我們不弄出太大的動作就行。下著雨呢,就算有點聲音,鬼子也不一定能聽到。」李鐵樹信心十足的說道。
李鐵樹感覺時間差不多了,轉身都跟隨他的兩名戰士說:「我們行動!」
「小心點!」彭德柱和劉文學異口同聲的小聲囑咐道。
李鐵樹輕輕的笑了一下說:「放心吧,等我的信號。」扭頭對跟隨他的戰士說:「走!」
三個人弓著腰悄悄的向鬼子的崗哨摸去。
李鐵樹三人,弓著腰向前推進了,大概有二十多米左右的距離後,順著打穀場外的一條小路旁邊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匍匐前進。
野籐家二站在高坡上,用手中的燈向四周照照。漆黑的夜裡,剛剛被一場大雨洗刷過,大雨過後,淅瀝瀝的小雨似乎沒有想要停止的意思。一陣風從東北方向吹了過來,站在高坡上的野籐加二,將雨衣上的帽子拉了拉,不過還是沒有能夠擋住,風吹過來帶著雨點打的他滿臉都是。
野籐加二嘴裡不停的咒罵著天氣的惡劣,心中卻在罵著小隊長立花信澤。今天晚上,本來不是野籐加二的崗哨,但是從變天之後。野籐加二就被小隊長立花信澤命令,代替應該值哨安培次郎。雖然,野籐加二心裡有一千一萬個不樂意,但也不得不忍氣吞聲的將安培次郎的哨位接替下來。因為,他知道安培次郎是立花信澤的小舅子。
心中罵著立花信澤和安培次郎,野籐加二再次將燈向高坡下四周照了照。當他將燈光收起,剛準備搓一下冷的發麻的身體時,突然感覺坡北的方向,剛才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有了這樣的感覺,野籐加二不僅被自己嚇了一跳,急忙再次打開燈,向他認為有動靜的方向照了過去。黑漆漆的夜裡,燈光所到之處,除了雨中泥濘的地面,其他確實沒有任何東西。野籐加二不禁開始懷疑,自己剛剛只是眼花了一下。
野籐加二又對著,坡北面的一條小道上照了好久,認真的觀察了小道上的情況,在最終確認,確實沒有動靜以後,這才將燈光收了起來。
李鐵樹趴在距離,高坡十幾米遠的距離處。剛剛一名戰士,在向高坡匍匐前進的時候,身體只是稍微抬高了一點。沒想到,高坡上的鬼子警惕性卻十分高,就這小小的一個動作,差點被他發現了,如果那樣的話,真的令他們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李鐵樹三人,緊張的伏在地上的雨水裡,臉緊貼著地面,泡在雨水裡,一動不該動。當野籐加二的燈光,移動過來照在他們身上的時候,更令他們如化石一般,不敢有所動作。終於在緊張的情況下,躲過了野籐加二的注意。
當野籐加二再次將燈光收起來以後,李鐵樹輕輕的觸動身邊的兩名戰士,令他們小心一點。隨後,三人再次慢慢的,向高坡上的野籐加二繼續匍匐前進過去。
現在時間已經是午夜之後,是人們一天之中最容易犯困的時候。本來淅淅瀝瀝下著的小雨,突然下緊了起來,「嘩嘩!」的雨水聲遮擋了周圍的一切。李鐵樹三人,已經接近到距離野籐加二,只有四五米左右的距離。他們趴在坡下,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最佳的一擊,將野籐加二處理掉。
下緊了的夜雨,成為了野籐加二的催命符。當雨水落地聲音,能夠完全遮擋住了李鐵樹他們,行動的聲音時。李鐵樹果斷的一躍而起,衝向高坡上,另外兩名戰士,聽到李鐵樹的聲音也緊跟其後,躍起向高坡而上。
當野籐加二聽到身後,傳來李鐵樹奔跑的聲音時,驚慌失措的他剛剛要轉過身去。但是,已經為時已晚。他只感覺到,突然有人撲倒他的身上,將他拉倒在地,緊接著就感覺到,一件冰涼的物體,貼上他的喉嚨處。
一陣劇烈的疼痛感,由喉嚨處傳來,野籐加二想要喊叫的衝動,就這樣被壓抑在身體裡。野籐加二掙扎的扭動身體,卻發現整個上身都被人壓著,兩條腿也有人壓著,更本扭動不了。野籐加二隻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慢慢的輕了起來,接著意識漸漸的進入了黑暗之中。
將野籐加二撲倒之後,李鐵樹三人緊張的用力按著野籐加二,生怕他弄出聲音來,驚動了坡下不遠處,帳篷裡的鬼子兵。
感覺到野籐加二,沒有了放抗的時候。李鐵樹剛剛鬆了一口氣,突然聽到鬼子軍帳的方向,傳來有人吼叫的聲音。李鐵樹急忙,將野籐加二身上的雨衣剝了下來,自己穿在身上。將野籐的燈撿起來,站到高坡上。李鐵樹將燈打開,朝著鬼子軍帳的方向照去,果然發現一個鬼子站在軍帳前,對著這邊大聲的呼喊著。
李鐵樹強忍著心中的緊張之意,使自己平靜下來,用燈朝著那個鬼子晃了晃,含糊的向他回了一聲:「哦……!」站在軍帳前的鬼子,對著這邊又大聲的吼叫了幾句,然後就轉身鑽進了帳篷裡。
站在軍帳前的鬼子,是立花信澤。晚上下雨之後,讓突然想到自己的小舅子安培次郎,是今天晚上的崗哨。自己的老婆是個母老虎,立花信澤對她十分的畏懼。同樣也因為安培次郎的問題,立花信澤被家裡的母老虎收拾了好幾次。想到這裡,立花信澤剛好看到從身邊走過的野籐加二。平時野籐加二老實可欺的樣子,立刻出現在立花信澤的腦海中,平白松來的冤大頭他怎會不用呢。
就這樣野籐加二這個倒霉鬼,就代替了安培次郎。立花信澤為了能夠讓安培次郎,在他姐姐面前多替自己開脫一些,並在安培次郎回到軍帳後,弄了點清酒就著牛肉罐頭陪著他喝了點。
酒喝多了,立花信澤半夜起夜撒尿。走出帳篷立花信澤,就掏出他那黑不溜秋的東西,舒暢的放起水來。邊放著水,邊用手揉了揉他那睡意十足的眼睛。當他將目光,轉向代替他的小舅子安培次郎,站崗的野籐加二的方向時。卻似乎發現野籐加二倒下去的樣子,天色太黑令他不敢確認。
等了許久,他也不見野籐加二再次站起來的身影。立花信澤終於忍不住擔心起來,雖然這裡駐紮了他們一個大隊的兵力,支那人不敢從這裡突出去。但是,他也怕萬一的情況。
所以,就有了立花信澤站在軍帳前,大呼小叫的場景出現。當李鐵樹穿著野籐加二的雨衣,站到高坡上之後,立花信澤才放心下來。
心中嘲笑著野籐加二,這個笨蛋居然摔倒半天才爬起來,看來摔的不輕。但是,最少卻高呼著大罵野籐加二,讓他認真站崗提高警惕。
不過,立花信澤也算是白費了他的表演功底,他高呼的這段大罵的話,李鐵樹確實一個字都停不懂。而且,更會令他後悔的,將是發現野籐加二屍體之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