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再戰彭家村（抗命） 文 / 玉龍鳳
撤退下來向南行走的隊伍裡，沒有一個人說話並且行動緩慢，幾十個人走在一起默不作聲，猶如互不相識一般，只是每個人是不是的回頭向彭家村的方向張望。
彭德柱一路上磨磨蹭蹭的走在隊伍的最後邊，同樣不時的回頭向戰場的方向望去。走到這裡，已經看不大清戰場的情況了。但是，彭德柱還是能遠遠的看到鬼子嚴陣以待，擺開準備的進攻隊伍。進攻的鬼子人數，從哪黑壓壓的一大片就能看出來，要比以往幾天的進攻都要增加了很多兵力。
就在彭德柱他們磨磨蹭蹭的走出了不到五里地的距離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彭家村戰場的方向，炮聲隆隆的響了起來。這次的炮聲，是他們這幾天來從未聽到過了，如此的密集度簡直能把村口的樹林整個給磨平了。
炮聲一響起，所有的人再次站住了腳步，伸著脖子向彭家村戰場的方向張望。他們從這裡，就能看到鬼子打出的炮彈，從天空劃過時留下的弧形身影。
彭德柱看著天空劃過的炮彈痕跡，雙手緊緊的抱著他的槍，內心的思想激烈的爭鬥著。三分鐘過了炮擊還沒有停，猛烈的程度同樣也沒有減少。彭德柱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衝動。轉過身對其他人說：「弟兄們！你們先走吧，我回去看看。」
說完彭德柱就轉身要向彭家村的戰場方向跑，但卻被他身邊不遠處的一個受傷的戰士一把拉住說：「兄弟！我……我跟你回去。」戰士由於傷情有點嚴重，說都有些吃力。
彭德柱和受傷的戰士，把所有戰士內心的真正想法說了出來，所以沒有戰士反對他們的提議，反而都附和他們說要回去。彭德柱看著這些重傷員，心裡想法再次動搖了。如果回去的話，這些人不但不能夠戰鬥，而且可能會落到鬼子手裡的。
就著他左右為難的時候，李莊村的三孩兒看出了他的顧慮。走到他身邊說：「德柱哥，俺看咱們也可以讓一部分人帶著傷病的兄弟先撤退，咱們這些人回去就行了。這樣，咱們也能做到保護傷員了，而且團座也不會再說讓咱們護送傷員吧。」
彭德柱聽了三孩兒的話，哈哈笑著拍了三孩兒腦袋一下說：「俺咋沒想到呢！還是你小子聰明。這樣，俺看受傷的都走吧。其他沒事的都跟俺回去。」就這樣在彭德柱的臨時指揮下，一些輕傷員抬著重傷員向後方撤退，而他們這些前些天的農民和部分輕傷員再次轉身奔向彭家村戰場。
當他們跑回戰場的時候，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話。鬼子的炮擊足足打了將近二十分鐘，彭家村外戰士們幸苦多時修好的戰壕，已經被炸的不成樣子，猶如被反犁了一遍一般。此時，段厚重和劉國威正在第二道防線的戰壕裡，帶著幾十名戰士奮力阻擊鬼子的步兵。但是，鬼子前邊有坦克、戰車開路，眼看著就要衝到第二道防線前。
彭德柱看到這樣危險的情況，迅速的端起槍帶頭衝到戰壕裡，舉槍開始向鬼子射擊。有了他們幾十個人的增援，鬼子的攻勢馬上就被壓了下去。段厚重在無意的回頭間，看到衝進戰壕裡的這些人。他有些生氣的彎腰跑到離他最近的彭德柱身邊，抬起腳就踹了彭德柱一腳大聲罵道：「他娘的！彭德柱！老子不是讓你撤退嗎？你們居然敢抗命！」
彭德柱舉著槍警惕著對面的鬼子，邊回過身對段厚重說：「團座，傷員都送出去了。俺沒抗命，俺只要讓傷員先撤了不就行了！」
段厚重氣的氣不打一處來，憤怒異常的說：「你他娘的知不知道！留下來都得他娘的交待在這了！娘的！等到鬼子退了，就算你不死老子也斃了你！」彭德柱認真的看著段厚重說：「俺知道，團座。俺是四團的兵了，要死咱們死到一起！你也說了，俺不一定能不能活到你槍斃俺的時候呢！」
段厚重雖然理解彭德柱的行為，但依然氣憤他自作主張的將這些人帶回來。繼續罵道：「娘的！看老子下去不斃……」
「轟！」段厚重的話還沒說完，一顆手榴彈在他和彭德柱面前不遠處爆炸，兩人趴在地上躲避爆炸，手榴彈炸起來的土落到兩人頭上，打在鋼盔上「咚咚」震得他們腦袋疼。爆炸過後，段厚重抬起頭，搖晃一下腦袋將頭上的土抖落。看到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彭德柱，以為他被炸死了緊張的撲了過來，用力搖晃著彭德柱的身體，疾呼的喊著他：「德柱！德柱！」邊喊著，邊在他身上亂摸，要看看彭德柱被炸到哪裡了。
彭德柱此刻耳朵裡，依然還在「嗡嗡！」的響著，腦袋裡感覺一片空白。手榴彈巨大的爆炸聲，把他震的耳朵暫時的失聰。如果不是段厚重以為他犧牲了，用力的搖晃他，他自己還以為爆炸還沒停止呢。
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彭德柱慢慢的抬起頭，用力的搖晃一下腦袋，並用手用力的拍了拍，這才感覺清醒了些。轉過頭來，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認真的定神看了看，原來是段厚重。彭德柱這才似乎算是完全清醒了過來，自己是身處在他們村外的戰場上。看著段厚重著急的表情，似乎在大聲的對他說什麼，但是他總感覺段厚重的聲音，像蚊子嗯嗯的聲音一樣小。
彭德柱用手指在自己耳朵裡掏了掏，又拍了拍，對段厚重大聲的說：「團座！你說啥？大聲點！俺有點聽不太清楚！」
段厚重看著彭德柱樣子，知道他是被爆炸給震的，指指他的身體大聲問：「你傷著沒？身上！傷哪了嗎？」彭德柱這才聽清楚，用力的搖了搖頭說：「沒有！沒有！俺就感覺耳朵裡，嗡嗡的一直響！」段厚重這才完全放下心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端起槍，趴到戰壕前繼續戰鬥起來。
鬼子依然在不斷的前進，現在離第二道防線的戰壕只有不到百十米的距離。這次為了進攻段厚重的四團，將他們一舉消滅掉。山田喜藏可是下了大本錢的，兩個步兵聯隊，一個山炮大隊，一個戰車中隊，加起來近八千人的進攻隊伍。如此龐大的進攻隊伍，進攻段厚重他們一個殘缺不全的團，這樣的懸殊差距，對雙發的士兵來說，都感覺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侵略中國的這些鬼子，都是比較自傲的。在這些鬼子的眼中，中國的士兵是不能與他們相比的，戰鬥力應該是一比三，甚至是一比四的比例。用如此多的隊伍，來進攻一個殘缺不全的中國團級規模部隊，這是對他們的羞辱，也是抬舉中**隊之舉。用中國的一句俗話來說，那就是殺雞用了牛刀。
段厚重四團的戰士們，面對鬼子如此規模的進攻隊伍，雖然不免心中有些震撼。但是，用劉國威的話來說，是鬼子怕了他們這些人了。他們現在所以人加起來還不到百十人的隊伍，卻要鬼子用如此眾多的隊伍來進攻。說明，鬼子對他們已經害怕了，拿他們沒辦法了，只能用懸殊的勢力來和他們較量。
雖然，進攻的鬼子沒把段厚重的四團放在眼裡。但是，從戰鬥開始以來，又不得不讓他們認真的對待眼前的敵人。將近二十分鐘的炮擊，在鬼子他們開來，就算不把這些人全部都炸死，哪也剩不下幾個了。可是，令他們不可思議的是，這些中國士兵的生存意志卻十分的完強。二十分鐘的炮擊，居然沒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傷亡。
然後，在坦克、戰車開路之下，鬼子發現他們居然很難接近中**隊防守的戰壕一步。這些中**隊的士兵，似乎各個不怕死。居然，抱著炸藥包與坦克或戰車，同歸於盡。好幾輛坦克、戰車都是這樣報銷在中國士兵的特攻戰術之下。
雖然這些中**人不怕死，但是卻經不起他們人海戰術的進攻，就在剛才鬼子們感覺只要再猛攻一下，就能夠衝進中**隊的戰壕裡。可是，他們居然還留有預備隊。雖然，只是幾十個人的預備隊，還是填補上了他們的空隙，將他們阻擋在了戰壕以外。
看著進攻的隊伍再次退了下來，負責指揮進攻的鬼子軍官阿部淺一郎大佐，氣的跳腳大罵：「八嘎！小黑純六這個蠢貨！支那幾十人的陣地，他居然到現在還拿不下來。」又指著身邊的一個鬼子通訊兵說：「你！現在去告訴小黑純六這個混蛋，三十分鐘後，我要站在支那人的陣地上，如果他做不到，就直接在陣前切腹吧！」鬼子通訊兵「嗨！」了一聲，就到陣前傳令去了。
此刻，被阿部淺一郎大罵的小黑純六，剛剛連著砍了幾個退下來的鬼子，包括一個帶隊進攻的少尉軍官。小黑純六現在同樣氣的不行，明明看著就要攻進去了。可是，對面這些中**隊居然還敢留預備隊。自己的屬下也太不爭氣，對面的中國士兵才幾十個人增援上來，他們就潰敗了下來。
殺完帶頭退下的幾個鬼子之後，小黑純六指著一個中尉說：「川澤！接下由你親自帶著你的中隊，全部給我壓上去，這次一定要給拿下支那人的人地。不然的話，通通的殺頭！」川澤中尉一彎腰大聲答道：「嗨！屬下決不辜負大隊長的信任，一定拿著支那軍指揮官的人頭來見閣下！」小黑純六欣慰的點點頭讚許的說到：「呦西！我期盼著川澤君的好消息。」
川澤中尉剛剛領命轉身走開，阿部淺一郎的通訊兵就到了。鬼子通訊兵一字不拉的把阿部淺一郎的話，全傳達給了小黑純六。小黑純六氣的肺都要炸了，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是，他又不敢對阿部淺一郎有任何的不敬的舉動。只好拿著前來傳令的通訊兵出氣，上去給通訊兵兩個耳光，大罵道：「八嘎！你的死啦死啦的！居然敢辱罵長官！」
通訊兵雖然知道小黑純六是故意找茬，但是也不敢發作。挨了兩個耳光，向後退了兩步低下頭，對小黑純六說：「對不起，少佐閣下！屬下不敢，剛剛的話都是阿部大佐閣下，讓屬下傳達的！」
小黑純六打了鬼子通訊兵兩個耳光，心裡平伏了不少。另外，這些都是聯隊部的通訊兵，他也不敢得罪的太很了，也只好作罷，讓鬼子通訊兵回去覆命。
鬼子們再次開始進攻，看著慢慢向這邊推進過來的鬼子隊伍。彭德柱心裡怦怦直跳，這次負責進攻的鬼子隊伍，大概有二三百人。而且，後邊好像還有二三百人嚴陣以待，隨時都有衝上來的可能。
段厚重兩眼直愣愣的盯著對面推進過來的鬼子，無意間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彭德柱。感覺他似乎有些緊張，他邊轉頭回來看著鬼子的進攻步伐，邊抬起手拍了拍彭德柱說：「咋了？德柱。害怕了嗎？」
彭德柱聞言轉過頭看著段厚重說：「俺是有點緊張。可是，團座俺不害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兄弟們都不怕，俺也不怕！」
段厚重轉過頭對他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他清楚，現在很多戰士都像彭德柱一樣，心裡緊張。這樣的陣勢，他們別說堅持到天黑了，估計能堅持到中午就不錯了。
看著鬼子的隊伍已經衝到有效的射擊距離，段厚重舉起槍，大喊一聲：「弟兄們！打！」戰鬥再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