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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夜宴群賢會賓朋 文 / 寧襄陽

    紀昀和許顯德兩人一直聊到天黑,直到肚子咕咕作響,兩人方才罷休。

    紀昀推開屋門,許顯德的笑聲傳了過來,「我說紀兄,才初次接觸此物,你就如此不知輕重。看來我是做了件錯事,嫂子饒不了我。」

    紀昀滿身煙味,握住許顯德的手,哭笑不得:「顯德兄難道認識內人,你說話也太不著邊際了,該張嘴。」

    「紀兄,我剛為你薦一神仙妙品,你就『恩將仇報』,變臉也忒快了些吧。」許顯德繼續玩笑道。

    「東西倒是好東西,人卻不是好人。」紀昀也來了興致。

    「紀兄恁地無恥啊……」許顯德打趣道。

    「那也是你帶來的煙給鬧的,罪魁禍首是你不是?」

    ……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唇槍舌戰開來,卻將兩人的友情拉的更進了。

    兩人行走於廊橋,紀昀引領許顯德欣賞紀府的景致和風月時,紀府的一丫鬟步至跟前,行了禮,道:「少爺,老爺邀您和這位公子廳堂一敘。」

    「哦,顯德兄,家父要見你呢。」紀昀滿面笑容,沒有了昨日的憂傷。

    「我正要去拜訪伯父呢,如今,他老人家自行召見,我求之不得。」

    「走吧,走吧,莫要叫父親等急了。」

    紀昀牽著許顯德的手,快速向廳堂走去。

    此時就在廳堂,紀老爺和紀卓正在議事。

    「卓兒可知那許公子的來歷?」

    「稟父親,那許姓公子,今科高中舉人,而許家也是江浙一帶的大氏族啊。」

    「來頭還不小呢,既然是昀兒的朋友,那就要好生招待。」紀老爺會心地點了點頭。

    廳堂門外傳來了兩人的腳步聲,正是紀昀二人。

    「父親,他們來了。」

    「嗯。」

    紀昀二人來到堂中,紀昀道:「拜見父親,見過兄長。」

    「許顯德參見紀老爺,紀少爺,恭請萬安。」

    「呵呵,許公子客氣了,不知我兒招待可周?還有什麼不周之處,還望見諒啊。老朽適才有俗務纏身,不能接待,也請海涵啊。」

    「紀老爺才是客氣了,如此厚待,真是折殺晚生了。」

    紀昀看不下去了「你們不要在那裡打官腔了,快些用膳才是頭等大事。」紀昀想來已飢腸轆轆了。

    「紀老爺,晚生也有些餓了。」許顯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怪老夫了,你們聊了快一天了,也該餓了。」

    「傳命,擺膳,為許公子接風。卓兒,你下去準備吧。

    「是,父親。」紀卓退了下去。

    「顯德兄,我有一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紀昀耍起了滑頭。

    許顯德雙手一擺,眉頭一皺,厲聲道:「有屁就快放啊。」

    「我這個屁可真是臭不可聞呢,我在此地有一些良朋益友,不如叫他們一起來,你也好認識認識啊。」

    「此舉甚妙啊。」許顯德當然是拍手稱妙咯。

    「父親意下如何啊?」當然紀昀還要徵求父親的意思。

    「年輕人的事就有你們自己作主吧,老朽就不奉陪了。」紀老爺還有他的俗務要辦呢。

    「謝父親。」

    夜色降臨,天空黑色的大幕上撒滿了閃閃亮亮的明星,光影若隱若現,明媚明媚,煞是好看。今夜的月色亦是醉人。皎月當空,潔白明朗,如一隻白玉大盤緊扣天空。

    紀府花園,酒席已然擺好,只是人還未登場。

    「呵呵,許兄快請吧。」人未至笑先聞。

    就見紀昀領了一群人,向花園湖心亭走來。

    「諸位快請坐吧,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啊。」客套話還是要說的。

    眾人落座後,見紀昀久久未入座,一高瘦模樣,著紫衫的的公子道:「紀兄為何不入座啊,叫我等如何安心而坐。」

    「賓客入座後,主人應稍作片刻再落座,這是我們紀家的規矩。」

    「真是家教森嚴啊,原來紀老爺就是這樣把紀兄培植成解元的嗎?」一白衫秀士打趣道。

    「諸位見笑了,紀某那點花花腸子你們還不知道嗎?」

    「好了,既然紀兄高中解元,我們只好認罰咯。」手持扇子的青衫的公子開口了。

    「咦,你們還有賭約嗎?」許顯德奇怪的很。

    「哎,該打該打,一見面就顧著與諸位敘舊了,忘了介紹」紀昀指著許顯德,緩聲道:「這位面容俊秀,才學過人的公子乃許顯德,許兄。」

    那白衣秀才大吃一驚,「莫不是江浙大氏族——許家的公子?」

    「正是。」許顯德雙拳一抱,微笑不語。

    「哦,顯德兄,你卻瞞著我。」紀昀佯裝不快。

    「紀兄,家族只是衣食之所,我許顯德憑的是真才實學,不要倚仗家族的聲譽。」

    「許兄說的好,某敬許兄一杯。」紫衫模樣的公子舉杯相賀。

    「紀兄該罰。」眾人不依不饒。

    「好」紀昀舉杯一飲而盡,奸笑道:「我來介紹,那位紫衫公子姓王,名鳴盛,其父官至吏部主簿;那位手持折扇的乃是董兄,董元度,也是一方才子,為人不羈放浪;那位白衫秀士乃是田兄,田文斌,也是名聲赫赫的才俊啊。」

    「諸位,許顯德有禮了。」

    三位公子回禮作揖。

    「嗯,介紹完畢,我們應該來行罰了,來人,拿玉尺來。」紀昀已是竊笑不已了。

    而再看那三人,卻面面相覷,一臉為難之色。

    許顯德滿肚疑惑,忙問:「到底是何賭約啊?」

    田文斌搶答道:「許兄有所不知啊,我與紀、王和董四人打賭,誰先中得解元,就每人接受打手心四下。」語畢後,一臉無奈。

    「哦,哈哈哈……」許顯德忍不住大笑起來,樣子頗為滑稽。

    下人拿來了玉尺,紀昀接過玉尺,慢慢吞吞道:「諸位,還不伸出手來,更待何時啊?」

    三人畏畏縮縮地將手伸了出來,個個都哆哆嗦嗦的,樣子更為滑稽。

    紀昀心中早已笑翻了天,他早知道他們會這般模樣的,心想:打他們不如玩笑來得有趣。紀昀略略一想,計謀已然在胸。

    望那三人都閉上了眼,許顯德強忍不笑,拉了拉紀昀的衣袖,示意他還是算了吧,就當兒戲了。

    紀昀搖搖頭,煞有其事地在桌上猛敲三下——「啪,啪,啪」

    三人都急急地縮回手去,半晌才覺得這手怎麼不痛啊,仔細一想,

    「好你個紀昀,敢戲弄我們……」三人再次異口同聲笑罵道。

    「哎呦,我忍不住了,笑死在下了……」而紀昀和許顯德兩人則開懷大笑起來。

    一場宴會就在這歡愉的氣氛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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