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試劍 文 / 南山煙蘿
水精月樹之心，存放在其中的玉衡泛出一絲異樣的光澤。邵媛雙眉不展，面容憂慮地望著月樹之心中的玉衡，心頭隱約感到一絲不祥。
「張明，玉衡這幾日靈力似有解封，未免太過不尋常，此時還未到玉衡之主能力甦醒之日，除非有人刻意催動……」邵媛將月樹之心闔上，踱步向一側翡翠湖畔走去。
張明跟隨其後，面露憂思，點頭道：「邵姐姐是擔心玉衡之主的轉世被野心之人利用？何大哥近來如何？」
「何墨如今身在聚窟洲，聽他提及，海外這些時日並不太平。」邵媛眺望翡翠湖對岸的梨花香海，微微側過臉看著身側的張明道：「我需離開這裡數日，月棠還需你照看著，莫讓她私離這裡。」
張明溫和笑道：「這是自然，不過看月棠的心思卻不在這裡，這幾日也不似往常那麼活潑了。」
邵媛莞爾一笑，說道：「小女兒的心思，我也能猜到幾分。這次去聚窟洲，我也正好見見那位周長華。」
張明悵然望著湖面，點頭道：「在下與周俊在水精月樹之境也曾有過幾次交心之談。周長華為周俊的侄子，想來也有幾分類似吧？若是能促成這段姻緣，倒也是一樁美事。」
邵媛點頭道：「你如今也歲數不小，怎麼也不考慮下自己的終身大事？」
張明故作無奈地笑道：「隨緣。」
「張晗與綰兒時常去人間遊歷數年，這十多年，族長的擔子便落在你的肩上，你成熟穩重的模樣頗有幾分你大哥的樣子。」邵媛望著遠處梨花樹下女兒發呆的身影，繼而又搖頭笑道：「我離開數日，還得勞煩張明小哥照看月棠。」
張明合掌淺笑，點頭道：「自然，只是怕禁不住月棠的心思，看她每日憂思的模樣也讓人心疼。」
……
聚窟洲一月時間似乎轉瞬而逝，周長華全然意識不到這時間竟然流逝得這般匆忙，在聚窟洲之上，都未見過幾次日出日落，當真是這海外仙山不知年歲。聽風律言及，今日便是試劍之日，周長華恭敬立於一側，稍稍有幾分忐忑。
「刀劍無眼，比試之時，長華，你無需顧忌，我亦不會手下留情。魚腸劍既然為你的佩劍，你便持此劍與為師比試。」何墨從風律手中接過清鋒劍，溫和沉靜的雙眼突然閃過一道亮光，手中清鋒劍出鞘凜冽劍意直逼周長華而去，「出劍！」
周長華飛轉側身避過這如疾電的劍氣，但仍覺察劍氣的餘波的鋒利霸道，周長華手中魚腸劍一橫劍身擋住斬落的清鋒劍，這霸道的勁力震得周長華手腕生疼，才不過一招，周長華顯然已經有幾分力不從心。
錢六六與陳嬌嬌二人盤腿坐在一側觀戰，不由搖頭道：「你說周小兄弟能不能接下十招？看著情形有些不妙啊！」
陳嬌嬌頗有些憂慮地搖頭道：「教他的那些巧招，他怎麼不用！即便何道長完全不用內力，但單憑何道長這霸道的勁力，周小兄弟又如何能硬碰？」
錢六六嘿嘿一笑，點頭讚許道：「周小兄弟是實誠，若是何道長不許他再見何姑娘，我們倒可以撮合他與小妹……如此倒也不差。」
「好主意！」陳嬌嬌撫掌笑道：「如此甚好甚好！」陳嬌嬌說到此處，故意側過臉看著在不遠處的風律，瞇著眼低聲歎道：「真美……」
風律一襲藕色裙衫俏立樹下平靜地看著眼前二人凌空翻躍的身影還有交織的劍光，眉頭輕斂不由為周長華擔心。
五招之後，何墨突然收勢，神色嚴肅沉靜，看著一側已然力竭的周長華，冷冷說道：「如此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如何能配得上這魚腸劍？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弟子……無能……」周長華此時氣息不勻，汗珠從沿著劍尖滴落。
「利劍在手若是連自保都做不到，談何保護身邊之人？不過五招，你便這般吃力，並非你劍術不及，而是你心裡顧忌太多！此刻勿須再當我是你師父！再戰！」何墨眉頭若蹙，衣衫翻飛長劍凌風。
「是！」周長華暗自咬緊牙關，手執魚腸迎上這斬來的清鋒劍光。
雙劍交擊，聲如雷鳴，火光迸射間，映襯著二人的冷峻的面容。周長華此刻腦海中已然一片空白，雙劍碰撞的聲音充斥著整個腦海：他自然害怕，害怕不能再見月棠……雖然月棠眼中或許從未有過自己，但即便只是能看見她，便好……自己身為男子，若是不能護在女子身前，豈不枉為男子？周長華手腕的疼痛彷彿瞬間消失，僅餘的力量如同泉湧般從體內湧出，先前的被動彷彿在瞬間被逆轉。魚腸劍劍身雖短，但絲毫不想讓，鋒利的劍身仿若帶著冰雪之氣迎上。
……
「很好！」何墨悅然一笑，點頭讚許道：「能接下這幾招，如此也不愧為我徒兒。」
「謝師父……」周長華體力已然耗盡，面色慘白虛弱不堪，抱拳叩拜。
何墨將清鋒劍收入鞘中，躬身扶起此時已經虛弱不堪的周長華，「你學藝時日尚短，能有這般境界實屬不易，為師再傳你幾套心法劍術，平日需勤加練習。修行並不在於所處環境，而在於你的內心之中的斜月三星方寸靈台，你可明白？」
「弟子謹遵師父教誨。」周長華額頭上的汗珠仍然不住落下，眼神中儘是感激與釋然。
「陳嬌嬌，錢六六，」何墨示意二人過來，點頭道：「你們二人求魚腸劍回去救人，如今魚腸劍已經修復，歸周長華所持。長華，你可願意將魚腸劍借予二位道友，做救人之用？」
周長華抱拳道：「既是救人濟世，弟子自然不會拒絕，既然魚腸劍為弟子所持，還請師父應允，能讓弟子隨二位道友去往雪峰山救人。」
「你學武時日尚短，此番或許多有波折，你不害怕？」
「男子立於世間無所畏懼，修仙學道本是為了救人，魚腸劍既然為弟子佩劍，弟子自當親力親為。」周長華單膝跪地，抱拳懇求道。
風律會意笑道：「大師兄，既然周長華有這份心思，你何不放手讓他借此機會歷練歷練？有我與二位雪峰山道友隨行，大師兄亦可寬心。」
何墨釋然一笑道：「若是如此，我也無拒絕的道理。長華，隨我過來，我再授你幾套心法劍術，往後的時日，莫要疏於練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