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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轉魂渡魄 文 / 南山煙蘿

    秋華池之上的宴會,歌舞正盛,酒興正酣,但隱含著一股肅殺之氣。

    白岵坐於主位,但絲毫無帝王之風範,被身邊妖嬈的女子勾去了三魂七魄一般,時而傻笑時而叫喊……在場的眾人雖然心中嘲弄,但也不敢形於色,唯獨白皓不把他這位皇兄放在眼中,冷冷笑道:「聽聞皇兄近日得幾位道法高深的能人異士,近日既是來與小王府中之人比試?」

    白岵恍然大悟,頭從美人的酥胸裡抬起來,想起此行之目的,大笑幾聲,連忙說道:「對對!二位國師,既然恭順王爺想見得二位本領,便讓大家開開眼!」

    何墨從容地從席間走出來至台前,身後池水揚起,飛至空中化為數片雪花,此時暑熱未退,這些清涼之雪,讓人有了不少驚喜。

    「何公子何時也專心仕途了?」一沉重的男聲想起,似從空中飄來,片刻之後,一襲青衫飄落,此人正是邵青,而站在他身後的,便是幻姬與楊敏。

    楊敏的眼神落到何墨身上,又迅速移開,彷彿未看見一般,仍舊面無表情。

    白岵見狀頓覺有趣,憨笑道:「有趣有趣!」說罷眼神又直勾勾地盯著邵青身後的二位美人,見幻姬絕世容顏,不由讚歎道:「原來只道霍霜是天下無雙的容顏,今日所見,原來天下竟然還有如此美人。」白岵的眼神寸刻不離幻姬,垂涎三尺。

    何墨見到邵青一行人,似乎也在意料之內,恭敬抱拳說道:「邵莊主,別來無恙?」何墨雖瞇著眼看著邵青,但眼神餘光覺察到在座眾人,似有相識之人,眼神不經意掃過,但已不見蹤跡,雖心中疑惑,但卻不露聲色。

    邵青面色微冷,點頭道:「有勞費心。」說罷便與幻姬楊敏二人坐入席中。

    白皓向入座的邵青點頭示意,邵青稍稍抱拳行禮。

    白岵見狀連忙喊道:「怎麼不到台前與國師一較上下?莫不是怕了?」白岵憨笑幾聲,眼神又落在幻姬身上,猥褻至極。

    邵青緩緩起身,欠身行禮,恭敬答道:「草民只是略通道術,自然比不上國師之能,不敢於皇上面前造次。」

    在場多數為白皓之親信隨從,對白岵一向不甚恭敬,何況白岵也從不介意這些。

    突然間紅葉的一襲紅衫幻影從人群中飄出,落於邵青座前,紅葉眼神略帶驚訝地看著邵青,轉而又恍然大悟般笑了笑,又轉頭看著台前的何墨,點頭笑道:「何國師,是否有興趣知道蜀山陶慧之死?」

    何墨臉色微訝,微微一怔,看著紅葉說道:「姑娘到底為何人?」

    紅葉並不答覆,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邵青,意味深長地一笑。邵青聽聞陶慧之名,也略略皺了皺眉頭,歎道:「陶慧之死亦是在下疑惑之事。姑娘若有線索,在下亦想聽聞。」

    紅葉似乎不將白皓白岵二人放在眼中,來此處,也不行禮,只顧與邵青何墨二人說話。白皓雖然不悅,但也不敢多說,他身側的胡烈此刻卻是畢恭畢敬地低著頭,似乎不敢直視紅葉。

    白岵見眼前又多一位美人,此時更是神情呆滯,望之入迷,魂魄彷彿丟了一般。

    紅葉羅衫飄逸,身形極快地閃過人群,何墨邵青二人隨即跟上,瞬間不見了蹤影。

    而此時席間諸人皆不知剛才到底所為何事,唯幻姬、楊敏似乎對剛才一幕漠不關心,也並未隨邵青幾人前去。眾人皆如墜霧中。白皓的臉色陰晴未定,瞥眼看了看胡烈,語氣詭異地問道:「紅葉一直都是如此不敬,我也能容她至今,如今明目張膽地與何墨邵青二人來往,豈不是更不將我放在眼中!?」

    胡烈低聲說道:「何墨邵青並非一心,且暫不知何墨如今的用意,如果何墨只是個貪圖名利的世俗之人,說不定紅葉有辦法令其效忠王爺。」

    白皓嘴角一翹,詭異一笑,頗為得意,對著胡烈低聲說道:「那幾個不識時務的傢伙你是打算如何處置的?」

    胡烈詭魅笑道:「屬下新發明了一種酷刑,名為披麻戴孝……」

    白皓聽到此處突然來了興致,挑著眉,「哦?!不妨說說看?」

    胡烈低聲說道:「將那幾人赤裸吊在房中,以鑲滿釘子的木棒反覆捶打,直到體無完膚為止?!」

    白皓聽到此處皺了皺眉,不屑地哼了一聲,「如此而已?」

    胡烈狡黠地笑道:「這還只是開胃菜……待這幾人被打得渾身皮肉盡爛,但必須仍保持氣息——這對行刑者也是考驗。」

    白皓慵懶地搖搖頭,等著胡烈繼續說下去,欣賞別人的痛苦,便是白皓最大的快樂。

    胡烈繼續說道:「將融了鹽的白酒噴灑在那些人身上,再用白麻將這幾人週身裹緊,待到皮肉與麻布連為一體的時候,將麻布整體撕下……」

    「妙!」白皓想到此處,頓覺渾身毛孔無一個不暢快,不由喝出聲來,讓身旁的白岵嚇了一跳。

    白岵見那幾人離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轉頭看了看張晗,張晗起身行禮,從席間走出,莞爾說道:「在下法術微末,也不在此處獻醜,不過聽聞恭順親王府中護衛胡烈武藝超群,在下倒想在此切磋一番。」

    胡烈並不回應,白皓慵懶地揚了揚手,不屑地說道:「既然國師有請,你也莫要辜負人家的盛情了!」

    胡烈領命,走出席間,眼神陰狠地看著張晗,手略微抱拳,陰沉地說了一句:「請!」

    ……

    二人過招,招招狠辣凌厲,不留半分顏面,似乎都是要取對方性命一樣,雖然狠毒殘忍,但也正中了白皓白岵二人的意,如此的比試,才能讓在座諸人有些許興趣。

    突然張晗手掌從胡烈額前拂過,胡烈頓覺渾身麻木,一陣涼意從腳底升起,那一瞬間,仿若靈魂被抽走一般——轉魂渡魄!胡烈心中一驚,但為時已晚……

    比試在一瞬間似乎結束了,張晗的身體緩緩倒地,胡烈依舊如方才觸電時的姿勢一般,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在席間眾人看來,此番比試較量,張晗失利且丟了性命,一切來得如此突然。胡烈的同伴見狀,雖然心中疑惑,但仍舊十分得意地炫耀,國師之力也不過如此。白岵只覺顏面丟盡,連連揮手,讓人將張晗的屍身抬下去。

    立於台中間一動不動的胡烈,過一陣子才緩過勁來,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向白岵白皓二人行禮,此時的胡烈已變為張晗——以犧牲自己肉身為代價的轉魂渡魄,竟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使出,也正是這大庭廣眾下的比武,才能掩飾轉魂渡魄之法,讓眾人都相信,那位才當上幾日國師的張晗如此不堪一擊,戰敗死去——活著的還是恭順親王府中的第一侍衛,胡烈。

    已經成為胡烈的張晗,走下台來,恭敬地與白皓行禮後坐回席間。白皓神態雖然得意,但依舊用陰晴不定的口吻說道:「你的膽子未免太大了,竟然絲毫不給皇上留顏面。」

    胡烈平靜地說道:「屬下只知一心為王爺效忠,並不知他人顏面。」

    白皓滿意地笑了笑,將一壺酒遞與胡烈,冷笑了幾聲斜眼看著主位上坐立不安的白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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