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6章 不可 3 文 / 追峰的雲

    「對不起，這其中也有我很大一部分責任。我不該橫刀奪愛……」

    「不關你的事，這只是我們相愛必須經歷的種種，你帶給的挫折最終將只是成全。」

    我想我知道這兩個人是誰了，都是我曾經很熟悉的聲音，黃帝跟太陽神。

    「我在想或許你們並不願意被人打擾。」我讓自己笑著出現在他們面前，卻還是造成了他們的拘謹。但是兩個男人眼裡卻不是同一個我，太陽神的眼神我看不懂，黃帝的眼神卻像是在看著嫘祖。我已經越來越像她了麼？

    「月伏，你怎麼來了？」太陽神站在原地沒有動，雙手卻悄悄背在了身後，像是在隱藏什麼東西。我裝作沒看見，然後跟黃帝打招呼，卻趁他們不備的時候鑽到太陽神身後，一把抓住他的手。可是我什麼都沒來得及看胸口劇烈的疼痛已經開始，萬箭穿心之痛，我無力喘息，只能蜷縮著身子蹲下來……

    太陽神趕緊扶我，這時我才看清楚了他的手，那還是月光幫忙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手上佈滿了血斑。白皙的手掌居然在月光下顯得血跡斑斑，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我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往外流，越是如此我的心就越發的疼痛，直到最後暈厥過去……

    醒來已經是白天了，黃帝站在我身邊，他的手摩挲著我的長髮，他說，「月伏，你醒了？」

    我看到他抱在懷裡的我的九黎壺點點頭。他是想念女魃了嗎？那是他跟嫘祖唯一的孩子，而女魃就在九黎壺裡面他應該可以感應得到吧？

    那麼女魃呢？

    我伸手將九黎壺抱在自己懷裡，女魃微微的喘息聲還在，她也感覺到了嗎？

    「你還沒有說為什麼會來太陽山呢？太陽神在外面等著你的答案。」黃帝指指外面，我看看房門口的身影，外面顯然已經是白天了。這個時候我們是不能相見的，一旦相見我便要香消玉殞，這是父親留給我最後的東西。他說這是為了保護我，可我始終沒有弄明白這樣怎樣就保護了我？

    「后羿叫我來了，我將要去尋找子夜了，他說尋找子夜之前應該來看看太陽神……」話我只說到這裡，有些事情沒必要什麼都說，說了也不見得起什麼作用。當我看到太陽神的身影觸電般顫抖了一下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說的已經夠了。

    「你不該來！更加不該現在去尋找子夜……」太陽神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有些哽咽，又有些沙啞。「我會去找后羿，他若真的要幫你可以讓你直接去找下一個，這個子夜你必須再等等……」

    「為什麼？」這次不是我一個人發問，跟我一起的還有黃帝。我們看看彼此，黃帝尷尬的笑笑，「我只是不明白你在怕什麼？難道你真的相信那個子夜會是你們愛情的最後終結嗎？你真的害怕那個吞噬愛情裝點自己皮囊的女妖？」

    「我從不怕任何人，只是……」太陽神靠在門框上，背影是那麼的沒落，「鳳凰說過若是日後她真的遭遇了忘情咒至少請我不要讓她遇到子夜，因為這將是一個死結。要麼斷裂要麼永遠不要打開。可是現在的月伏性情剛烈，全然不如鳳凰那般柔滑，我怕將是要斷裂了……」

    「你不相信我？」我捂著胸口，衝上去卻被黃帝拉住，「你居然不相信我！」為何自己會如此激動的吼出那樣的話就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腦子亂了，口就開了，那樣的憤怒就迸了出來……

    「對不起，我無法相信，因為連你自己都在懷疑啊……」太陽神終於還是離開了，我拉開門的瞬間陽光照進來，臉上灼燒一般的疼痛讓我不得不捂著臉躲避，黃帝趕緊關緊門窗。他站在我身邊，「很多人都深愛著鳳凰，但是他們卻都不明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所以鳳凰必須分裂自己讓所有愛她的人都有機會得到想要的愛情，然後在經歷之後體會愛的真意。可是在她的心裡也是有這麼一個愛人的，那個人就是太陽神，於是她將最本質的自己留給了那個愛人。可是因為太愛所以等待，等著等著心就開始不安了……你會明白的，等你看清楚自己之後。」黃帝說完走到一邊坐下，「還是靜靜的等待天黑吧，這個時候你出不去的。」

    「我的心很悲傷，可是這又跟我沒什麼關係，很奇怪是吧？」我笑著解釋現在真實的感覺，就像分裂的自己。

    黃帝端在唇邊的酒杯停了下來，「是……你在醒來？」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他快速將酒飲了，「他應該是去找后羿了，你說他能說服后羿改變主意嗎？還是后羿將把他說服？」

    『我沒興趣知道，但是在我這裡早就已經下了決心了。不管他願不願意我是要去尋找子夜的，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其他人無關。』

    「怎麼會無關呢？他不是其他人，整個事情你們的命運都是連接在一起的。」黃帝忽然意識到自己話說多了，便紅著臉不再言語。我坐在他面前，不論如何套話他都始終借口酒醉不願開口。

    就這樣我們的房間陷入了無邊的寂寞。雖然房子裡有兩個人，可是黃帝是寂寞的，他還不肯把自己的寂寞說出來，寧願它鋪滿整個房間。而我更是寂寞的，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淪落到如此無邊無際的寂寞裡面，所以我們兩個存在的房間忽然更加的寂寞起來……

    真的要這麼沉寂的等待黑夜降臨嗎？我看看窗外耀眼的太陽，這個漫長的白天將不知要多久才會結束，總要想辦法做點什麼才是。

    忽然我想起了一個人，跟黃帝說這個人的事情，或許黃帝會感興趣一些。於是我提起了蚩尤。黃帝頃刻間醉意全無，坐直了看著我，「你認識這個人？你跟他什麼關係？」

    「他恨你入骨，因為你曾經殺害的不僅僅是他的族人，還有他摯愛的女人！」

    黃帝手裡的酒杯破裂，液體跟碎片混在一起，芳香瀰漫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