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4章 通天井 3 文 / 追峰的雲

    女節殷紅的血飛濺在空中，她的掙扎攪動萬千雪花再次狂飛亂舞。我沒有回頭，微笑著聽到女節在身後撕心裂肺的嚎叫。

    「你是魔鬼！」雪寞微微睜開眼睛，「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一絲憐憫。可是你的心卻比那些天神的要乾淨……」

    「像這雪？乾淨而冰冷？」我看了雪寞一眼帶著她回到暗世。要進入暗世必須是死人，可是我卻不願意就這樣殺死雪寞。於是我將她留在了暗世之外，讓她在橋對岸看著我的暗世之門。在她的面前是數不清的靈魂進入我的暗世，她現在沒有方向，隨波逐流是萬物的本能，我相信她會動心的，會要我幫她。

    果然，我猜對了。只是兩天的時間，我就聽到了雪寞的喊聲。她說月伏，你給我出來，我要見你。

    我出來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副傷痕纍纍的樣子。

    「你找我？」

    「我要進入你的世界，只是你要幫我一個忙。」

    「我為什麼要幫你呢？你要進入我的世界，我並沒有要求你進來呀。這對於我來說太不公平了，不是嗎？」

    「那麼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幹什麼？你不是需要我才把我帶過來的嗎？」

    「你錯了，我這個人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理由。只要我想幹什麼那就幹什麼。而帶你到這裡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實話告訴你我這幾日也在想這個問題，帶你過來好像對我一點幫助都沒有啊，要不算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好了。」

    「不，你騙人！我怎麼可能一無是處呢？我可以對你有用的，只要你肯幫我達成一個心願，我將用我剩下的一切效忠於你。若你真的覺得我現在對你毫無用處那我就留在這裡做你的看門狗總可以吧？」

    「你說真的？」

    「你覺得我還有欺騙你的必要嗎？」

    「好，你說，要我幫你做什麼？」

    「我要以我最美麗的樣子進入通天井！我要看到那個彈琴之人，至少讓我知道那觸動我靈魂的聲音是來自於哪裡吧。」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能幫助你？」

    「因為我看到來到你這裡的所有人都是完好無損的。他們告訴我在死之前他們也有斷了胳膊腿的，也有燒燬了容貌的，但是一靠近你這裡就全好了……」

    「那是黃泉的審判，在這裡的靈魂都要在黃泉顯露原本的自己。」

    「那麼我也要！」

    「你不後悔？來我這裡必須要放棄生命的！」

    「我的生命已經蔓延了一千年了，夠了……」

    我沒再說話，遞給她一把斷錐。她很聰明，用斷錐結束生命之後，靈魂拋下**站立起來。我對她伸手，讓她恢復原來的容貌。這對於我來說是很容易的事情，因為我的體內有鳳凰的重生之火。她原來真的很美，只是太蒼白了，白的失去了生氣。眼神又太過於清冷，渾身散發著寒氣的她，宛如一個雪之妖姬。用斷錐將自己一頭黑髮收起，她纖細的玉指扶上自己的臉，「我真的恢復了！我真的恢復了！」看著她狂喜狂悲的樣子我面無表情的等待，等待她冷靜下來想起我們的交易。

    很快她轉身看到了我，當她想要彎腰看自己的**的時候我搶先一步將那具肉身拋進了黃泉，「現在，你是我的了。那具肉身該還給過去了……」於是我帶著她重新回到崑崙之虛。

    這裡居然能在經歷上次的廝殺之後恢復的如此平靜，就好像從來沒有人打擾過一樣的清幽，安詳。人跡早已無存，外面依舊是白雪覆蓋的春節世界。

    我跟著雪寞來到那所謂的通天井。

    這裡其實是一座懸崖峭壁，臨界著的是滾滾的赤水。在萬丈高的斷壁中間有一段白玉雕欄，入口應該是在那裡吧。可是那裡隱約散發著仙氣，想必一定有天神看守，難怪雪寞上不去。

    我拉著雪寞要往那裡去，雪寞卻猶豫了，「那裡有開明獸守門，我進不去的。」

    「開明獸？什麼東西？若是什麼天神我或許還要費些心思，若只有區區獸類自然不在話下。你跟著我去便是。」我雖然沒見過什麼開明獸卻有著父親留給我的神力，一切妖獸但凡遇到父親無不俯首稱臣，天神的獸又如何？

    雪寞還是將信將疑，一邊飛一邊告訴我開明獸的樣子。這開明獸共有九個頭，沒個頭有不同的表情和能力。他可以一眼看穿來人的一切，你若使的是火她便用水，你若使的是水，他便用土，總之招招將對手克制。最可怕的是他會在對方措手不及的時候，將九個腦袋脫離身子，迷惑對方，當對方尚未搞清楚情況的時候他的利爪已經撲上來將對手撕個粉碎。

    她這麼一說我反倒更有興趣了。雪寞告訴我，她是憑藉著天神留下不殺她的許諾才得以一次一次的從那開明獸的手裡逃生的，此次再去還帶著幫手，怕是那神獸也未必會手下留情了。

    我淡然一笑。將她和我穩穩地放在了白玉台階上。

    這台階修葺的到還算平整，下面是湍急的水流聲上面卻安靜的如浮雲一般。我們拾階而上，雪寞已經沒有了呼吸，所以我聽得到的只有我自己的呼吸聲。

    忽然有了除了我之外的另一個呼吸聲，我猜那該就是開明獸吧。

    雪寞顯然也感覺到了神獸的存在，收住了腳步。

    「月伏，你不該來這裡。」這是開明獸的聲音嗎？她居然也認得我？我抬頭尋著聲音的源頭望去，在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男人，那人一襲白衣竟然與這白玉台階渾然一色。而他的臉竟然也能如白玉一般寧靜。

    「你是誰？開明獸呢？」雪寞站在我旁邊四下尋找著。她居然看不出來站在那裡的就是開明獸的人身。

    「雪寞，你為何就是不能明白呢？崑崙之虛只是一個捆綁你的牢籠，你不應該把自己禁錮在那裡。天帝所做的一切並不是要搶佔你的地方，而是要讓你掙脫出去。可是你卻又把自己關進了另一個更加可怕的牢籠。」開明獸說著往下走，我看的出來他表面上在走其實是在破壞這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