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0章 混沌之初上 文 / 追峰的雲
那個圓球從崑崙鏡中滾出，落到了狴犴手裡。「這其實就是最初的世界，那個時候沒有神界的天，沒有人界的地，更加沒有你所創造的暗世。整個世界其實就是一個混沌的圓。盤古大神的一把劈天斧將天人兩界分開，創造出了天上的神族和地上的人族。但是我們龍族卻不屬於這兩個種族，可偏偏我們的忠誠讓盤古大神深深喜愛，於是他為了讓我們在他開創的兩個世界中有我們龍族的立身之所給了我們崑崙鏡。崑崙鏡其實預示著整個世界的本質，那就是這個……」狴犴指著手裡的圓球，「就是一個圓。或者我們可以叫他輪迴……」
「說清楚……」我覺得這個時候狴犴才算是切入了主題。
「我們的崑崙鏡原本是這個輪迴的始末，但是我們卻丟失了崑崙鏡。而現在我們雖然可以失而復得卻還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才能夠將崑崙鏡召回。況且我們的首領已經將崑崙鏡給了鳳凰，我們便不能將它收回。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幫你開啟崑崙鏡，讓它發揮自己該發揮的作用。在你的暗世，成為神界輪迴的起始，成為人界輪迴的收尾。讓你可以藉著輪迴掌控天地人的命運，讓你的審判成為神族的禁忌。讓這個世界因為你和暗世的存在而恢復該有的平和，任何種族都應該有自己存在的理由，不是因為神族的庇佑而是因為他們應該存在!」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遵照你說的去做？一旦我擁有了那麼多，為什麼我不可以讓自己成為世界的主宰？」我覺得自己笑得很詭異。
但是狴犴笑得更加詭異，他搖搖頭，『你做不到，因為你的無法戰勝已經被破壞殆盡了，現在的你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光明。萬事萬物均要相輔相成，相生相剋，只有這樣才能讓世界不被任何人獨佔。給你一樣東西必然會從你那裡先取走其他，這麼明顯的道理你到現在還沒有看破嗎？』
「呵呵……」我跟著他笑，「你說錯了，對我並不是先給後取，而是先把他們想要取走的東西取走，然後再給我別的。我早就看透了，只是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這麼順從的走了下來。」
「你看明白就好，現在我們的溝通就比較容易了。」狴犴開始在我面前將那個圓球破開，裡面是霧濛濛一片，很濃重的水汽，還有別的什麼，像是塵土。但是隱約可見的是一些正在動著的生命。「你看到了，這就是最初的混沌世界，我們在那個時候還只是這些只會動一動的精靈，根本沒有現在這樣的身體。雖然如此我們卻沒有任何分別，在我們之間並沒有所謂的種族，所謂的天上地下。但是僅僅是這樣的話我們將永遠不會有任何變化，盤古大神同情我們傾盡畢生氣力將世界分開……」他說著那個混沌就被一把利斧劈開，天漸漸升空，地平穩的落下，塵埃遍野。「我們的世界就這樣被分開，這應該是盤古大神的恩賜，但是他卻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再繼續幫助我們了。於是他將自己疲憊不堪的身子分解在天地之間，高山流水那都是他的骨血。太陽神與月神應運而生，他們乃是被盤古大神的愛感動，所以他們不屬於天人兩界，但卻一直庇佑著天人兩界。他們在最初的輪迴裡徘徊了不止千年萬載，終於脫身輪迴之外，所以他們深知輪迴最初的樣子。當我們開始被大地孕育，天神卻已經在天庭生活了很多年了。我們龍族和人族只能在蒼茫的大地之上尋找自己的出路，為求生存我們生活的不勝艱辛，而天神非但沒有給我們任何幫助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們的脆弱傷害我們，他們試圖憑借自己的強大控制整個天人兩界。但是這卻是違背盤古大神最初的意願，大神創造兩個世界就是要我們相互不受干擾的生活，否則就沒有必要犧牲自己的性命將我們分開不是嗎？女媧娘娘或許從一開始就看到了玉帝這份不安於現狀的野心吧，怕他會遭到盤古大神的詛咒，於是安排鳳凰去尋求太陽神月神的幫助，安排了這一次輪迴的重演，而你則是這個計劃裡面最關鍵的一個環節。或者說鳳凰是這裡面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因為由始至終你便是鳳凰，鳳凰卻不再是你。當你明白何為輪迴，你的意願便會作用在暗世之上，一切就都成功了……」
狴犴開始不斷的咳嗽，像是要把自己的心咳出來一樣。我看著他，他手裡的世界突然多出了一個黑暗之境，那便是我的暗世嗎？我仔細盯著那個暗世的變化，有人進來永遠沒有再出去而是被帶進了更加幽深的黑暗，有的人幾乎不經歷任何黑暗，一路燈火通明的從另一個門出去，他們有的返回了人間有的被帶上了天庭……
「這是什麼意思？」我指著那個暗世問狴犴。
狴犴笑而不語，然後倒地。
他就這麼死了，到死都沒有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冷漠的看著他的屍體，心裡居然沒有一絲的同情。因為我知道，在這個暗世裡根本沒有真正的死亡，只要把他送出去他就會擁有新的生命了，那麼他並沒有死，沒死就不應該被同情不是嗎？
但是我的行為卻不被人理解，哪怕是已經知道真相的負屭，當他看到狴犴已死便淚流滿面的對我加以指責，好像狴犴是我殺的。我無意於辯解，還不如找個清靜的地方休息一會兒。
負屭一個人留在那裡守著狴犴。我在暗世不知所謂的彷徨卻無處可去。
輪迴……狴犴死之前留下的這個東西真的很有意思。我思考著這個東西，若是真的可以我或許……
**那個時候是不是說過什麼暗示著這種東西的話？我思考著先前經歷的種種，好像很多事情從最開始就指向了這個結果，只是當時的我沒有想到這裡。無所謂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繼續走下去吧……
「月伏……月伏……你在哪裡？」負屭的聲音又傳進來，我皺著眉頭，既然已經聽到聲音了那個傢伙應該很快就過來了。
果然負屭托著狴犴留下的那個混沌過來，他一見到我就激動的話都說不清楚了，衝著我跑過來，「你看，你快看這裡！」他的手指著那裡的暗世。鳳凰的樣子在那裡出現，她張開了翅膀，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之中。火光炙燒著她的身子，但她卻微笑著繞著火堆飛翔，在她的前方明明有一道門，她是可以出去的，但是她卻沒有飛向那裡，而是笑著在烈火中燃燒……
「這個會不會是狴犴還想告訴你的事？」負屭說著將那個東西湊到我跟前，讓我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不對這裡面的不是鳳凰，而是我！
我認得自己化身鳳凰的樣子，那分明就是我！
我抬頭看著負屭，「你能看出什麼嗎？」
負屭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只知道狴犴曾經跟我說過一些話，他說你會藉著崑崙鏡讓天神畏懼，但是那個時候的你只能是完整的鳳凰，否則以你月伏的身體是沒有辦法進入崑崙鏡的聖境的。而這一切全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他能給你的只是一個預言。」負屭說完那個世界就化為一陣青煙淡然而去，負屭看著它們消散，眼淚盈眶，「狴犴已經盡力了，我們幾個兄弟裡面他是第一個走的，卻也會是第一個生的。這一切都要靠你了……只是到那個時候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們記得彼此，因為我們希望來生走的是一個已經完整的輪迴。」負屭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有些迷茫。
讀卻走到我的身邊，他輕歎一聲，我看著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一直都在這裡，只是你卻以為我只是一面牆。」讀指著旁邊的空地，那裡原來確實蹲著一面牆的，我這才想起讀最厲害的本事就是變成牆。
讀笑著拉我坐下，「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現在我的腦子已經被弄得很亂了，完全的亂糟糟。』我歎著氣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讀的手指指著我的額頭，「女魃說每次你覺得心煩意亂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坐在沒有人的地方安靜的想事情，我們最好不要打擾。但是我覺得或許我可以幫助你呢，因為畢竟我跟女魃相處了很長時間，她在創造這個暗世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一切了。如果你的煩惱跟暗世有關我也許……」
「你幫不了我，讀。謝謝你！」我對他搖搖頭，然後閉上眼睛。
讀正要離開卻被閻羅叫住。閻羅這個傢伙只要一出現就會很吵，我不得不睜開眼睛，可我看到的竟然是閻羅扯著讀的衣襟，像是要一拳將讀揍扁。而讀居然全無反抗，只是任由他拽著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