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9章 崑崙鏡 下 文 / 追峰的雲
「什麼東西？」我搶在閻羅前面問。
狴犴卻沒有回答，只是無奈的垂淚。我覺得他怎麼突然之間變得感傷了？只是一面鏡子而已，值得他這麼傷心嗎？
「我們還是先把青龍送出去吧，這裡不是屬於他的時空。」負屭說著看看閻羅，閻羅白了他一眼，「每次這種苦差事就給我，你們兩兄弟就會站在一邊只說不做！」閻羅一邊抱怨，一邊拉起青龍，我看到青龍在離開之前看著我的眼神，那是一種被很信任的人被判之後的絕望。朱雀和玄武可以醫治這樣絕望嗎？我不幹保證。
崑崙鏡裡面還有人，牛頭怪跟馬面怪還在裡面，我不想解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叫狴犴捧著鏡子不要動，或許我們可以在鏡子之外把他們找到並且拉出來。
狴犴笑了，「沒用的，你這樣是沒辦法控制崑崙鏡的。我說過要完全的掌控崑崙鏡還需要一樣東西，只是這樣東西暫時還不能給你，因為我們還在使用。或許很快你就可以得到，或許要等很久吧。」
狴犴奇怪的舉動讓我不想再跟他說話，乾脆跟負屭說算了，可是負屭卻臉色鐵青的看著狴犴，『你說的那樣東西該不會是……？那不可以啊……』
看他們兄弟的反應我猜狴犴說的那個東西應該是對他們很重要吧？不過既然人家不願意說，那我也不好多問了，乾脆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我想要休息一下，狴犴卻不見了。負屭看著鏡子，雙手在不自覺的抖動。
很快，狴犴出來了，還帶著牛頭怪跟馬面怪。這兩個傢伙顯然已經被裡面的世界整的暈頭轉向了，出來的時候還看著我們以為我們只是另一個崑崙鏡裡面的時空。狴犴對牛頭怪跟馬面怪的態度很好，甚至可說是出奇的友善。對於這個人的所作所為我已經不再有任何驚奇了，乾脆由著他去了，誰讓我現在需要他呢？
經歷了這次崑崙鏡之旅，牛頭怪跟馬面怪忽然安分了好多，對狴犴他們更是言聽計從。儼然他們已經成了狴犴的左右護衛，狴犴走到哪裡他們就跟到哪裡。就連閻羅也開始跟這兩個傢伙熟稔起來。
負屭還是會跟我一起出去，但是我們這次的方向已經換成了西方。既然已經得到了青龍，現在就該去找白虎了。可是我們現在是在東嶽，從東嶽找到西嶽，恐怕還要耽擱一些時日。負屭說我們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走了，否則就算我們走到了，狴犴也撐不到那會了。他開始擔心狴犴，很明顯的心不在焉，有時候我們在外面我都可以以感覺到他的心在狴犴那裡。我決定休息幾日，儘管狴犴跟負屭都反對，但我還是堅持。因為我不喜歡自己的人在做事情的時候想著別人，這會讓我也分心。
負屭收集回來的東西已經讓狴犴的心都快要裝滿了。我想他也一定需要時間整理一下。我則去找青龍。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在乎任何人的憎恨，與厭惡唯獨鳳凰的人，我不想留下遺憾。是因為父親嗎？
見到青龍的時候，他正在跟朱雀聊天。朱雀笑著叫我過去，青龍卻將臉別向一邊，他不想看見我是很正常的反應吧。玄武還是一貫的沉默，只是這次他居然跟青龍坐在了一起背著臉不看我。
朱雀尷尬的笑笑拉拉他們，「你們這是幹什麼啊？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
「對不起朱雀，我想我們還需要時間去接受這個女人。」青龍冷著臉轉身，「鳳凰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從來不會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代價！」
『那你說鳳凰是怎樣一個人呢？』我問青龍，坐在他身邊。
「她會為了我們犧牲她自己。」青龍說的那麼的淡定，好像這是個無可爭辯的事實。
「所以呢？我就該像她一樣為了保護你們不惜犧牲自己是嗎？可你知道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嗎？我犧牲你，犧牲朱雀，犧牲玄武，甚至還要去找白虎作為犧牲。我把自己放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讓你們憎恨，畏懼……多麼的可笑啊！我居然是為了那些已經死了的人有個安身之所！為什麼我要這麼做？為什麼我給你們犧牲就可以，你們為我犧牲就不行？這難道就是你的邏輯嗎？你理所當然的理由？」
我的一些話讓青龍無話可說，他低下了頭。
「現在告訴我崑崙鏡的秘密。」我這是在命令他，誰都聽得出來這是命令。青龍有些拘謹，但還是緩緩開口了……
「在崑崙鏡的兩邊有個機關，只要有人手握著鏡子觸動那個機關崑崙鏡就會被啟動。但是同時崑崙鏡也會試著瞭解那個人的心思，只要他做過邪惡的事，鏡子就會把他帶入極其恐怖的世界，讓他在那個世界裡因為受不了懲罰而悔改。但是相反一旦那個人一生從未做過任何邪惡的事崑崙鏡就會給他一個平和的世界，讓他在那個世界裡永遠享受極樂。我所知道的一般人是不能掌握崑崙鏡的，因為一直都是崑崙鏡在給人選擇去處，但是……」
「但是什麼？」
「有一種力量可以控制崑崙鏡的方向，那種力量只能是我們龍族的力量。」青龍終於承認自己是龍族了，可他說出這個詞的時候卻好像用盡了自己所有的氣力。
「你的意思是你也可以控制崑崙鏡？」我接著問。
「沒錯，一直我都是可以的。但是為了保證自己對鳳凰的忠誠，我捨棄了這種力量。將原本屬於自己的力量交與鯤鵬讓他幫我扔到了冥海之底。但是我卻不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摒棄的居然是盤古大神給的力量，於是因為我龍族開始衰敗，我們的數量在不斷減少，並且我們的族人還只能生活在寒冷的冥海。傳說是因為那裡有以為冰夷人的長老用了什麼方法才讓龍族不至於絕後。為此我再也不敢稱自己為龍族，因為我是龍族的罪人……」青龍說到這裡間斷了一下，「那個叫狴犴的，還有那個負屭，他們顯然是龍族重新撿起神的力量的開始。我感覺得到，他們也應該很明白，那眼神我一看就知道。那是被我拋棄的力量呼喚我的聲音……」
「你說完了？」我面無表情的起身，「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會憎恨被拋棄吧……但是沒有這種痛苦哪有什麼新的力量崛起呢？你說是不是？」我這話其實也是在說給其他兩個人聽，因為他們必須做好準備。一旦我將白虎找來，他們就必須齊心協力給暗世造一個出口。那個時候我要他們留下的恐怕不僅僅是那一點力量吧。
回到狴犴他們的世界。
牛頭怪馬頭怪依然守著狴犴，負屭在等我帶他出去，理由還是那個狴犴的時間不多了。我早已不再接受這個理由，這樣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我早就開始厭倦了。所以我沒有理會他的催促。
負屭還想說什麼，卻停了下來，因為狴犴已經在我們身邊了。我斜著眼睛看著狴犴走過來卻沒有轉過來看他。
「你應該有知道一切的權力。好吧，我告訴你好了……」狴犴也沒有再往前走一步，站在原地看著我，「崑崙鏡乃是盤古大神留給我們龍族的聖物，因他偏愛我們龍族，故而還給了我們操控他的力量。只因為我們沒有神族那麼強大機警，但卻遠比他們要忠誠與正直，所以盤古大神給我們崑崙鏡要我們擁有足以懲戒神族的力量。但是鳳凰卻用她無私偉大的愛感動了當時貴為龍族首領的青龍，得到崑崙鏡。可是鳳凰卻不肯取走鏡子，而是叫青龍替她保管。為了顯示自己對鳳凰的衷心，青龍將控制崑崙鏡的力量深埋海底，卻不知這力量其實是龍族生命之源。我們從此只能跟著那力量深居冥海之底，除非有朝一日我們藉著別的種族再次將那種力量收回，否則我們遲早就會永遠被冥海掩埋了……很榮幸，我的母親就是綺語，她在孕育我們的時候幫我們收回了那股力量。而我就是那個力量新的擁有者。所以我能夠看到很多過去和將來的事。」狴犴捧著崑崙鏡走到了我的面前我這才看清楚他現在的樣子，怎麼會如此蒼老？彷彿頃刻之間就將生命的所有力量全都耗盡似的。
我驚奇的眼神沒有逃過狴犴的眼睛。狴犴撇撇嘴，「我已經在讓那力量跟崑崙鏡相連了，這是需要代價的，曾經被拋棄的仇恨會讓我付出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作為交換。於是我選擇給他我的靈魂。不過我好像成功了，崑崙鏡給了我需要的東西，我會全部都告訴你，因為我要藉著你的手把崑崙鏡的力量發揮到極致。你看……」
他將崑崙鏡拋出，鏡子在我們的面前不斷變大，幾乎可以容納一個人了。忽然它開始放光，裡面刺眼的光暈幾乎把我的眼淚逼出來。
忽然從鏡子裡滾出來一個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