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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文 / 追峰的雲

    我跟在炎帝身後,炎帝一次都沒有回頭,似乎已經忘了我的存在。就這樣我們一前一後走出了這座山,回到自己的營地。

    看守的人告訴我刑天已經帶著人出去尋找我們整整一個晚上了,剛才還派人回來查看首領回來沒有,傳話的人剛跑出去我們就回來了。我便叫他們趕緊找人去通知刑天,叫他們也回來休息休息,大概也是一個晚上沒有睡覺吧。

    炎帝依舊是一副癡癡傻傻的模樣,見誰都不說話,有人問他也只是擺擺手,那些人只好有話都跟我說了。原來夜間的時候捉住幾個炎帝正要去征服的部落的人,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從自己部落逃跑出來的,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一個個都像是嚇傻了似的,只說一句話,「太可怕了……」

    我想去看看那些人,他們卻不讓,這也難怪,以我現在在這裡的地位他們肯如此信任的將這些事告訴我已經很是為難了,我若再要做更多事怕是就有些過分了。可是前方的部落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只能站在營地高出看著他們的城,依稀可見的是幾縷隨風搖擺的黑煙,城門緊閉,看不到有人走動,可是看著那些黑煙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密,我猜想裡面一定發生了大事。可是炎帝不肯清醒過來,刑天又遲遲不見回來,我所能做的只有等。

    「首領真的回來了?有沒有受傷?可曾吃過東西沒有?」刑天一邊往裡跑,一邊詢問身後追著他跑的人,我記得是這個人去找他報信的。可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刑天已經將他遠遠地甩在了後面,自己捲簾進了炎帝的大帳。我緊跟著也走了進去,刑天似乎知道是我也沒往這邊看,只是顧著跑到炎帝跟前,「首領,你們昨晚跑去哪裡了?我帶著人尋遍了整座山都沒見到半個人影啊!」

    「刑天,你可曾記得我母親的樣子?」這是我聽到炎帝說的第一句話。

    刑天遲疑了許久,坐在炎帝身邊,「炎帝,你忘了麼?你母親早就已經死了,那個時候我還有聽訞我們都親眼看著她死的。你該不會是見到她了吧?莫非……」刑天轉身對我怒目相視,「月伏!又是你使的妖法是不是?你昨天究竟把炎帝帶到哪裡去了?」

    我沒有說話,因為這個時候跟他說任何話都是沒用的,他永遠不會相信。

    炎帝將他的視線扳過去,「刑天,一定是哪裡錯了,你仔細想想,那個時候我的母親真的死了嗎?為什麼我忽然想起她只是離開了,還說過會在哪裡等著我,還要再生我一次?這次不會錯的,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母親說過的話。聽訞一定記得……」炎帝一遍一遍的輕念母親,雙手卻不知所措的揮舞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刑天再次盯著我看,我只能坦然相對。

    「一定是你在搞鬼對不對?月伏?我真是沒想到,時至今日ni居然還想著加害炎帝!」刑天說著衝我走過來,我看到他握緊自己的拳頭,「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們就會對軒轅部落俯首稱臣!我告訴你月伏,不要以為只有你們部落會安插細作,我們在你們部落也有細作,現在你的部落也在征戰你知道嗎?黃帝已經開始害怕我們的強大了,他正帶著他的族人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與另一個小部落廝殺……我忽然覺得或許這是個不錯的機會。眼前的這個部落我們可以暫且放下,待黃帝的族人身心疲憊之時我們只要少許出力便可以將他們兩個部落都拿下……到時候你就看著我們的炎帝成為這個人間的主宰吧,而你的黃帝永遠只能是我們的手下敗將!」

    「你說完了?」我的回答讓刑天措手不及,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的提問了。我笑笑,「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軒轅部落的細作,我不屬於任何部落。請你記住,我,月伏,在你們之外我是一個獨立的人。是你們將我留在了這裡也是你非要說我是軒轅部落的人,為此你還奪去了我的朱雀。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給了你這些奇怪的想法,但是刑天,我希望你可以拋開所有對我們的成見,仔細的想想從一開始我究竟是誰?」見他已經快要陷入沉思我便提醒他,「現在好像還不是時候解決這件事,有人告訴我你們昨晚捉住幾個前方部落逃出來的人,像是他們的部落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我想你還是先去看看那些人比較重要。」

    刑天看看身邊站著的人,那人趕緊點頭。於是刑天便離開了炎帝這裡,我很想跟著去看看,不過看刑天的樣子估計是不會讓我見到那些人的。既然炎帝已經開口說話了,倒不如順便問問他母親的事。

    我走到炎帝身邊,「炎帝,你記得你母親那個時候說會離開一段時間是嗎?」

    「沒錯,她是這樣說的。我記得很清楚,聽訞一定也記得,不然她那天不會突然對我說要我一定不能讓你離開我,除非我得到再生。當時我以為聽訞是懷孕太累了才會胡言亂語,現在想想她應該是記得我母親說過要我再生的。」

    「為什麼要讓你再生,你並沒有死啊。」

    「母親常常告訴我,有人告訴她活著並不一定是生命的存在,死也並不一定是生命的消失。只要能給生命一個新的選擇,那便是重生了,一旦確定了你的選擇,那麼之前那個自己便已經死了,之後的那個人便是新的了。」

    這話聽起來很熟悉,只是我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了。

    「我現在忽然想起很多母親的事來。母親說過我的出生其實是一個罪過,我本該死去的。當年她懷著我出部落走動,卻不小心遇上一場天劫,她以為天要塌下來了,便帶著我四處躲藏,可那個時候根本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母親只好抱著自己的肚子,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換我活著。誰知她竟然昏死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出生了,而她也已經被放在了安全的地方。在她的身邊還躺著另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的手裡握著一顆閃閃發光的種子。於是母親將我和那個女孩一起抱著往部落走,在路上又遇到一個男孩子,也一起帶回了部落。他們便是聽訞跟刑天,母親說他們是自己在路上救下來的孩子,他們的父母已經死了,族人們便收留了他們。忽然有一天,有人來找母親說要母親將那顆閃閃發光的種子給他,他會給她可以讓所有族人吃飽的方法。母親看著那些幾乎餓死的族人終於心軟了,將種子交了出去。誰知那人並沒有將種子接下,只是告訴母親這顆種子是天劫之時鳳凰仙子用自己的畢生靈力將我們母子救下之後僅存的一點點生存希望。然後他問母親,若是她將這顆種子給了他,鳳凰仙子便會遭遇一場可怕的劫難,甚至有可能會煙消雲散,母親是不是還會把種子交給他。母親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種子交了出去。她只是不希望看著自己的族人活活餓死,於是將忘恩負義的罪名全數承擔了下來。於是那人將種子帶走還給了母親幾顆糧食種子,聽訞像是很熟悉那些種子似的,從母親手裡拿了一顆便種在了土地裡。於是我們族人學會了種糧食吃,可是母親卻開始日夜不安。她總是會聽見一個女人的哭泣聲,後來還做夢夢見了那個曾經救過我們的鳳凰仙子,她說母親不該出賣她。痛苦的回憶是仇恨的種子,她不知道下一次的生命會又怎樣的劫難,她不是怕灰飛煙滅而是害怕即使灰飛煙滅也無法完成對人間的拯救。所以她要封印所有關於我們母子的記憶,可是即使如此她還是在那之前告訴母親,出賣她的罪孽必須由我來贖,而我將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當一切已經足夠,我便會擁有新生,於是母親就一直說要再生我一次。我想……我已想起來了……」

    是這樣嗎?他們是我痛苦的回憶所以我將他們封印了起來?我一邊思索,一邊轉身,「炎帝,你願意接受這個改變嗎?」

    「放棄現在,我該何去何從?」

    我沉默了……

    不知什麼時候刑天已經回來了,他帶著那些被捉住的外族人闖了進來,「炎帝,可能是瘟疫,前方部落的人感染了瘟疫!」

    「你說什麼?怎麼會有瘟疫?蜚不是已經被朱雀殺了麼?」我蹲在那幾個外族人面前,「你們說清楚,真的是瘟疫麼?難道,蜚,蜚還活著?」我忽然有種激動的心情,蜚出事的時候我甚至沒有說一句話,若是蜚依然活著,我們主僕還可以見上一面。這麼些年,蜚應該受了多少委屈啊。

    「是瘟疫,沒錯……我們還見到了那個瘟神,他說他說要我們,不是,是等一個叫炎帝的人過來,他要殺了他……」

    「他長什麼樣?」

    「有些像牛,獨目,蛇尾……」單是這些我已經可以確定是蜚沒錯了,蜚,你是真的沒事嗎?可是為何你不出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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