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文 / 追峰的雲
嫘祖看我的眼神很複雜，一邊是她視為天下的丈夫一邊是她視如己出的我，看得出來她很悲傷。我並不想她如此悲傷，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無力挽回，現在就看黃帝如何處理了。
沒想到的是黃帝的舉動如此出其不意，他轉身就給了女節一巴掌，「你那是在用什麼語氣跟嫘祖說話？」女節捂著臉委屈的站在一邊，嫘祖趕緊過去安慰她。
「月伏，你過來。」黃帝對我招招手，「你們其他人現行出去一下，我有話想要跟月伏單獨談談。」
朱雀看看我，我對她點點頭她才出去。
「我看到了，月伏……」黃帝的語氣帶著沉重的悲傷。
「你看到什麼了？」
「你在跟它們交談，你可以跟惡魔交談！」
「惡魔？」再一次在他的口中聽到惡魔這個詞我內心被強壓著的憤怒終於迸發，「你說它們是惡魔？黃帝請你仔細看清楚那些被你殺死的獸人，它們根本是毫無抵抗力的孩子！它們跟我說白天不敢出來怕被你們傷害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才敢出來找點食物以維持生存。它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過陽光了！而你卻不問青紅皂白給它們冠上惡魔的罪名然後堂而皇之的殺死它們！」
「我們真的遭到了惡魔的攻擊，部落裡好多女人都失蹤了，還都是沒有成親的少女。我回到部落的時候部落已經亂成一片了，它們不僅搶走了我們的女人還偷盜我們的獵物……這是我親眼看到的難道我會騙你不成？」
「你看到了什麼我不管，我所看到的就是你再用你的軒轅劍傷害一群毫無抵抗能力的孩子！」
「你太激動了，月伏！你是人，它們就算是孩子也只是一群獸族，你為何要如此激動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下去我們很難再幫助你在人間生存？知道為什麼這裡被稱作人間嗎？因為天神已經將這裡賜給了人類，這片土地的主人只能是我們人！而不會是獸，或者什麼半獸人！所以，你才要以人族的樣貌來到這裡不是嗎？」
「可是……」他說的這些話都很對，我確實是以人的形象來到這個世界的，現在我是人，人族才是我的同類。
「你還想說什麼？月伏，請你記住，你是雉唯一的孩子，你的存在就是要延續雉的存在。路我們早就已經給你指明了，怎麼走就看你自己了……」說完他就離開了，我愣在原地。
黃帝一出去，嫘祖就跑了進來，「怎麼了月伏？你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惹黃帝生氣了？我看他的臉色不太好！現在先不管這些了，你聽話，趕緊離開這裡，去找炎帝。只要你跟炎帝成了親，你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為什麼？」
「因為一個可怕的詛咒！」
「什麼詛咒？」
「就在你母親離開這裡不久之後，我們因為你母親的緣故再也不用承受年獸的侵擾。因為之前年獸每三百六十五天就會出現一次我們就以此為週期，將三百六十五天記為一年。年獸消失後，半獸族的力量開始大為削弱，天神終於出面阻止它們的殺戮，將它們在不同的地方封印，有的葬身無邊海底，有的被深埋黑水潭。據說有一個種族的半獸人因為法力太強連天神都無法將其完全封印於人間的任何地方，無奈之下天神祇好等到天界之門打開的時候將它們打出九天之外。當時剛好是一個年的開始，我們在張燈結綵的慶祝，忽然見天空開闊了許多，就像一扇巨門被推開似的。本來是黑夜的天空驟然間變成了白天，我們看到天神們出現在天空他們齊心唸咒，半獸人一個一個被遠遠拋出。它們嘶吼著哀號著，眼看著那最後一個也該出去了，天門之外卻傳來嬰兒的哭聲……那孩子的哭聲響徹天人兩界，天神們分了神，終於沒能在天界之門關上的最後一刻將那個魔族首領也送出去。那個獸人雖然靈魂已經消去大半可還是肆無忌憚的大笑著，它說半獸族還有希望，有一把通往天人兩界之外的鑰匙將會出現在東方的人族部落，有一個純潔之身的少女將是半獸族再次開始昌盛的希望。我們的族人會找到她，並藉著她強大起來……然後它居然還試圖逃走，結果還是被天神封印起來，據說它就被封印在正對著我們部落的不周山。封印它的天神還對它說過什麼我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天神卻不再對半獸人進行捕殺了，正因為如此這裡留下了很多殘餘的半獸族人。它們雖說已經沒有能力再傷害我們了，卻還是時不時的擾亂我們正常的生活。而且只要它們一出現我們部落就會有少女消失，久而久之人們就開始懷疑是那個半獸人的詛咒實現了……」
我想我明白了，之前嫫母也曾經對我說過那些奇怪的話，看來連嫘祖都覺得我就是那把鑰匙。所以她要我趕緊成親，以破除那個詛咒。可是我真的是嗎？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只有一個人可以回答我了。
嫘祖要我考慮一下自己先離開了，我也出去找到朱雀，我們來到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讓朱雀幫忙看著人，趁著天色已經漸黑，我開始使用太上老君教我的召喚咒。
老君果然出現了，「月伏，你終於需要我的幫忙了，上次在神殿我問你要四個人的時候你居然對我使詐，害我被王母好生責備。如今，你可是又有難處需要我幫忙了？」
「上次的事我很抱歉，但是到最後我不是答應給你們四個人了麼？還被王母懲罰來到這裡，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人告訴我王母所謂的懲罰究竟是什麼。」
「這件事暫且作罷，我還有事要忙，你有什麼事快說。」老君忽然有些不耐煩了。
「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真的是那把通往天人兩界之外的鑰匙嗎？」
「誰告訴你這些的？」
「這你就別管了，請你告訴我答案。」
老君一邊想一邊搖頭，「嫘祖啊嫘祖，你何苦呢？」忽然他轉身看著我，「你真的想知道答案？」
我點點頭。
「那好，去不周山吧。這是王母要你做的事，也是你的懲罰。去不周山，那裡會有人告訴你答案的。只是你要記住，在不周山你只能救不能傷，而且說到就一定要做到，千萬不可食言否則你和你愛的人將永生承受痛苦不得解脫……」
老君還是老樣子說完話就消失了，完全不管我是不是聽明白。
我找到朱雀說要回去休息，準備一下明天一大早就去不周山。朱雀跟在我後面一直追著問不周山是不是跟天岱山一樣。我們走得很快，經過女節的房前，忽然見到幾個鬼魅一樣的身影進了女節的房間。我示意朱雀別出聲，然後悄悄躲在她窗外，裡面傳來女節的聲音。
「是真的嗎？那個嫘祖又有孩子了？呵呵……看來主人這回有救了。他們答應過我只要我能給他們有用的東西，並且聽從他們的差遣他們就會給主人自由。看來我們的機會來了，有了主人，我們就不需要等待什麼女人了，我們自己就可以解救那些被封印的族人，讓我們獸人族再次強大起來。」
「她是獸人？」朱雀忍不住發問，我趕緊制止可還是被發現了。我們趕緊跑開，遠遠地看著那幾個身影離開。女節站在窗外看了很久，忽然笑著轉向我們這裡，「月伏，你不用躲藏了，我知道是你還有你那只紅色的鳥奴。」
「喂，你這人怎麼說話呢？我有名字的，我叫朱雀不是什麼鳥奴！」
「有沒有名字還不是都一樣？」女節一臉的不屑。
「女節你們剛才的談話我們都聽到了，你也是獸人，我要把這事告訴黃帝。」朱雀想拿這件事來要挾女節，以為女節會因此收斂一些，誰知女節卻更加放肆的大笑起來，「你以為單憑你們的一句話黃帝就會相信嗎？我是半獸人？哈哈……告訴你們，我既然已經是黃帝的女人了，就必然要與黃帝同房，我的處子之血可是鮮紅色的……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們獸人的血是墨綠色的嗎？你若是喜歡儘管去說好了，剛好可以更加徹底的破壞你那主人跟黃帝的關係。我剛好可以坐享其成，到時候我還要謝謝你呢。」
「你……」朱雀平時很能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她被人說的啞口無言。
「好了，朱雀我們走……明天還要去不周山呢，不用在這裡跟這種人做無謂的唇舌之爭。」
朱雀很聽話不再說話了，準備跟著我離開。
「你們站住！你剛才說你要去哪裡？不周山？你們去不周山幹什麼？」女節叫住我們神情有些慌亂以至於一連問了很多問題。
「我們去哪裡做什麼需要跟你說嗎？」我回敬她一句，「朱雀，我們走。」見我佔了上風朱雀很得意的跟著我順便還狠狠地瞪了女節一眼嗎。
「不周山可是神之禁地，據說幾十年來沒有人能活著進出，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們，別白白送了命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我們誰也沒理會她只管離開。走到差不多遠的時候，朱雀拉住我，「主人，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女節不是獸人，她應該是一隻幻化成人形的九尾狐。她應該屬於獸族，跟我和蜚是一樣的獸族精靈。可是她為什麼會以為自己是獸人呢？她的主人是什麼人啊？他們究竟想幹什麼呢？還有為什麼嫘祖有了孩子她的主人就自由了，嫘祖的孩子跟她的主人有什麼關係啊？主人，你不覺得這些都很奇怪嗎？這裡面……」
「好了，朱雀，麻煩你讓我清淨一會好嗎？」雖然朱雀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我也正在思考這些問題，而她喋喋不休的發問讓我沒辦法冷靜地想事情。
朱雀終於閉嘴了，我剛清淨了一會，卻忽然又聽到她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