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玄冥 文 / 楊平
這老乞丐的那一悶棍，蕭貫虹可是記憶猶新！
老乞丐一驚，望了望氣得直跳腳的，被沈飛雁和狄焱慌忙按住的蕭貫虹，也想起他來，笑笑：「小兄弟，別來無恙啊。」
蕭貫虹正要接著罵，卻被沈飛雁一把摀住嘴，咿咿呀呀說不出話。
蕭水靈見沈飛雁等人穩定住了蕭貫虹，道：「這位……」
忽然，一個弟子快步跑進來，「報！」
眾人望去，蕭水靈道：「發生什麼事了？」
弟子道：「是以悟悲大師和定靜師太為首的一群僧人，和一些大大小小的門派，都是從林一劍那邊過來的。」
蕭水靈急道：「準備迎戰，報昨日之仇！」
「好！」眾人義憤填膺，抄起傢伙要走。
那弟子慌忙道：「聖公主稍安勿躁，我看那些人，應該不是來作戰的。」
「不是來作戰的？」蕭水靈一頭霧水，「那是什麼？還有，道路不是還沒通嗎？」
弟子道：「沒全通，不過，勉強可以讓大軍行進了。至於他們，呃，聖公主，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蕭水靈率眾來到廣場。
此刻，一位老和尚在眾人的看守下慢慢接近聖殿。看來是談判的。
蕭水靈等人來到老和尚身前，居然是悟苦大師！「悟苦大師？你今日率眾前來，所為何事？」
悟苦大師望望蕭水靈，吃驚不已！「蕭，蕭姑娘！你竟然是天女教的聖公主？！」
蕭水靈一怔，笑笑：「正是。」
悟苦大師連連搖頭，實在難以接受。「我說呢，難怪蕭姑娘能破了我寺『十八銅人陣』……」
蕭水靈道：「大師，先別說這些了，你們今天為何而來？」
悟苦大師歎道：「唉。一言難盡。蕭姑娘，我們現在總算是看清了林一劍的真面目，不願再受他驅使。今希望與天女教聯手，推翻林一劍！」
蕭水靈聽完激動的不知說什麼好，興奮之情難以言表：「大師，這，這真是太好了！」
白虎小心翼翼地說道：「聖公主，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蕭水靈搖搖頭：「悟苦大師怎麼會是林一劍那種人？他說的，我一定信！」
悟苦大師笑笑：「蕭姑娘放心，出家人不打誑語。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背棄佛祖的。」
蕭水靈回頭對白虎道：「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去把悟悲大師、定靜師太一行人請進來？」
白虎朱雀笑道：「我們這就去。」
「不必。」悟苦大師說道：「我們此番前來，不想再耽擱。應該現在就出兵青龍堂，推翻林一劍。之後，我們應該火速趕往皇城，同朝廷，一同對抗魔君。」
蕭水靈想了想：「大師所言極是，我這就號召所有人馬，即刻出兵。」對白虎道：「對那些清理道路的弟子說，再加把勁，我們收拾收拾，一會兒便出兵。」又告訴一個弟子，去火速通知慕容世家。
「是，聖公主。」
老乞丐走到蕭水靈身邊，笑笑，「丫頭，讓前面的弟子退開，開路的事，交給我。」
蕭水靈驚訝的望向老乞丐：「前輩！」又道：「多謝前輩！」
老乞丐道：「多謝有個屁用！拿酒來！」
悟悲大師等人望著老乞丐，覺得說不出的眼熟：「老人家，你是？」
老乞丐望望悟悲，滿意地點點頭，「這二十年，江湖上還是有好人在的。」哈哈一笑，沒多說，向峽谷口走去。
在蕭水靈的命令下，弟子都散開了。峽谷口，只剩下老乞丐以及清理了一大半的落石。
眾人望著老乞丐，看看他這是想做些什麼？
老乞丐抽下背上背著的那個長條包袱。攤開，裡面赫然是一把漆黑的，長約五尺像是十分厚重的長劍。
眾人望著此劍，認不出這是什麼。悟悲大師等人卻見多識廣。此刻，望著那柄漆黑長劍，原本蒼老的心，突然間心潮澎湃！「那！那是！」一向修身養性的佛教中人，此刻聲音竟顫抖起來！
老乞丐望著劍，眼中湧動著一種說不出的情懷。像是久別重逢的激動，也像是世道無常的歎惋，低聲喃喃道：「二十年了，想不到，我們又要，並肩作戰了！」
緊握住劍柄，在這一刻，天地似乎都顫抖起來！
風起了。像是天地間的靈氣都向那把漆黑的長劍中湧去，吹的眾人衣襟咧咧作響！在此嚴冬之際，又給這無情天地平添了幾絲寒冷。
沈飛雁緊緊向蕭貫虹懷裡靠了靠。蕭貫虹微笑，雙手抱住了她。
狄焱小臉紅紅地走向蕭水靈，蕭水靈緊緊盯著老乞丐，並未注意，狄焱伸出手，輕輕挽住了蕭水靈的肩膀。
蕭水靈身子一顫，回頭一望，發現是狄焱，嘴角一笑，依偎在他的懷裡。
「嘩——」幸虧風聲大，否則天女教眾人的叫聲一定相當可觀。
白虎回頭罵道：「叫什麼叫，叫什麼叫！非禮勿視！」
風，像是都聚集在了老乞丐的劍上。眾人的眼睛，也都緊緊盯著那柄漆黑長劍。劍在狂風的洗禮下，愈發氣勢逼人！不知過了多久，像是積攢了足夠的力量，老乞丐忽然雙手高舉長劍，一聲怒吼，向峽谷劈去！
一道凌厲的劍氣從劍身中湧出，其勢似能劈開天地！這道劍氣衝向山間落石，隨著一陣「辟啪」聲，一路勢如破竹，將阻礙道路的巨石劈了個粉碎！
這麼大的動靜，有人不禁捂上了耳朵。揚起的片片沙塵，也完全瀰漫了峽谷的入口。
眾人望著，靜靜不敢出聲。
待到塵埃落定，只見，那條峽谷，已然暢通無阻，而曾經堵著眾人無法順暢行進的巨石，現在已變成了砂礫。
悟悲大師失聲喊道：「玄冥神劍！那是玄冥神劍！你是燕雨霏，燕大俠！」
老乞丐回頭一笑：「正是老朽。」
青龍堂。
林一劍等人風風火火地趕了回去，可一回去，就有弟子來報：「啟稟盟主，大事不好了！悟悲大師，定靜師太，帶著弟子和許多武林人士，向魔教行進了！」
「什麼？！」林一劍大吃一驚，道：「悟悲大師，是率先出兵打魔教了嗎？你們怎麼不攔著？」
「這……我們根本攔不住。」那弟子道：「好像不是去打，他們急匆匆走的，像是，投降……」
這句話，林一劍徹底的愣了。「投降？怎麼可能？」他做夢也不願去想悟悲大師等人會去投降。可是，他們這些人，怎麼可能是去作戰的？除了投降，根本不會有第二個可能了……「同行的有多少人？」
弟子回道：「除了那些和尚尼姑，還有那些南疆同盟的人，以及大約半數的幫派，都跟著走了……」
林一劍差點昏倒在地。眾人連忙去扶。
林一劍久久回不過神。
有人大膽問道：「盟主，我們，現在，怎麼辦？」
林一劍閉上眼睛，那一股曾經睥睨天下的豪氣在這一刻消失殆盡。「讓我，靜一靜……」在弟子的攙扶下，回到房間。
慕容世家大營。
南宮夫人醒來後，發現自己在一面大帳中，躺在床上，前方有套桌椅，慕容瑜瑾和慕容天正坐在那喝茶等待。
慕容瑜瑾見南宮夫人睜開眼睛，走過來，「南宮夫人，您醒了。」
南宮夫人看看自己所處的環境，想到已經人鬼殊途的女兒、兒子和丈夫，忍不住再次哭起來。
慕容瑜瑾和慕容天都很疑惑，「南宮夫人，你先別傷心，到底怎麼了？」
南宮夫人，過了好久才漸漸止住哭聲，抽泣著說出了事情發生的始末。
就算曾經是敵人，慕容叔侄倆聽完後都咬牙切齒。痛斥林一劍，想不到，他竟然對自己最忠實的朋友下如此狠手！
正氣憤著，有弟子前來：「報！」
慕容瑜瑾連忙迎過去，「怎麼了？」
弟子滿臉興奮。「駙馬爺！大喜事啊！剛才天女教來話，說悟悲大師和定靜師太，帶著近半數的武林人士投奔了天女教，現在林一劍眾叛親離了！」
「此話當真？！」眾人大喜。就連一直傷心的南宮夫人，聽到此話也大為解恨。
「千真萬確！」弟子喜道：「還有……」看了南宮夫人一眼，就爬到慕容瑜瑾耳邊說了幾句。
慕容瑜瑾眼前一亮：「是嗎？他在哪？」
弟子回道：「他說現在不出面，等到和林一劍交鋒時，再一較高下！」
慕容瑜瑾點點頭：「好！天女教那邊還有什麼消息？」
弟子回道：「天女教的人說了，現在他們正集結全軍，準備攻向青龍堂，讓我們即刻出兵，夾擊林一劍！」
慕容瑜瑾毫不猶豫：「整備兵馬，我們即刻出兵！」
南宮夫人道：「我與你們一同去，我要找林一劍報仇！」
慕容瑜瑾道：「好，多謝南宮夫人助力！」
眾人走出營帳，南宮夫人道：「對了，慕容公子，剛才聽他叫你，駙馬爺？」
慕容瑜瑾道：「不瞞夫人，小侄馬上要娶朝露公主為妻了。」
南宮夫人連道恭喜。突然又想到什麼，道：「既然如此，慕容公子駙馬爺的官位，可比那甄土豪大多了！現在，甄土豪的兵馬也是林一劍的中流砥柱，只有慕容公子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林一劍就更沒有勝算了！」
慕容瑜瑾大喜：「南宮夫人說的是啊！」連忙派人去取聖旨。又道：「就算如此，讓甄土豪收兵，也不好辦。他身不由己，全是因世人都誤認為聖公主就是殺害王爺的兇手……」
說到這裡，南宮夫人道：「慕容公子不必擔心，我可以當面指正林一劍。因為，扮作聖公主模樣，刺殺王爺的人，是我。」頓了頓，又道：「那日，在東方世家，辦成聖公主暗算慕容大哥的，也是我……」
眾人一臉吃驚。
南宮夫人道：「還請慕容公子讓我多活一時半刻，等擊敗了林一劍，我定然以死謝罪。」
慕容瑜瑾搖搖頭：「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當下最要緊的，是對付林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