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隱居 文 / 楊平
偌大的聖殿裡，眾人一時間怔住，鴉雀無聲，望向蕭貫虹，目瞪口呆！
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沈飛雁小臉通紅，似乎在說：「這人是誰？我不認識他，不認識他……」
聖公主亦是瞪大了眼睛愣了半天。半晌，才回過神來，一拍桌子，大怒道：「你少跟我套近乎！誰說要做你姐姐了？！」
蕭貫虹嘿嘿笑道：「我說姐姐啊，你就別解釋了，要不為這，你把我留下來做什麼？」
「你你你你你，可惡！」聖公主氣得不行，「還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啊？」蕭貫虹裝作一頭霧水的樣子。
聖公主冷「哼」了一聲，「我今天可要好好問問，現在全江湖流傳，說我是你，你的，情人……怎麼回事？！」
眾人眼睛一亮！終於要水落石出了！可是，聽聖公主這意思，難道她和蕭貫虹沒關係？
「……」蕭貫虹心一下涼了。越不想什麼越來什麼……「這，這，我哪知道啊？必然是江湖上的小道消息！」
「小道消息？！現在江湖上都傳遍啦！小道消息能傳的這麼快嗎？！」聖公主氣哼哼道：「我怎麼聽說，是某人在酒桌上胡言亂語說出來的？」
「啊？是嗎？誰啊？嘿嘿嘿姐姐你別鬧了沒有的事兒嘿嘿……」
「你少跟我套近乎！」聖公主氣得一拍桌子：「那你給我說說！那天你在酒桌上都胡說了什麼？！」
「啊？什麼那天？哪天啊？」
「……」聖公主一揮手：「來人，給我掌嘴！」
「唉別別別別別！」蕭貫虹著急忙慌：「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聖公主滿意地點點頭，向後一揮手，一個侍女呈上一本小冊子。聖公主接過來，陰慘慘笑道：「那好，你就把那日在酒桌上說的話給我好好重複一遍，說錯了一個字，嘿嘿……」又一揮手。
蕭貫虹大驚失色，尼瑪，你怎麼有《江湖劍兒女情》的原稿！完了完了，當日說的話她肯定是一字不落的知道了……
此時，只見聖殿之外走入一個彪形大漢，壯的就像一座小山。身後拖著一根千八百斤的黑漆漆的狼牙巨棒，走進來時，狼牙棒拖在地上，滋滋作響。
蕭貫虹深嚥一口唾沫……這不是，來砸我的吧……
正所謂想什麼來什麼。聖公主很高興的說道：「說好了啊！說錯一個字，打一棍子！」
蕭貫虹淚眼汪汪望向狼牙巨棒，見那一根根尖刺霸氣外露……一下子攤在地上，引得眾人哈哈大笑。哎呀媽呀，別說是打一棒，就算是挨著了蹭著了，也是立馬變肉泥啊！「我說姐姐啊……你看咱這麼近的關係，這棍子就不用了吧……一看見它，我就啥都想不起來了……」
「你少跟我套近乎！誰跟你關係近！」聖公主惡狠狠道：「想不起來了？！那你就等著挨棒子吧！好啦，我要問了啊！」
聖公主看了一眼小冊子，咳嗽兩聲，問道：「《第三集第二節》，那日有人信口開河說流星劍是我送給你的，你怎麼答的？！」
蕭貫虹一回想，義正辭言道：「當時我什麼都沒說！」
「什麼都沒說？」聖公主狐疑地翻了一下小冊子，咦，當時他確實啥也沒說……瞥了蕭貫虹一眼，「那又有人問你，『聖公主為什麼送你流星劍』，你怎麼答的？！」
蕭貫虹想了想，一臉正氣道：「我當時就告訴他們了，『我說了劍是聖公主給我的嗎？』，這意思再清楚不過，我根本沒承認！」
「少說倆字，給我打！」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蕭貫虹見那狼牙巨棒帶著呼呼風聲朝自己掄來，嚇得清醒多了，「就少了這倆字！」
眾人看著蕭貫虹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聖公主也是一副喜不自禁。「住手！」喝退大漢，又問道：「那你說，你當時為什麼反問，『那你們說說，這是為什麼呀？』」
蕭貫虹聽了一怔，直冒冷汗……突然靈機一動！大哭道：「哎呀姐姐啊，我那哪是反問，我那是無奈的問！他們非說是你送我流星劍，我才問他們『這是為何啊！』就是，你們為何非說是聖公主送我流星劍！」
「……」聖公主無語，又翻翻小冊子，似乎蕭貫虹還有那麼一點道理。但不甘心，又道：「那有人問你，你和我發展到了什麼關係，你怎麼答的？！」
「一面之緣！」蕭貫虹堅定道：「我就說的一面之緣而已！覺得沒說半句對不起聖公主的話！」
「那怎麼江湖上傳成我是你……老婆啦！」
眾人聞言，想笑又不敢笑。
「哎呦我說姐姐啊……」蕭貫虹滿臉的委屈無辜：「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江湖說書的一個比一個能吹！有點小事他們肯定得弄出好大動靜！這必是他們胡說的！」
「還敢跟我套近乎！來人，給我打！」
蕭貫虹望著掄來的狼牙棒大驚失色哭天抹淚：「不叫姐姐了，不叫姐姐了！姑姑，婆婆……小姨媽……丈母娘，丈母娘總行了吧……」
「哈哈哈哈哈……」眾人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
聖公主也被逗樂了，一雙眼睛笑得出奇的好看。「停，別打了。」制止大漢後，「看你說的還有點道理……」
蕭貫虹大喜：「是吧是吧，有道理吧。」
聖公主怒道：「你別得意！我再問你，有人問你和我什麼時候……辦婚禮？！你怎麼答的？！」
「天地良心日月可鑒！想我蕭貫虹如此敬重聖公主，視為親姐姐一般，豈能任由他們信口開河？！」蕭貫虹神色肅然，義正言辭，指天罵地道：「我當時就罵他們幾個，『沒譜的事，竟瞎說！』」
「……」聖公主翻小冊子翻了半天，發現蕭貫虹句句屬實。找了許久找不到蕭貫虹的漏洞，冷哼一聲：「算了算了，你走吧！」
蕭貫虹大喜，俯身拜倒在地：「多謝姐姐！」
「你少跟我套近乎！」
蕭貫虹沈飛雁被蒙住眼，送出了天女教。
下山之後。
蕭貫虹與沈飛雁來到一家小酒館歇腳。兩人這幾日心驚膽戰，終於又在一起了，自然不勝欣喜。可未來依舊渺茫。
蕭貫虹與聖公主的謠言經過今日一鬧自然不攻自破。可與梅茹雪的婚事確是千真萬確的。蕭貫虹表明心意，放棄婚事，從此和沈飛雁在一起，隱姓埋名，度過餘生。
沈飛雁感動的想哭。她一個女子，本就厭倦江湖仇殺，只想安安穩穩地過完一生，而這一個風華正茂的江湖少年願意為了自己退出江湖，怎能不讓她心動？可到底也有些擔心梅茹雪。一個女人在自己的婚禮上，發現丈夫為了另一個女人而逃婚，這會是一件多麼大的打擊。而自己，正是罪魁禍首！「可這樣，你的世妹該怎麼辦？她一定會很傷心的。」
蕭貫虹無奈地搖搖頭：「過些日子，世妹傷心過了，就會忘了我了，到時候呢，她一定會再嫁一個比我好得多的男子，白頭偕老，度過一生。」說到這裡，幻想著梅茹雪以後的幸福生活，嘴角露出幾絲微笑。他是真心希望梅茹雪能過上好日子。
「可是，她真的會忘了你嗎？」沈飛雁有些擔心。如果梅茹雪一輩子記著蕭貫虹，那自己豈不是要做一輩子的……小三……
蕭貫虹深深點頭：「一定會的！我與世妹只是兄妹之情，只是她到現在還沒發現。等她遇到了合適的人。」深深望著沈飛雁：「就像我遇見了你一樣。就會放下我，開開心心地與相愛的人度過此生。」說著笑了笑，「到時候，我們再去參加世妹的婚禮。」
沈飛雁看著蕭貫虹的樣子，放下心來。四下看看，人生地不熟。「那蕭哥，我們以後，要怎麼辦呢？」
蕭貫虹拉住沈飛雁的手，望著四處的綠水青山，嘻嘻一笑：「我們乾脆就哪都不去了，就在西域吧！這裡不遠處有一個東萊鎮，民風淳厚，百姓安居樂業。我們乾脆就在那買間房子，退隱江湖，安安穩穩度過一生。」
「嗯！」沈飛雁望著蕭貫虹的眼睛，深深點頭。「你耕田，我織布。」
蕭貫虹似是想到了什麼，嘻嘻一笑：「你會織布嗎？」
沈飛雁一怔，隨即笑罵道：「還說我，你會耕田嗎？」
蕭貫虹眨眨眼，長出一口氣，笑道：「那看來，我們過不了多久就要餓死了……」
沈飛雁一下撲到蕭貫虹的懷裡，笑道：「和你在一起，餓死也願意。」
蕭貫虹心頭一熱，緊緊將她抱住。
果然，沒過多久，蕭貫虹就用自己當天從劍莊裡偷偷拿出來準備私奔的錢，在東萊鎮的一處偏僻清靜之地買下了一處房產、地產，置辦了一些必備的傢俱，然後一個簡陋卻溫馨的「小窩」就這樣誕生了。
多虧了西域東西便宜，蕭貫虹算了一下，手頭還剩了不少錢，估計撐個兩三年是沒問題的。至於以後嘛……以後再說！幻想著以後與飛雁的幸福生活，心裡美得不得了。
梅莊。
傍晚。
夕陽西斜。天地間一片赤紅，宛如梅茹雪的婚裝。花園裡，只有她一個人，呆呆地看著滿院子競相開放的朵朵鮮花。
可她卻提不起任何興致。
天地寂寥，伊人憔悴！她的目光有些迷離，像是幾天都沒能睡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