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熟飯 文 / 楊平
正派眾人被這突然而來的強烈殺氣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不禁奇怪，蕭水靈為何對盟主有如此大的怨恨？！
林一劍心頭一毛。殺氣越濃，功力越強！可他沒時間思考蕭水靈究竟有多高的武功，只是疑惑，這個女娃怎麼如此恨我？竟要……殺我！回想一下，自己並沒有得罪星辰劍莊。難道，是因為我不去救蕭貫虹？只能這樣解釋了。可是，這是正派自傢俬仇，我如何偏袒得了？反正不能為了蕭貫虹得罪西門世家吧！
天女教眾也感受到這股殺氣。白虎似是忽然明白了什麼，低聲道：「一會兒我一下令，大家就上。」目光突然凶狠起來：「殺林一劍！」
「什麼！」青龍朱雀大驚失色。朱雀低聲罵道：「你嫌命長啊！就憑我們幾個去殺林一劍，不是找死嗎？！」
白虎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看著場內動靜。
林一劍到底不會對一個孩子動氣，面對蕭水靈的殺氣，驚訝片刻之後，並無其他舉動。
也就在此刻，山下又冒出一片人影，正在飛奔上山。看上去人數不少，都是正派打扮。卻是剛剛趕到的稍遠一點的幫派。
蕭水靈望向人群，眼中突然生出一股歎息之意，身上的殺氣也頓時化為無形。
白虎也看出形式不對，連連道：「情況有變，林一劍殺不了了。蕭貫虹現在應該沒有危險，我們趕緊撤。」望了望山下眾人，「否則等他們上來，我們就走不了了。」
沈飛雁放心不下蕭貫虹，連連道：「不，我要留下。」
白虎道：「沈姑娘，聖公主有令，我們必須保護你的安危。蕭貫虹與西門世家恩怨未了，你在他身邊反而危險。蕭貫虹看來並無大礙，而且有他姐姐照顧，你不必擔心。」
沈飛雁雖然不肯，卻被朱雀、白虎強拉著，與天女教眾撤離。
蕭水靈自然也不會久留，帶著蕭貫虹連忙下山。
林一劍等武林前輩自然得留下為西門世家安排後事。
林一劍私下問悟苦：「大師啊，林某有一疑惑，還望大師解疑。」
悟苦道：「可是因為蕭姑娘的殺氣。唉，想來蕭姑娘是怪罪盟主未出手救他弟弟，心生怨恨也是在所難免。」
林一劍搖搖頭：「大師所言甚是。不過林某是不會將一個孩子的怨氣懷恨在心。我的疑惑不在此。」沉吟片刻又道：「我只是好奇，她一個小小女娃，在如此逆境，居然還能殺得了西門霸。」
悟苦歎息道：「阿彌陀佛。西門世主戰敗，確實令人惋惜。可是我正派出了蕭姑娘這樣一個年輕俊傑，也算是一件好事。」
「依大師所言，似是對蕭姑娘頗為看好？」
悟苦沒有否認，笑而不答。自從上次「十八銅人陣」一次，自己可是喜歡上了這個又機靈武功又好的丫頭。
林一劍搖搖頭：「可是，大師，若是我說，蕭姑娘是魔教中人呢？」
悟苦大驚：「盟主，這話從何說起？」
林一劍道：「其實，這個我曾和悟悲大師探討過。可悟悲大師也好像對蕭水靈頗為看好。不苟同林某的說法。」便把自己在觀雲山後尋找草屋的經過告訴悟苦，說明自己的疑惑。又道：「在看今日，蕭水靈能殺了西門霸，實在可疑。我總是覺得，蕭姑娘雖然使得是星辰劍法，但骨子裡的，確是魔教的武功。只是她隱藏太深，我無法確認。」
悟苦大師默然。他也看出蕭水靈有些不對，卻不敢相信。
林一劍又道：「不是林某信口開河，星辰劍法雖然精妙，可只憑此武功，恐怕就算是蕭星辰大俠在世，也未必是西門霸的對手。」
悟苦大師點點頭，心中有些動搖。「也許只是僥倖。蕭姑娘處於敗勢，而那刻西門世主輕敵，露出破綻，被蕭姑娘一擊制勝，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如此，自然最好。」林一劍靜默片刻。「可若是，蕭水靈故意擺出劣勢，引西門霸輕敵，再一擊制勝呢？」
悟苦大師愣了愣，「不會吧。蕭水靈能有那麼大的把握？如此死戰，對手還是西門霸。她竟然還敢出此險計？故意擺出劣勢，談何容易！一個不留神，可就是粉身碎骨了！」
林一劍點頭表示贊同。又道：「除非……蕭水靈的武功比西門霸要高得多，她有足夠的信心，才敢如此做！」
「阿彌陀佛！天下能與西門霸抗衡的人屈指可數！她一個小姑娘，這，這怎麼可能？」
林一劍目光突然略顯凶意。「不錯，這才是可疑之處。大師，你說說看，現在全天下的年輕女子，武功比西門霸高得多的，有幾個？」
悟苦大師左思右想，突然有些冒冷汗：「恐怕，只有天女教的朱雀了。」突然想起了什麼：「對啊！今天天女教傾巢而出，但唯獨不見朱雀的影子！」又有些猶豫：「可是……」他實在不願意去相信一個自己頗為看重的後起之秀竟會是魔教的人，而且，還是個堂主！
林一劍聞言，突然冷笑兩聲：「朱雀？恐怕，她最多才能與西門霸打個平手吧。」
「那……」悟苦突然大驚，「你是說，她是聖公主！」
林一劍閉上眼睛靜了片刻，沒有否認。
「可今天聖公主明明在場！」
「天女教眾人蒙面，豈能分出真假！此事我也不敢斷言。不過大師你想，今日若是動起手來，我們的勝算能有幾成？」
悟苦思考片刻：「最多三成！」
「那就是了！可為什麼面對如此優勢，聖公主居然不動手？」
悟苦大師一時間沉默無語。
林一劍堅定道：「也許，聖公主今日並不在場！那個聖公主，是假的！」
「可假如蕭水靈是聖公主，她今天為什麼不動手？這個說不通啊！」
「是啊，她為什麼不動手呢？這個，我也只是猜測。其中疑點太多，要想弄清，恐怕是要費些事了。」
悟苦大師又思考片刻，微微搖頭：「這，盟主，別怪貧僧多嘴。今日之事，是不是盟主多慮了？」
林一劍長歎：「但願是我多慮了。」
「那蕭水靈，你打算怎麼辦？」
「蕭水靈武功藏的太深，我只有想辦法測探。如果她是魔教中人，一定不能留她！」
天地之間，重歸寂靜。西門霸如此英豪的逝世，在如此浩大的天地間到底也沒驚起多少波瀾。只是西門世家大辦葬禮，並發誓要找蕭貫虹報仇！
一座小鎮。這座小鎮清閒安寧，是個養傷的好地方。
某家客棧裡。
蕭貫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還未醒，身子還在發熱。蕭水靈在一旁檢查了下他身上的繃帶和藥，重新換洗了毛巾搭在他的頭上。把了把他的脈，身上那股奇怪的力量已經安分了下來，進入沉眠。
不知過了多久。蕭貫虹才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週身，望著蕭水靈溫柔的臉，嘴角露出幾分笑意。「姐姐……我……我還沒死？」
「你醒啦。」蕭水靈笑道，「傻樣！死了還能說話？」
蕭貫虹重傷未癒，還是有氣無力：「姐姐，你怎麼會跑去西門世家的？飛雁，飛雁呢？」
「你放心，沈飛雁在天女教，好的很。」蕭水靈安慰道：「我聽說你為了沈飛雁跑去了西門世家送死，我自然得趕緊趕去嘍。傻小子，以後別幹這事了。還有，你身上那股黑氣是怎麼回事？」
蕭貫虹想到當時情景，心道飛雁在天女教一定安全，不再擔心。想到黑氣，想到自己當時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的情景，便將在雪梅城外遇到那神秘老人的事兒告訴了蕭水靈。
蕭水靈氣道：「你上次見面怎麼不告訴我！」
蕭貫虹無奈：「上次我光為世妹和飛雁的事兒發愁了。早把這個忘了……姐姐，你知不知道這黑氣是怎麼回事？這個，黑氣剛發作的時候，我還有點意識，可一久了，我就像喝醉了酒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了……」
蕭水靈思考片刻：「我想，武林上能給你此等功力的人，除了魔君，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什麼！他是魔君！」
「從你的表現來看，應該如此。這力量太邪了，只能是魔君。」
蕭貫虹不解：「他為什麼要給我功力？」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蕭水靈勸道：「不過這功力你最好別再用，走火入魔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它自己冒出來的。好了，我不用就是。」蕭貫虹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西門霸呢？他難道，把我們放了？」
「怎麼會……」蕭水靈淡淡道：「被我殺了啊。」
「……！」蕭貫虹大驚！「什麼，你居然殺得了西門霸！」
蕭水靈沒有過多解釋，不耐煩道：「哎呀少說廢話了。快點好起來哦，還要趕回去和梅世妹成親吶！」
「……」蕭貫虹「騰」地一下坐起來，好像身上的傷全好了。「完了，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蕭水靈眨眨眼問道：「唉唉，我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是說好找沈飛雁分手的嗎，怎麼把她給帶到這來了？還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我……」蕭貫虹無奈，「這事說來話長了……不過，姐姐啊，這婚，我結不成了……」
「神馬？！」蕭水靈大怒，一把薅住蕭貫虹的耳朵，「不結了？！你敢再給我說一遍！」
蕭貫虹疼的「嗷嗷」直叫：「我說姐姐啊，這不能怪我啊……已經，煮熟了……我不能辜負飛雁啊……」
蕭水靈大驚！「什什……神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