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神秘乞丐 文 / 楊平
聖公主強忍住笑意，打開菜籃，取出那只油光光的大肥鴨和幾碟香噴噴的花生米茴香豆之類的小菜，道：「猜對了！嘿嘿。前輩啊，你的傷好了沒啊？」
「好了好了好了！」老乞丐也不顧那手髒兮兮的樣，一把抓起大肥鴨，對著那油水最多的大腿上狠狠咬下一大口肉，直勾勾盯著這鴨子生怕它飛上天似的邊咀嚼邊支支吾吾道：「一見這貨，傷全都好了！」老乞丐大口大口吃著，突然像是被噎到了，喉嚨微動了幾下，然後伸手去抓那紹興花彫，可聖公主見勢抓起酒罈，往後一撤，讓老乞丐撲了個空，接著搖搖頭道：「不給！」
老乞丐這一下著急了，鴨子在喉嚨裡噎著，十分難受，向前再一伸手聖公主卻再向後撤一段，自己抓不著著急的想哀求幾句卻被噎的說不出話，無奈了難受了半天，只得一狠心，「呃」的一聲，硬是將那一大口堵在喉嚨裡的肉生生吞進肚子裡。老乞丐緩過神來，哭天抹淚道：「你這丫頭！存心想整死我是不是！」
聖公主望了一眼這老乞丐，淡淡問道：「想喝嗎？」
老乞丐登時不鬧了，恭敬地盤腿坐起在聖公主身前，目含淚光，一臉哀求的樣子，點點頭，道：「想！」這時要是給他按上個尾巴，估計就搖起來了。
聖公主露出很滿意的目光，笑道：「嘿嘿，那麼，前輩啊，只要答應我一件事，這酒就給你喝！」
老乞丐身子一滯，頓時警覺起來，看著聖公主貪婪猥瑣的眼神，試探道：「什……什麼事？」
「哎呀你先答應我嘛！」
老乞丐眨了眨眼，思考片刻，身子往回縮了縮，然後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撇嘴道：「不答應，不答應！沒好事，肯定沒好事！」
聖公主一聽差點抓狂，但畢竟自己有求於人，還是忍住嘻嘻笑道：「前輩啊，你還沒聽我我說是什麼事兒，怎麼就知道不是好事吶！」
「那……你說。」
「你先答應我嘛！」
「不行，你先說……」
「……」聖公主沉默片刻後，嘿嘿一笑，指了指他身邊那個長條包袱，一臉哀求道：「前輩啊，那個，借我使使唄，就用幾天。」
老乞丐頓時一驚，連忙把包袱緊緊抱在懷裡，生怕別人把它搶走的樣子，搖頭道：「不行不行！不借不借！」
「哎呀你這老頭怎麼這麼摳門，借幾天都不行！」
「不行！」
「嘿嘿，前輩啊，你要是借我幾天，我以後天天給你送酒喝！」
老乞丐目光閃動，似有那麼一下猶豫，但片刻後還是連連搖頭，道：「不行，不借！」
「哼！不借是吧！酒不給你喝啦！」
老乞丐淚眼汪汪地掃了一眼香噴噴的酒罈，然後狠狠咬了一口大肥鴨，很有志氣地道：「不喝就不喝！」
「……」聖公主目露凶光，道：「好！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無情了！嘿嘿……」當下奸笑兩聲，站起身，舉起酒罈，傾斜手臂，然後那一罈美酒似要流到地上，「借不借，不借，我可倒了啊！」
「不能倒！不能倒啊！」老乞丐馬上就哭出來了，「你這臭丫頭！暴殄天物，會遭報應的！」
「少廢話！借不借！」
老乞丐眨眨眼，看著要流出來的美酒一臉委屈的樣子，但最終還是咬牙道：「不借！」
「嘩啦嘩啦……」一連串清脆的響聲，卻是罈子傾斜到一定程度，美酒開始一點一點流淌到地上，不多時，形成了一個小酒窪。
老乞丐淚流滿面：「你這臭丫頭！臭丫頭！」看著緩緩倒在地上的美酒，想到如此好酒，就這樣嘩嘩的要沒了……簡直，簡直比流他的血還難受！眼睜睜地看著酒已經快倒了一半，實在是忍不了，一下子撲上前去，對著聖公主倒酒的位置仰頭躺在地上，張開大嘴，用手指了指，咿咿呀呀哭喊道：「往這倒往這倒！」也不顧那小酒窪把他滿頭白髮和半邊髒兮兮的衣服洗涮了。
「……」聖公主眨眨眼，一陣無語。到底對方是前輩自己不敢就這樣倒酒下去。片刻後，歎息道：「算了，怕了你了……喏，酒給你了。」
……
聖公主走後，老乞丐一手抓著酒罈，一手端著那幾盤小菜，嘴裡叼著大肥鴨，一跳跳到草堆鋪成的床上，斜倚著牆壁，痛飲一大口酒，然後用髒兮兮的手抓起各種小菜就往嘴裡抹，再咬一口大肥鴨，那是心胸暢然，詩意頓生，道：「
肥鴨他嗎真好吃！
美酒他嗎真好喝！
丫頭片子想騙劍，
切！（痛飲一口酒）
回去再練一百年！」
……
天道教。
天道教這幾日倒也安寧，也難得清靜。對蕭貫虹來說無非就是吃喝拉撒，閒來無事便練功。有了土長老的指點，蕭貫虹的天道五行是進步神速。五個老頭沒讓他走，說師妹體內餘毒未盡，每過幾日就要用神兵施法抽出沈飛雁體內殘留的餘毒。當然效果最好的，就是流星劍了。
蕭貫虹一想能天天和沈姑娘呆在一起，自己在外面又被到處追殺，便欣然接受。可是每次和沈飛雁打照面，一想起那次的情景，都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然後迎著沈飛雁狠狠瞪過來的眼神，又是一臉悻悻然的樣子。
其實，沈飛雁自打醒來也好生沒趣。自己本是花季少女，愛說愛笑，可無奈，這裡除了幾個師兄，剩下的弟子不論男女不論大小只要見面就只會恭恭敬敬的喊師叔，「不敢越雷池一步」，就連說話都不自在。咦？倒是那個蕭貫虹不在乎這些，不但敢越雷池，還經常投來色迷迷的眼神。自己怒目瞪去的時候，他又連忙移開目光，擺出一副「我沒看我沒看」的樣子，真是可惡至極！可仔細想想，還是蠻有趣的。不禁在心裡偷偷一笑。
沈飛雁別的不說，做菜的手藝可是出奇的好。餐桌上，蕭貫虹這個吃貨一見著好吃的便再也顧不上禮節，心道我身後有聖公主撐著，多吃點就多吃點，便一直狼吞虎嚥，把什麼好東西搶走了。眾人心中好生難受，可當著五位師父的面又不敢跟他去搶，只能在心裡憋著。沈飛雁看到此景，先怒後笑，覺得這蕭貫虹還是挺好玩的。
如此，蕭貫虹可算是看出來了，這裡就是一狼一羊啊！這些男弟子全都比沈飛雁小一輩，是不可能有什麼舉動的！嘿嘿一笑！天賜良機！怎麼這好事竟能讓我趕上！哎呀哎呀，不成不成，我還有梅世妹吶！我們可是從小定了親的！可是……遠遠望了沈飛雁一眼，心中騰起一絲悸動，緊接著，竟是渾身都酥麻了一陣。為什麼……我在沈姑娘身上，竟能找到如此異樣的感覺，而在梅世妹身上，卻，從來都沒有過……
蕭貫虹望著沈飛雁的眼神，有些發癡，似乎覺得人世間最美的情景，便是如此。假如自己就一直能這樣地望著她，哪怕是千年萬年，也絕不會感到厭倦……心頭一顫，竟微微地冒出一絲冷汗。這從小到大自己從未體味過的感覺，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還是，沈姑娘這看似冰清玉潔的少女，竟會，「媚術」？想著想著，沈飛雁突然回頭，看見了他這一副呆呆的神情。
蕭貫虹心中大叫不好，冷汗直冒，連忙轉過頭去擺出一副「我沒看」的樣子。片刻後，就聽見某人嘴裡發出一聲冷哼，接著就是一陣離去的腳步。
可是，她離開時的表情，是怒，還是偷偷的羞笑，他卻不得而知。
又過了幾天，兩人的談話漸漸多了起來。自然，對沈飛雁來說，五個和她年紀差太多的師兄和一群年紀同她相仿的晚輩，要找到共同語言，實在太難。倒是這蕭貫虹，從來沒有什麼顧忌，可以暢所欲言。
蕭貫虹當然也願意與沈飛雁分享自己的一切，不知是不是心中那份異樣情感作祟。儘管書讀的不多，但睡了一百年的沈飛雁相比之下就老土了。就講些江湖趣事，總是逗得沈飛雁咯咯直笑。
這花季少女聽完外面的花花世界少不了想去外面走一走，可幾位長老連連反對，他們這些年一直在躲魔君，萬一走漏了風生，魔君尋上門來，這些年的心血就全落空了。如此，沈飛雁只能在蕭貫虹這放鬆心情，再加上蕭貫虹每隔幾天就給沈飛雁運功抽毒，兩人越來越親近。
收穫自然有。蕭貫虹得知，那日在空明寺，悟苦大師所言非虛。自沈天道師從魔君，一直敬其為神明，言聽計從，在魔君的指導下終日苦苦練武。可自打沈天道成了家，不免牽與俗世，不專習武。魔君恨鐵不成鋼，為使他一心練武，殺了沈天道一家。而當時沈飛雁隨沈天道外出，逃過一劫。
回來之後，沈天道痛不欲生，安頓好女兒找魔君報仇。沈飛雁豈能眼睜睜看著爹去拚命而自己無動於衷，便偷偷跟了去。結果，沈天道戰敗，被煞氣所染，沈飛雁亦未能倖免。魔君以為兩人喪命，就此離去。
之後天道教教眾找來，仔細一看，沈天道和沈飛雁只是昏迷，長睡不醒。便找來寒玉石棺放置身體，又躲藏在這至陰至寒之地，一可保全軀體，二可避免魔君斬草除根。秘洞中眾人一直嘗試各種方法救人，可都無效果，只有嘗試這傳說中的「七靈還魂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