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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遙章望述相思 文 / 風過而

    第十四章遙望述相思

    無憂王在越國和越王商談了兩天,又和群臣往來交接了兩日,就辭別越王,經吳國回到齊國魯城。

    魯城此時已是四處張燈結綵,百姓們都在準備著過新年。

    無憂王先去王宮覲見了齊王,把秦國的戰況詳細的說了,又把自己從蜀國一路走來的見聞也回報了齊王。齊王特意的問了順王的情況,得知順王身體仍是虛弱,體內的餘毒已入臟腑,只能靜養。齊王就對無憂王說:「祀兒,依你看,齊祿掌控蜀國如何,我想著是否該接你順王叔回國。蜀地潮濕悶熱,對於他的傷勢有害而無益。」

    無憂王想了想,對齊王說道:「陛下,齊祿已經盡握蜀地軍權,又有李國公盡心輔佐,那蜀王也無力再興風作浪,接順王叔回來也無不可,只是不知道順王叔能否放心的下。」

    齊王就笑笑,對無憂王說道:「祀兒,我和你父王,還有你順王叔都老了,該是你們年輕人擔起重任的時候了。將來要成就千秋霸業,還要靠你們,你和齊祿都要盡心輔佐太子,讓他成為一位明君,使天下太平,是民富國強,使萬邦來朝,重建我華夏威嚴。」

    說到這裡,齊王看著無憂王,滿眼的慈祥,笑著說:「我和你父王、順王,兄弟三人,從行伍出身,做到將軍,又建立了齊國。如今咱們兩代人,又要完成一天華夏的大業。我們老兄弟東征西殺,打拼了二、三十年;接下來就該你們兄弟三人,來繼承我們的基業。你們也一定要兄弟齊心,切勿離心離德。」

    無憂王點著頭,對齊王說道:「陛下盡請放心,我和齊祿頂會竭盡全力,輔佐太子。我們兄弟一體,絕無二心!」

    無憂王從王宮回來,就去平王府拜見了平王夫婦。

    平王已經從前敵回來,前方的齊軍交由自己的部下統領。平王見了無憂王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平王妃一見無憂王,居然就眼含熱淚,拉過無憂王的手,就左看看、右瞧瞧,伸手捏捏無憂王的衣衫,嘴裡卻又叨念起來:「祀兒,你這一走就是大半年,出生入死的,瘦了。你和父王倒是回來了,只是我那乖乖的兒媳,可還在山上受苦。這大冷的天呀,往時我都是叫她來我這裡,陪我守著暖爐的。如今她一個人在那庵中,誰給她取暖呀!她自小就沒離開我這麼久,這些日子她不知該瘦成啥樣了!」

    無憂王被母親這麼一說,也歎了口氣,隨即又寬慰起平王妃,強自笑著說:「母親,您不必擔心,我那日去遠遠的看了瑩兒,她如今倒比前時強健了不少,氣質上更加沉靜,就連曲叔叔和沈姨也說瑩兒如今像極了那菩薩。我猜著等過些日子,瑩兒回來,母親也會以為是菩薩來了咱家。」

    平王妃聽無憂王這麼一說,就來了精神,急忙的問道:「我是聽你沈姨捎信說起的,你快仔細的很為娘說說,說說我那兒媳如今是什麼樣子!」

    無憂王就那日自己在山嶺上,窺望的情形和平王妃說了。平王妃聽著,一個勁點頭,聽到後來就說道:「好好好,我待來春也去哪五台山一趟,我要親眼去看看我的兒媳,我那菩薩一般的兒媳!」

    無憂王又陪著平王妃說了會兒體己的話,就轉回自己的府中。上次回府還是夏季,如今已是寒冬臘月。

    府中一切依舊,家丁院工、婆子丫鬟的都紛紛向無憂王行禮,也都是張望著無憂王的身後,眾人都習慣了看著無憂王和瑩兒成雙入對的,冷不定只見到無憂王一人回府,難免驚詫。

    無憂王也不說什麼,只叫過管家,對他吩咐著,到年底了,想回家的可以讓大家回家,每人將月銀足額發了,再多發一月的節錢,就說是少王妃體恤大家,給加的。留在府裡的家院丫鬟,也多準備下過節時的東西,無論吃的、穿的,較往年加倍。老管家聽了,笑呵呵的答應著,見無憂王沒有別的交代,就去帳房安排了。

    無憂王回到自己的房中,丫鬟早已知道王爺要回來,所以在屋裡生著暖爐,房中倒不覺得冷。無憂王抬頭四下看看,見屋內的桌子上擺著一盆水仙,猜著就是花匠趙伯給送來的。瑩兒喜歡各種花兒,只要是那些香氣不大的花兒,也願意佈置在屋子裡。水仙花有的已經綻放開,白嫩的花瓣,鮮艷的黃色花蕊,看著像一張嬌笑的俏臉。無憂王也看著那花兒,會心的笑起來。

    此時的五台山下潭清庵內,瑩兒也正望著眼前的雪景出神。身後的**拿著一件狐皮的披風,看著瑩兒站在雪中,遙望南方。

    五台山這邊剛下了一場雪,淨賢帶著眾尼清掃著院中的積雪,瑩兒和清悟她們幾個出了庵院,清掃庵門外和上山路上的積雪。明媚和許諾拿著掃把,同清悟她們幾個年幼的比丘尼,一路掃,一路鬧,早跑到半山腰去了。

    瑩兒就在後面清掃著清悟她們掃不到的積雪。**沒有打掃雪,她就拿著披風跟在後面,**擔心瑩兒掃雪掃得熱了,若是出汗,就怕被山風吹了。瑩兒掃著,在山腰的空曠處,就站下來,自己輕輕的走到一棵樹下,望著遙遠的齊國。

    瑩兒的心其實從未有一刻忘記對祀哥的思念,她每日晨起晚睡,刻苦的修習佛法,做早課,修行武術,抄摩佛家的經典,為得只是讓那思念不要滋生的太快,瑩兒知道,一旦對無憂王的思念漫過自己的理智,那麼她就再也不能修行下去了,她就會不管不顧的去到祀哥的身邊,只要緊緊的抱住自己的祀哥,把這些日子的思戀都化作淚水,灑落在祀哥的肩上。所以,瑩兒不敢放任自己去想起無憂王,她幾乎已經抄摩了庵中所有的經典,也背誦了幾乎所有經文。

    只是此時這雪,這雪後的一片潔白,又讓瑩兒想起了與無憂王一起看雪的那些日子。若是此時祀哥在身邊,他一定會陪著自己玩雪,堆雪人,丟雪球,或者去湖邊鑿開冰面,捉起那些幾乎凍僵的魚。反正只要是在祀哥的身邊,無論做什麼都是好的,都是讓自己開心的;只要在祀哥身邊,瑩兒可以不再管周圍的一切。

    **見瑩兒站在那裡,似是癡了,一會兒面露微笑,一會兒又有淚水流下。**不敢打攪瑩兒的思緒,只是輕輕的走過去,把披風披在了瑩兒的身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山路上再次響起明媚、許諾、清悟她們的吵嚷聲。一群女孩子打打鬧鬧的已經掃完山路上的雪,從山下回來了。

    瑩兒也聽到了,從出神的思緒中醒來,看看身上的披風,就回身朝**笑笑,然後活動了一下,脫下披風交給**,說道:「謝謝你,**,我不覺得太冷!」

    許諾此時已經跑上來,手裡捧著什麼,就到了瑩兒近前。後面明媚喊著:「我也有,不要她的!」

    原來明媚她們下到山腳,就去了曲老漢家,曲老漢正在家和幾個孩子烤栗子和麵團,見到明媚她們,沈姨就趕緊用棉布包了一些烤好的栗子,讓明媚趕緊捎上山,給瑩兒去吃。不想許諾一把搶過,撒腿就跑。明媚見許諾居然搶了自己的功勞,也不管熱不熱,用袖子兜了一些就追上來。清悟她們看著有趣,也都抓了就追出去。一群女孩子這就吵嚷著過來了。

    許諾到了瑩兒近前,獻寶似的把棉布包打開,一股慄子的甜香就傳出來。瑩兒也一下子高興起來,伸手取了一顆,卻還有些燙,趕緊又扔了回去,把手指捏到了耳朵上。明媚也跑了過來,喘著氣,笑著,然後從自己袖子裡拿出幾顆,嘴裡卻嘟囔起來:「都怪你,我明明兜了許多,這一路都給掉了,只剩這幾顆。」

    **接過來,剝了一顆就遞給瑩兒。瑩兒笑嘻嘻的接過,放到口裡,點著頭說:「嗯,很甜的,我們拿回去給師太她們一起吃吧!」

    一群人,嘰嘰喳喳就往山上走去。

    無憂王在府裡轉了轉,見府中也已經都準備的好了,便和管家說了聲,又回到平王府。平王妃早就吩咐下面做好酒菜,一家人圍在火盆邊。無憂王取了燙好的酒,陪著平王慢慢飲酒。平王妃看著桌上的菜餚,就又想起瑩兒,少不了一頓念叨,無憂王還要陪著笑,勸母親不要掛牽瑩兒,那邊有**她們照顧,瑩兒不會受到委屈的。

    一家三口人就這麼說著話兒,喝著酒,吃著菜,不覺也到了深夜,菜也溫了兩次。平王喝了幾杯酒便不再喝了,只看著無憂王自己一杯一杯的喝著。平王妃想要勸阻,平王笑笑,示意平王妃不必去管。無憂王直喝到沉醉,被扶到床上,酣然的睡去。

    一個人心裡掛牽著遠方的愛人,唯有藉著酒醉才能把那份掛牽淡忘;一個人整日征殺,也只有在自己的父母身邊才能讓自己放鬆。無憂王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又睡了多久,只知道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日暮西山。

    遠在潭清庵的瑩兒卻是一夜未睡,斜枕在床上,和**說了一晚的悄悄話,**自然知道瑩兒這數月來心中對無憂王的思戀,這麼久了,瑩兒只是靠著不斷的修行來分散內心對無憂王的想念。如果不讓她傾訴出來,這個一直被寵慣的女子,恐怕再也不能待在這庵堂,她就要生出翅膀飛回自己的愛人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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