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品茶風月樓 文 / 風過而
第七章品茶風月樓
無憂王將陳王拍肖天祐與自己商談的事情，先是飛書密報了齊王，接著又親自趕回魯城，當面向齊王稟奏。
齊王與無憂王仔細的商議了，認為：此時齊國的主要病理還應以蜀國的戰事為主，對於陳國暫時不宜插手。若是外力一旦介入，反而會使陳國團結起來，一致對外；而齊國之憂解除，陳王的精力將放在對付大王子和三王子身上，雖然可能使陳王將政權抓牢，但兄弟內鬥，必然損耗陳國實力。到時蜀國之戰結束，齊國之於西南各地就鏈接成片，對陳國和秦國就形成包夾之勢。那時，再確定是攻秦還是攻陳。
齊王既定了謀劃，就密令無憂王，以個人身份悄悄到陳地，隨時掌握陳國國內的動態。
無憂王領旨，就辭別了齊王，回家拜見了平王和母親，然後又回到自己的無憂王府。府中的家人看見王爺回來，紛紛問候，然後都不約而同的往無憂王身後看。無憂王知道，自從瑩兒去了五台山，已經有兩個多月，自己也一直沒回來，家人都習慣了自己與瑩兒一起的樣子，現在只有自己回來，家人難免疑惑。
無憂王心裡也覺有些落寞，就自顧往自己的房內走去，屋裡收拾的依然是乾乾淨淨，各樣東西一如往常的擺放著。走進內室，羅帳仍在，佳人卻在千里之外。無憂王不覺就歎息了一聲，走過去，輕輕的用手摸著兩人一起睡過的被枕，似乎留香仍存。無憂王輕笑一聲，搖著頭，回身出來，就往外走。
有位老花匠看到了無憂王，笑瞇瞇的問了好，然後問道：「少王爺，少王妃怎麼沒和您一起過來，後花園裡的荷花、睡蓮都開了，這都是她最喜歡的！」
無憂王沖老花匠一笑，說道：「趙伯，少王妃過些天陪我一起回來，到時再看你侍弄的花兒！」
老花匠呵呵笑著，點著頭，然後又像想起什麼，請無憂王等一下，他就往後花園跑去。無憂王一愣，卻也站住等著。不一會兒，老花匠用一個瓷瓶插了幾枝含苞的荷花又匆匆過來。無憂王看了，不覺也笑起來，急忙迎上去，伸手接過花瓶。
無憂王取道臨城與諸葛青雲秘密的商議了半天，然後就帶著呂徵啟程去陳國，這次他依然是隨著瓷器商隊而行，到了洛城齊瓷坊，商隊將貨物卸下，無憂王則直接去了後樓。
無憂王手裡拿著那個瓷瓶，荷花早已凋落，只有兩枝花桿依然碧綠的浸在水裡。古月天自從被無憂王調到身邊，這裡的生意就由一位史掌櫃的接手，這史掌櫃是位年輕人，但為人幹練，接管店舖不久就和洛城內的士紳官宦相處的極為融洽，加上有肖大人照應，洛城的齊瓷坊生意始終紅紅火火。
史掌櫃的見無憂王默不作聲，只沖大家點點頭，就拿著個插了花桿的瓷瓶去後樓，也覺得奇怪，就偷偷喊住古月天問詢：「狐狸，王爺這是怎麼了？」
古月天斜了他一眼，一臉的不屑，問道：「想知道嗎？」
史掌櫃的點點頭，說道：「想！」
古月天就轉臉看看他，然後悄聲地說：「我也不知道∼」
史掌櫃一聽，抬手就是一掌。古月天哪會被他打中，閃身就躲過。然後指著史掌櫃的說道：「屎頭子，你敢暗算我！」史掌櫃的就招招手，對古月天說：「得了吧你，我暗算你，你還逃得掉？！」
古月天就走近前，呵呵一笑，然後說：「王爺從魯城出來就拿著這個花瓶，起初還是花苞，一路開了、謝了，他也不扔，幾天下來，現在可不就成兩根桿兒了嗎！」
史掌櫃的點點頭，對古月天說道：「哦，我明白了，這是瑩兒臨行給她的吧，不然他怎會如此珍視。」古月天扭扭鼻子，並未接話。
齊瓷坊的東家來了洛城，這算不得什麼大事，不過洛城內的禁軍大統領肖大人，卻是每日裡常去逛一逛。
過了不幾日，齊瓷坊裡來了一個年輕的丫頭，說是要來見齊公子。史掌櫃的在裡面聽見了，就示意夥計帶人過來。史掌櫃的看看那丫頭，有十七八歲的樣子，人長得倒是清秀，看上去透著一股機靈。史掌櫃的就笑著問道：「這位姑娘，不知道找我們少東家有什麼事呀？」
那丫鬟就說：「您是掌櫃的吧，看著就是位穩重有禮的老闆，您這裡的生意肯定紅火。我是風月樓的丫鬟，我家姑娘和齊公子是故交，聽說公子來了，讓我過來相請。」
史掌櫃的點點頭，就讓那丫鬟坐在一邊，然後吩咐一個夥計，將話轉述了，讓他去後面稟報給東家知道。然後史掌櫃就和那小丫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起初那小丫鬟還是問著問那的，說不幾句，就被史掌櫃的問著，把自己的事情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這時無憂王也隨著那夥計走了出來，看看史掌櫃的正和那個丫鬟聊得熱絡，史掌櫃的把那小丫頭逗得咯咯笑著。見無憂王出來，史掌櫃的就迎上來，對無憂王說：「這是心怡姑娘的侍女，名叫小止，說是來請東家去風月樓小坐。」
無憂王點點頭，那小止也知道是自家姑娘邀請的公子來了，趕緊上前見禮，然後偷眼瞧著無憂王，臉上露著笑意。
無憂王出了門，見門前有輛馬車，就笑著問道：「小止姑娘，這是你家的馬車嗎？」那小止就笑著說：「公子，正是呢，我家姑娘說，公子這邊還有幾位朋友，若是同行，正可以坐著過去！」
無憂王點點頭，說道：「我那幾位朋友就不去了，我就上車上去吧！」
說完，踩著踏凳就上了車，車伕趕緊跳開車簾，無憂王就進了車裡。呂征則飛身上馬，跟在一邊。小止也上了車，坐在車轅的一邊。車伕見人都齊了，得了小止的示意，就趕著馬車往前走去。
洛城風月自陳王去世，停了一月的生意，最近也是剛剛開張。城內的官員因為國喪，不敢公然前來消遣，所以生意就冷清了許多。馬車到了風月樓門前停下，無憂王下車看看，門前幾乎沒有什麼車馬、轎子。
到了風月樓內，老鴇自然是認得無憂王，一疊聲的叫著齊公子，然後就吩咐趕緊往後面引。無憂王也只點點頭，就跟著向後院走去。轉過花園，就看到後樓上，心怡姑娘正站在樓上，扶著欄杆翹望。見到是無憂王來了，便輕笑著揮揮手。
待無憂王上了樓，心怡才隨著一起進了屋，然後有侍女給端上茶具，心怡請無憂王坐了，就輕抬柔荑，為無憂王做著茶道。看著心怡嫻熟的的茶道，無憂王一時呆了。心怡把斟好的茶水送到無憂王面前，才發覺無憂王癡癡的望著自己，不覺臉上就是一紅，旋即輕笑道：「齊公子，怎麼未見薛公子同來呀！」
無憂王聽到心怡問起，才略回神道：「哦，讓姑娘見笑了，看到姑娘的茶藝，讓我想起了瑩兒，一時居然失神了。瑩兒在家有些瑣事，此次卻是沒有隨我同來。」
心怡聽了，臉上現出一些悵然，但眼神裡卻閃現出一絲喜色。心怡輕點了下頭，抬手示意無憂王用茶。無憂王輕輕提起聞香杯，放在面前嗅了一下，點著頭說：「好茶，清香淡雅！」然後放下聞香杯，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笑著說：「這茶該是我們北方綠茶，入口清香綿軟。」
心怡點點頭，對無憂王說：「齊公子果然是品得出，這正是齊地東海之濱的綠茶，采自嶗山，這水也是嶗山下黑龍潭中泉水。我的友人趕巧從齊地過來，我托他帶來的！」
無憂王隨口問道：「心怡姑娘居然喜歡我們齊地的綠茶麼？」
心怡被問，居然低下頭，輕聲說道：「也是最近去了一次齊國，覺得這茶清雅，便喜歡了。我猜想著瑩兒也是喜歡這差的吧，她得茶道也是極好，想來常為齊公子泡茶喝的！」
無憂王就端著茶杯，望著杯裡淡青的茶水，臉上浮出一絲笑意，輕輕的說：「是呀，瑩兒閒暇就會為我沖茶，不過我們齊地飲茶倒不似這般繁瑣，這茶道也是瑩兒喜歡，就專門延請人道府中所學。」
心怡就抬眼望著無憂王，緩緩的問道：「那齊公子是喜歡這茶道，還是喜歡沖茶的人呢！」
無憂王被問的一愣，隨機笑起來，說道：「心怡姑娘問得好，人總說愛屋及烏，我該是因著喜歡沖茶之人而喜歡這茶藝的吧！」
心怡也莞爾一笑，輕聲問道：「那齊公子可喜歡我這茶藝？」
無憂王看著心怡的笑面如花，不覺一呆，兩人眼神一遇，無憂王就呵呵一笑，說道：「心怡姑娘說笑了。姑娘的茶藝精湛，能有姑娘把盞，實在是種享受。」
說到這裡，無憂王話題一轉，就問道：「心怡姑娘請我來這裡，不會只是要喝茶的吧！」
心怡點點頭，抬起素腕，又為無憂王斟上茶水，然後才望著無憂王道：「齊公子，我也是才聽說公子來了洛城，想著公子來這洛城，也是有所屬意的，我就只想和公子說下，若是公子有什麼需要心怡的地方，儘管開口，心怡定當全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