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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5滿身蘭麝醉如泥 文 / 書而不在

    什麼包容?

    以為他像鄭宇那樣傻嗎?

    那一次鄭宇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就再也見不著她了。

    他是申屠釋!

    他不會那麼傻!哪怕把整個天滄翻過來,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鄭琦怎麼也沒想到,攔路求救的是弟妹的侍女!

    當他打傘下車,來到那輛側翻的馬車邊時,一下子就震住了。

    那「身受重傷」的夫人倚著馬車,已經昏迷過去,雨水打亂了她的發,濕發黏在臉上,讓人一時看不清她的相貌。然而她身邊的那個小男孩,他幾乎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宇弟——」

    小男孩聽到他的驚喚,馬上跑到他身邊,搖著他的袖子乞求:「大伯,求求你救救娘親,娘親流血了……」

    稍稍收起震驚,放眼細看去,果見「娘親」身下一灘血和雨,本想命人過去查看,卻因了這個貌似兒時鄭宇的小男孩,他心念一動,竟親自走到了「娘親」身邊,蹲下身拂開她的發,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那一刻他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真的是弟妹?這個小男孩……是宇弟的遺腹子嗎?

    沒有時間細細揣摩,馬上叫人將她們母子移植車上,從附近叫來了大夫。幾個侍女和大夫忙了好一陣,才將弟妹救醒,只是她腹中的孩子沒了!

    商隊在一家客棧停了下來,於貴奉命請來了她嫂嫂。

    這樣的事情,也許女人來勸慰會好一點。希望弟妹能夠想得開。

    記起三年前,在北丘王都看到申屠釋的告示,他簡直不敢相信。弟妹既為申屠釋生下一子,又怎會攜子逃出回宮?莫不是申屠釋的詭詐,為挑起事端,或者為平息東楚國人的憤怒?他派人在暉國打聽,竟得知弟妹真的不在暉宮了。這才知道誤會了弟妹。

    弟妹並沒有辜負宇弟,一切都只能怪申屠釋!

    他命遍佈各國的商團尋找弟妹,一找便是三年,後來由暉國得到確切消息:弟妹又回到暉國王宮了!可見申屠釋的找尋最見效果。

    只是沒想到,這次見到弟妹,會是這樣的情形——

    元葳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

    他真的懷上他的孩子,卻又這樣快地失去了。

    嫂嫂陪在身邊的時候,除了安慰她照顧她,從不替她歎惋,或者詢問她和申屠釋之間的事。

    知道嫂嫂的一片好心,卻不禁黯然。這個還未成型就已失去的孩子,恐怕除了申屠釋,沒有人會願意看到的。

    躺在客棧的床上,眼睛裡空空洞洞的,她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看在思兒長得像鄭宇的份上,大哥和嫂嫂都很體諒她,然而他們就不曾怪過她嗎?畢竟,她背棄過鄭宇,而且還有過申屠釋的骨血……

    「弟妹,你在想什麼?」嫂嫂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邊,見她回過頭來,便問道:「想吃什麼嗎?告訴嫂嫂,嫂嫂讓人做去!」

    元葳搖搖頭,握著嫂嫂的手,聲音不覺哽咽:「謝謝嫂嫂……」

    「弟妹……」嫂嫂有點說不出話來了,忙拿手帕去拭淚,「弟妹不要說這樣的話。如今宇弟不在了,你大哥和我自然要照顧好你們母子。」

    元葳倚在嫂嫂身上,無聲落淚:「嫂嫂……」

    「可憐的弟妹。」嫂嫂拍著她的後背,長歎一聲,「那三年,你帶著思兒在外,為什麼不去找嫂嫂?」

    元葳止住了哭泣,沒有回答。太多的無奈,讓她怎麼說?除了申屠釋,其他們又怎麼理解?

    「嫂嫂,我想回家了。」

    嫂嫂點頭拭淚:「好好,我們一起回家,思兒也要回家了。」——

    回到東侯府的時候,管家鄭伯出來迎接。

    元葳看著稀稀疏疏跪在地上的家人,看著物是人非的一草一木,悲不自勝,腳還沒跨進大廳,人便倒了下去。

    醒來已是夜深,元葳已經在自己的房間,就躺在當年與鄭宇同眠的床上。

    細撫著鴛鴦枕與鴛鴦被,淚水一下子便湧了上來。回想起當年恩愛之事,忍不住啜泣不已,她恨當初不能就隨鄭宇而去。

    鄭伯親自送來湯藥。元葳揩乾眼淚,慢慢坐起身。鄭伯關切地問道:「夫人好些了嗎?」元葳對他點點頭,問道:「鄭伯,思兒呢,思兒是不是嚇壞了?」鄭伯的眼睛一濕,頓時老淚縱橫:「夫人……公子已經睡下。看到公子……就像看到侯爺小的時候……」

    元葳的淚又滑了下來,鄭伯趕緊止住:「夫人,您現在不宜過度悲傷。先把藥喝了吧。」

    元葳乖巧地點頭,鄭伯命丫鬟將冒著熱氣的藥端過來,元葳看著端藥的丫鬟,不是靈兒,靈兒早已經出嫁,也不是桃兒和杏兒,竟連丫鬟也換了面孔,叫人怎不傷悲?

    「夫人,這是老奴的孫女,名叫碧兒,夫人要是喜歡,以後就讓她服侍您吧。」鄭伯示意孫女。

    「碧兒見過夫人。」碧兒微微屈身。

    元葳點點頭,叫她起來,接過她手上的藥盅,將藥慢慢吞下,已分不清苦與不苦。

    見元葳喝了藥,鄭伯忙遞上一盞蜂蜜。

    元葳怔怔地看著蜂蜜,想起有一次小病,鬧著不肯吃藥,鄭宇哄了半天,最後鄭伯拿來蜂蜜,看在蜂蜜的份上,她才勉強喝下了那種素來怕喝的汁液。

    現在又看到鄭伯拿蜂蜜,卻再也看不到鄭宇哄她的樣子……

    元葳眨了眨眼睛,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鄭伯,我已經不怕苦了。」

    聽了夫人的話,鄭伯垂下了頭,難過不已。

    「夫人一定吃了不少苦……」

    元葳苦笑,讓他們都下去。一個人躺在床上,不由得想起了以往的很多事。造化弄人,世事多為諷刺。就像當初被迫離開鄭宇,留在申屠釋身邊,她懷的是鄭宇的骨肉;而離開了申屠釋,要回到東侯府,身體裡流出的卻是申屠釋的孩子。

    多麼諷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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