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5怒氣濤天尋無計 文 / 書而不在
第三十五章:怒氣濤天尋無計
申屠釋像個孩子一樣霸道,讓她突然鼻酸,但是她不能哭,只能作出惱怒的樣子,掙扎著讓他放開。
申屠釋緩緩放開了她,漸漸揚起唇角:「晚些,我再來看你。」
元葳依舊惱怒,轉過身去,那一角衣袍在她眼角餘光中消失。一行清淚沿著臉頰滑落,她自嘲一笑,抬手緩緩拭去。
代子進來,笑道:「夫人,剛才你沒看到,思兒拿一把匕首插進大王胸口,那血湧出來嚇死我們了,大王也叫了兩聲,倒在榻上,嚇了思兒一跳,大王這才起來抱住思兒,說『這是凶器,思兒不要』,思兒忙丟了匕首鞘子,還問大王,『王疼疼?』看不出大王這麼會教小孩呢!」
元葳記起,昨日思兒看到申屠釋佩戴的匕首,定嚷著要。申屠釋平時對他百依百順,這一次卻沒有依他。思兒為此悶了一夜,她哄了好一會兒才將他哄睡,想到孩子心裡記掛著,日後可能被刀劍傷著,不禁有些責怪申屠釋,沒想到申屠釋今日會來演這一幕。
元葳神情有些淒楚,代子不知何故,輕喚道:「夫人?」
見代子清秀的臉滿是擔憂,元葳勉強一笑,拉著代子的手,半晌問道:「代子,願意隨我離開這裡嗎?」
「離開?」代子有些驚訝,但想了想,便坦然地笑了:「自從被派到夫人身邊,代子對夫人早已是生死相隨榮辱與共了,夫人去哪裡,代子就去哪裡。」
默默地看著代子,元葳緩緩點頭,目光盈盈。
美人蕉綻放的御花園裡。
王后姚艷一臉譏諷的笑:「如夫人倒是雅興!御花園裡,屬這美人蕉嬌美了!」
元葳侍立一旁,沒有輕易答話,目光定在美人蕉的花瓣上。那一年,在西陵國的御花園裡,鄭宇曾陪她賞花舞劍,卻被醋意甚濃的表哥攪了興,表哥與鄭宇比武,她生怕劍入花叢的兩人傷著彼此,便假裝憐花而闖入其中,結果迫得鄭宇扔下了劍,當著表哥的面抱起了她。
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花能再開,人卻不再來了。
心中的傷口又疼痛起來,元葳蹙了蹙眉。這道傷,恐怕沒有癒合的機會了。
她本應為鄭宇報仇的。作為暉國君主,申屠釋即使無意要鄭宇的性命,鄭宇也確是因他手下將領的逼迫而墜入萬丈深淵的。
申屠釋終究是她的仇人。
強留她的這半年,他默默地善待她和思兒,似帶著某種歉意,然一直都不敢提鄭宇,他也知道她不能原諒。
他曾給過她機會報仇,她不能下手,她下不了手……
但是,無論他如何待她好,如何如何挽留,她終究要離開,她必須離開!
「王后,我來見你,是要跟你說聲抱歉的。」元葳淡淡地看著姚艷,「因為我的緣故,這王宮裡失去了以往的和美,真的很抱歉!」
「呵,如夫人何必心懷愧疚。王宮一直都是四季同時,只是別的宮裡四季輪流,或者只有秋冬,瑤宮卻可以永遠如春夏,如夫人比瑤姬更適合瑤宮。」姚艷摘下一枝花,挑了挑眉梢,將花湊到面前輕嗅。
元葳靜靜看著姚艷,面上遲疑了片刻,帶著某種苦澀,緩緩開口:「王后要的,元葳絲毫不敢染指。元葳本就不屬於這裡,鳩佔瑤宮許久,還望王后見諒!」
「罷了!」姚艷幽幽歎了一聲,將花放到元葳手裡,聲音變得縹緲,「如夫人此去,一路平安,本宮就不送了。」
看著姚艷火紅的身影遠去,元葳將目光緩緩轉向了手中的花,痛惜,悵然。
那個真正用心為她摘花的人,再也不能將花送到她手上了——
宮門重重打開,馬車緩緩碾過,沒有人敢探眼向華美的車裡一看。
大王的龍紋玉珮便是一切,其他的都不必要。
申屠釋答應放她離開,但是要等到明天。怕他臨了再找借口挽留,元葳決定今日悄悄走,不需要他送,也不需要他的命令。有塊龍紋玉珮在她這裡,出宮並不需要費多大心思。彼時,申屠釋為了討好她,願意奉上一切,她曾違心地佩戴他的玉珮,也曾將玉珮扔在角落裡,毫不在意,沒想到今日還要倚仗它。無論是他有意疏忽,還是真的忘了這玉珮,她走了,還是要帶著他送的東西,他最珍貴的玉珮。
今日,是他的母妃,瑤姬的忌日,他一早微服出宮了,很晚才回宮。他讓她等他,說想送送她。她也知道,他在她身邊布下了重重的網,即使出了這王宮,也不容易擺脫他。
元葳心裡沉甸甸的,不知道自己的計策能否成功,姚艷真的會如她所願的幫她嗎?
出了最後一道宮門,元葳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再見了,申屠釋。再見,這個王宮。
此次離開,她會找一個他尋不到的地方,從此不再相見。
離開了,也就不會再怨恨。不再糾纏了,豈不好?
郊外古道上,看著馬車漸漸遠去,一個人影自樹後轉出,輕舒了口氣,似一塊大石終於放下。
傍晚的時候,王都全城戒嚴,好像走失了一個很重要的犯人,禁衛軍進入各個客棧搜查,整個王都氣氛十分緊張。
他明明知道,她留在王都的可能不大,但是他不甘心,絕不能放過任何一處,只要是她能留宿的地方,他都下令搜查,王都之外,凡是出自王宮的馬車都被扣留,務必查到乘坐馬車的人。
他一個人站在城牆等待。夜黑風高,明知道找到了也不能強留她,他還是這樣堅持著。他暗中佈置在她身邊的人竟如此沒用!出宮時,明明是那輛馬車,出了宮卻多出來很多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大街上一陣混亂,馬車分別向不同的方向而去,下車時卻沒有一輛馬車的人是她!
誰幫了她?到底是誰幫了她!
第二天,沒有一處稟告讓申屠釋滿意。天已亮了,他沉著臉,傳來姚艷。
「是你幫了她。」銳利的目光射向姚艷,申屠釋整個人顯得陰鷙無比。
姚艷冷冷地看著申屠釋,緩緩開口:「玉珮是大王給她的,她說大王讓我做什麼,我能違抗嗎?」
申屠釋身子巨震,一臉的不相信:「元葳命令你?若不是你巴不得她離開,怎麼會聽她的?」姚艷是什麼樣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姚艷無意辯解,吊稍眉微挑,唇角綻出一絲諷刺的笑:「大王不是已經答應讓她離開?此刻後悔了?」
申屠釋想到了什麼似的,目光冷到了極點,突然將姚艷拉近身邊,狠狠扣住她的手腕:「我警告你,不要耍什麼小聰明,元葳如果出了什麼差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姚艷恨恨地與他對視:「既是這樣,我若找到她,一定讓她痛不欲生!」
她的笑容美艷到了極致,怨恨到了極致,申屠釋慢慢放了手,沉默著坐下,突然大叫一聲:「滾!都給我滾——」
宮人聽到聲音,能退多遠就退到多遠。姚艷在殿內站了一會兒,見他一臉痛不欲生的樣子,心裡頓時一片淒涼。此刻,她真是恨透了那個女人,如果能找到那個女人,她真的會讓她痛不欲生。
只是,那個女人太狡猾了,居然利用了她!——
郊督驛棧內,雞飛狗跳!
幾個青衣大漢追著一個半大的男孩,大喊:「小賊,哪裡跑?」
「小賊」倒掛在房樑上,探出頭來,嘻笑道:「這裡,這裡,在這裡!」
青衣大漢抬頭,一陣白灰從上面撒下來,迫得他們忙拉衣袖掩面,轉眼「小賊」又不知哪兒去了。
驛棧裡的人都出來觀看,這幾個青衣大漢似富貴人家的護衛,到底丟了什麼東西,一大早的鬧成這樣?
驛棧長楞楞地站在院子裡,看著那「小賊」上下穿梭,神龍見首不見尾似的,真有些做賊的本事,看得他心裡一樂,不覺裂開了嘴笑:「夫人,你來看,著實有兩下子,呵呵!」邊給一個艷裝女人讓路邊往那邊看。
女人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一手揪起他的耳朵,一手叉在腰上:「都這時候了,你還看熱鬧?」
耳朵火辣辣的痛,這下驛棧長再沒心情看熱鬧了,忙踮著腳求饒:「夫人,夫人,輕點!輕點!」
有幾個人朝這邊看來,不約而同地哄笑,知道這驛棧長又惹火了驛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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