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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3錦衾誓與相決絕 文 / 書而不在

    第九十三章:錦衾誓與相決絕

    元葳醒來的時候,天還未亮,可是她突然餓了,想吃東西。

    剛翻身起來,守在外面的宮女就進來了。

    宮女勾起錦帳,行禮問道:「夫人有何吩咐?」

    元葳揉了揉眼睛,輕輕說道:「我餓了,看有什麼吃的,麻煩你去拿點兒來。」

    「奴婢這就去。」宮女答應著就要出去。

    代子披衣進來,手裡捧著一個食盒,笑道:「夫人晚膳沒怎用,這下子終於餓了,幸好代子給夫人溫著碗元宵。」

    元葳吃了一個元宵,說道:「太甜了。」

    代子笑道:「這碗元宵有很多種味道,夫人剛吃了個甜的,夫人再吃一個。」

    元葳點點頭,再吃了一個,裡面灌了湯,是酸湯。元葳看著碗裡的元宵,又撿了個一樣的。

    代子笑道:「沒想到夫人喜歡酸梅味道的!這碗百味元宵是……是大王特意命人做的。」見元葳放下了勺子,臉上看不出表情,代子又說:「最近夫人口味有變,奴婢不知夫人會喜歡什麼味道的,大王問起,奴婢只說夫人什麼味道都喜歡,所以……所以……」

    元葳推開了元宵,淡淡說道:「我吃飽了,你去睡吧。」

    代子忐忑不安地看著元葳,「夫人是不是生代子的氣了?」

    元葳握了握她的手,淡淡一笑:「沒有。去睡吧,天還沒亮呢!」見代子收拾下去了,整個寢殿又恢復了寂靜,元葳望向窗子,窗子已關,不見圓月。一年中第一個月圓之夜,她度過了多少個這樣的夜,又看過了多少次這樣的圓月,卻沒有一次是和鄭宇共度共看的。

    今夜,申屠釋肯定來過了,也許就是他將她移至床上的,她本在窗台看月。幸好他來時,她已睡著,否則今夜又要和他一番口舌。

    昨夜他來這裡沒有想走的意思,她硬著頭皮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日漸溫柔了,她迎上去需要勇氣。但是她絕不妥協,必須硬下心腸,否則那夜之事必定重演。所以,她不能原諒他。

    「大王,夜已深,請回宮吧。」她行禮恭送,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你……」鷹隼之眸瞬間加深,他頓了一下,湊近她耳邊邪氣一笑:「今晚,寡人要留寢。你是寡人的如夫人,不應該為寡人侍寢嗎?」

    她心裡一緊,退後幾步,定了定神,盡量平心靜氣:「元葳身體不適,不便侍寢。請大王另行決定。」

    「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申屠釋看著的唇,俯身似要吻下去。

    元葳扭頭躲避,「大王請自重。」

    申屠釋伸手將她圈住,她一臉怒氣著看著他,沒有絲毫掙扎。

    「自重?這是我的如夫人說的話嗎?」他剛毅的唇角彎起,明顯的諷刺的笑容浮現,鷹眸不知掩藏了什麼,幽邃無底。

    元葳躲開他的視線,淡淡說道:「大王后宮美人如雲,何必……」

    「那與你無關!」申屠釋打斷她,凝視著她,「我只要你……」

    元葳恨恨地看著他,目光中暗含警告,他卻只含笑看著她。

    半晌,他說:「我只要你忘了他。」

    忘掉他?忘掉鄭宇?怎麼可能?元葳嗤笑一聲,抬手撫向胸口,「他已經佔據這裡了,很深很深。今生今世,我的心屬於了他。這顆心,怎麼能忘記?」

    她這麼說,申屠釋似乎絲毫不覺意外,也不見憤怒等情緒,只緩緩一笑:「我等你忘記他。」他抬手摸了摸她的眉,轉身就要走出瑤宮。

    「我不會忘記!」元葳大聲說出,語氣無比堅定。

    申屠釋魁梧的背影稍稍停了一下,遂繼續向殿外走去,留下同樣的堅定:「我會讓你忘記!」……

    元葳披衣坐起,再無睡意。她要想辦法離開這裡,盡快離開——

    元宵過後,第一次上朝。退朝後,申屠釋回宮更衣,發現一個面生的宮女。這宮女姿容俏麗,似乎還經過了一番細緻的裝扮。

    「頭抬高!」申屠釋走過去命令道。那宮女慢慢抬起怯生生的臉,眼神閃避,好像忐忑不安。

    「來人!」申屠釋喚來主管太監,問道:「她是誰?」

    「回稟大王,這是王后送來的宮女。王后說,如果大王不喜歡,明日會另外送一名宮女來。」

    「姚艷?」申屠釋扔下那惶恐不安的宮女,轉身向姚艷的寢宮行去。

    銀燭高持,赤焰烈烈,照盡整個寢殿的富麗,流動無聲的,是浮華。

    「王后何時變得如此大方了?」龍靴踏進來時,姚艷正坐在榻上,對著燈火細心上妝。

    申屠釋嘲諷道:「你又想玩什麼把戲?寡人隨時奉陪!」

    「把戲?」姚艷悠然起身,火紅的裙擺依次下榻,金線刺繡的鳳凰落到冰冷的青玉地上,逶迤出不顧一切的行跡。

    「大王對那個宮女不滿意?還是認為她不及你的如夫人?」姚艷咯咯笑著,緩緩靠近申屠釋,柳葉眉微揚,還是那副譏誚倨傲的神情。似笑非笑的丹鳳眼淒艷幽絕,有意無意地看著他。

    「不要提她。」想到元葳,申屠釋頓了一下,眸光忽閃,提醒道:「我現在問的是你!」

    「哦?」姚艷退後了幾步,緩緩看著他,好似要找個適當的距離打量眼前的人,「你的如夫人又惹你惱你了?嘖嘖,真是不識抬舉啊!」似無限遺憾地搖著頭,頭上的金步搖似也跟著惋惜起來。

    申屠釋深俊的臉已經著怒。

    「釋,」姚艷突然走近他,收起譏誚的笑容,柔聲道:「你這樣不覺得太委屈了嗎?那女人近在眼前,卻碰不得……」

    無視他稜角分明的臉漸濃的陰沉,也不顧他鷹隼之眸的銳利,姚艷美艷無雙的臉浮起一抹同情,同情起申屠釋來了,她很無辜地說道:「妾身只是體諒大王,大王為何不領情?」

    「領情?」申屠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這就是你的目的?」

    下巴有些吃痛,姚艷卻妖嬈地笑了。她愛極了他這個樣子,主動向他抬起了下巴。

    申屠釋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極盡懲罰的吸吮。

    「唔……」姚艷呻吟出聲,這種熟悉的霸道,蝕魂的吻,讓她幾乎忘記半個月來不許他親近的決定。

    如果這也是屬於他和她的遊戲,她又不知不覺在陷入其中了,而他似乎永遠只把她當作絕佳的遊戲對手。

    唇舌交纏,貝牙啃噬,他熟諳地撫觸她,她呼吸紊亂,**焚燃,不消片刻,她恐怕就要被他降伏,像以前很多次一樣。她喜歡被他降伏。

    然而,自從那個女人出現後,他不再像以前一樣沉浸,身邊明明是滿心期待的她,他心裡想的卻是那個該死的女人……

    「哼!」姚艷猛然推開他,冷冷說道:「不許你再碰我!」

    「是你說的!」申屠釋對上她的眼睛,同樣冷漠,「明日,寡人就離開王宮,在這王宮裡王后又可以為所欲為了。」

    「離宮?」姚艷滿腹疑惑地看著他,想起前幾日暗衛上報的情報,轉瞬明白了:「境湖離宮剛剛落成,你要去離宮,帶上那個女人?」

    申屠釋點點頭,「我要讓她看到鄭宇是怎樣敗在我手下的!」

    這麼說,開春之戰就要開始了。姚艷揚眉,「就算大王打敗東侯鄭宇,如夫人就會回心轉意嗎?」

    「我想要得到,就沒有不可能!」鄭宇是那個傻女人念念不忘的英雄,申屠釋想到要親手打敗這個男人了,心裡就無限暢快,「我一定要得到!」

    「大王好自信!」姚艷笑起來,就著銅鏡前的繡墩坐下,銅鏡裡昏黃的光線映照出她隱在唇角的一絲譏諷。「臣妾自來欣賞大王的霸氣。然而,要征服整個天下易,要征服一個人的心,談何容易?」

    聽她話中似有遺憾,申屠釋轉頭看向她。鏡前的姚艷優雅而妖嬈,那眉眼間卻似夾了一絲落寞。

    「果真你能征服她的心,我願意奉陪玩一場。」姚艷看著申屠釋的眼睛,緩緩吐字:「你的如夫人心屬之日,就是我姚艷讓位之時!」

    申屠釋微微一震,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堅決,「王后的位置,已經給了你,就不會收回了。」

    申屠釋轉身離開,留下一個永遠的背影。

    姚艷突然恨極了這個背影。他不知道這是最讓人傷心的背影嗎?這個背影,重重地傷了她,傷了一個原本可以傲視一切的女人。她的黯然,她的卑微,都只是為他,他真的看不到嗎?

    還是,他只能留給她一個背影?

    「我恨你!」姚艷咬著牙,突然將胭脂盒向那個背影擲去。

    ps:真是無奈啊!惹惱了姚艷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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