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0窗下花眠月中天 文 / 書而不在

    第十章：窗下花眠月中天

    元葳與月容同乘一車，讓兩個丫鬟坐到後面的車上。李公公和幾個侍衛領頭，鄭宇和劉奎騎馬跟在馬車邊。

    唉！有女同車，就出嫁時那一次。

    月容不時掀開車窗邊的簾子，偷偷地朝外面看看，彷彿情竇初開的少女。而那冷酷將軍側頭看到月容時，眼中彷彿冰河融化，霎那間放出一股異樣的柔情。

    元葳很是驚異，雖然還是不懂小妹月容當初為什麼改變心意，但現在終於知道，月容的選擇是正確的。

    相對於他們倆的你儂我儂，元葳覺得自己和鄭宇簡直不像新婚夫婦。

    偶爾，在月容掀開簾子時，元葳看到那仿如千古不變的溫潤笑容，溫暖在陽光下緩緩傳來。她亦淡淡地笑。

    車行了快一天，他們終於到達國都。楚王安排他們在老丞相家過夜，第二天才宣進宮。

    當晚，對於元葳和鄭宇來說，是個尷尬的夜晚，儘管月色很迷人。

    晚膳後，鄭宇照樣來元葳房裡道別。

    「元葳，今日車馬疲勞，你早點歇息，明日一早我們就要入宮。」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他轉身正要離去時，元葳叫住了他，「夫君，」見他轉過身，她低垂眼簾，輕輕提醒道：「這裡是相府。」

    「哦，我還準備回書房呢！」鄭宇恍悟似的一笑。

    不知他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元葳沒有抬眼看他，只覺自己的臉在發熱，「夫君今晚在房中睡吧。」

    「如此，便打擾夫人了。」他話中帶著濃濃的笑意，讓她不得不抬起頭瞪他一眼。

    是晚，月色真的很好，夜空澄澈，似籠著一層薄薄的輕紗，溫柔得醉人。宿在窗前的花骨朵，靜悄悄地開。

    快盛夏了，到那時，接天蓮葉映日荷花將茂盛得沒遮沒攔。

    窗口襲來一陣夜風，鄭宇欲起身去關窗。

    「夫君，讓窗子開著吧。夜色很好，不是嗎？」她側頭看著他，溫柔地笑。

    他又回過頭繼續躺在她身邊，問道：「你喜歡的東西真的很多，有討厭的嗎？」

    他笑著面向她，目光無比溫柔。

    元葳故意讓視線越過他的側身，望向窗外，悠悠地說：「有啊，不過，現在想不起來。」

    她規矩地向裡平躺著，目不斜視，輕聲道：「夫君，你進過楚王宮，給我說說楚王宮是什麼樣子吧。」

    「楚王宮，也和陵王宮差不多，只是規模更大，也更……」鄭宇看著她秀美的睫毛漸漸合起，交睫。聽著她漸漸勻稱的呼吸，他知道她實在累了，所以才一會兒就進入夢鄉。

    她在西陵國王宮長大，又怎麼會對楚王宮如此感興趣呢？他心裡暗笑起來，但是能為她催眠，也不錯。

    他輕手輕腳的起身，走到窗邊，讓夜風吹散他一身的燥熱，再回到床前，輕輕觸摸她甜美的睡顏。

    她就這樣睡在身邊，他感到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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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入宮，正是大臣早朝的時間。鄭宇和劉奎雖也是臣，但非住在都城的官，在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除了定期述職或是特殊傳召，一般不用早朝，更何況他們都是武官。

    當四人成雙成對地進入大殿時，百官覺得眼前突然一亮，原本金碧輝煌的大殿亦為之一亮。

    左邊一對，男的英俊瀟灑，器宇不凡，卻又難得的溫潤謙和；女的俊美不凡，飄逸而清秀，高貴中自得一段風流。

    右邊一對，男的剛俊卻顯得孤傲，威武與冷漠相輔相成；女的柔弱嬌美，春花般的楚楚動人。

    眾官員看得呆了，如果說前者是兩璧同輝，那麼後者就是剛柔互就。

    年輕的楚王也看得出神，但馬上想起傳召他們上來做什麼的，他故意掩鼻提醒眾人：「哼！」

    群臣被驚得轉過神來，忙看向王座上那雍容華貴的男子。

    「眾卿皆知，東將軍於赫德十五年南征蠻族，收服南蠻，立有大功；赫德十六年，西將軍抗擊暉國入侵，保衛邊疆，收復失地，功不可沒。如今，他們的夫人理應受到封賞。」

    「王上英明。」群臣齊贊。

    「孤欲封東將軍之妻侯氏元葳為東夫人，西將軍之妻侯氏月容為西夫人，眾卿可有異議？」

    「如此甚好！」

    「將軍、夫人快快謝恩吧。」

    「微臣（臣妾）謝主隆恩！」四人齊聲跪拜。

    這就是所謂的封妻吧。元葳隨鄭宇起身，突然覺得自己受之有愧。

    「哈哈！平身！」楚王看向兩位夫人，寬廣的袖子微抬，「兩位夫人請往後宮，王后思念兩位幾欲成疾。」

    封賞完畢，朝堂就是他們男人的事了。

    「大姐，小妹。」見到她們，楚後侯璇璣馬上向前迎接，鳳目銜淚欲泣。

    「二姐，見到我們不高興嗎？你哭什麼？」月容到底與璇璣相處了十幾年，兩人之間特別親厚，這讓元葳高興，甚至有些妒忌。

    邊擦淚邊引她們坐下，璇璣寵溺地撫摸月容的頭髮，微微笑道：「傻妹妹，姐姐高興就不能哭啊？」

    元葳也寵溺地看著這個最小的妹妹。真羨慕月容，無論是她回昭郡前的十多年，還是回昭郡後的兩年，月容都是最小的，也是最受寵的。月容可以在撒嬌中長大，長大後，能夠博得那個外冷內熱的西將軍的眷愛。而璇璣，因為做了十幾年的姐姐、侯家實際的長女，明白事理，賢淑大方，很有一國之母的風度。但是自己呢，因為從小被送往西陵王宮，在多是非的宮廷中長大，雖有祖母的庇護，又混入涵雍學舍一年，但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還是不可避免地形成了。什麼是屬於自己的幸福？幸福，興許還需尋尋覓覓。

    真是環境造就性格，性格決定命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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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妹，在宮裡過得還好嗎？」這樣問，非出於客套，元葳是真的不清楚。和這個妹妹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她原是藉著這個妹妹的大婚，逃離生長了十多年的西陵國，逃離她無法再面對的陵王的。

    璇璣待嫁的那段時間，正是元葳最沮喪的時候。那時候，元葳自顧不暇，又怎麼會想到該好好彌補姐妹分離的十幾年呢？元葳總覺得對這個妹妹有所虧欠。

    璇璣坐近她身邊，點點頭：「王上對我很好。」

    她微笑著，如同秀美的月季，溫厚綻放，雅致，大方。

    只有像這樣的人才能伴在君王左右，才能容忍君王的三宮六院吧。元葳自歎弗如。

    「這裡的糕點還真好吃，要是再酸一些就好了。」月容咬一口侍女端來的酸果糕，嬉笑著看向璇璣，「咦？二姐，你變胖了呢！」

    璇璣撫摸腹部，笑容甜蜜而又隱含些羞澀。

    元葳猜出了幾分，問：「二妹又懷孕了嗎？」

    璇璣點點頭，緩緩說道：「第一次懷小公主時，我吐得厲害，尤其是見了這些油膩的東西。」她隨意指了指桌子上油膩的糕點，對元葳說：「這次還好，就是特別愛吃酸……」

    「嘔——」璇璣還沒說完，月容就彎下腰幹嘔起來。

    「小妹！你沒事吧？」璇璣忙叫來侍女，「要不，叫太醫看看？」

    「別別，二姐！」月容忙直起身，如花的容顏上夾著一絲疑惑，轉而臉悄悄地紅了。她別過臉去，再也不敢看璇璣指的油膩的糕點，連想都不敢想了，生怕抑制不住又嘔起來。

    元葳臉上閃過一絲訝異，柔聲問道：「月容，你真的沒事嗎？」

    月容點頭又搖頭，最後說：「沒事沒事，只要快些回家就好。」

    「妹妹真是思夫心切，才見到姐姐，就要回去。」璇璣假裝薄怒。

    「哎呀！我沒有啊！我……」月容急得臉更紅了。

    「哈哈哈……」看著小妹那副可愛的窘相，兩位姐姐有些不顧形象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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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終於讓他們變相地洞房了一次，可憐我整天在努力些什麼，他們卻全不理會我的心意，真想強迫他們一次，又怕唐突了讀者，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