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見與不見 文 / 飲月
轉眼間,張重回到市區快半個月了,今天是給納蘭老爺子治病的最後一天,療效比想像中要好。
納蘭懸站了起來,虎虎生風的打了一拳,是形易拳中的虎拳,當真是老當益壯呢?
「老爺子,人的病我給你治好了,你也應該就守承諾了吧。」張重笑嬉嬉的對納蘭懸說道。
「承諾,什麼承諾?」
納蘭懸佯裝不解瞇起眼,嘴有帶著玩味的笑容。
「納蘭清清的婚事。」老狐狸,張重暗罵了一聲。
「哦,這事你可以跟納蘭清清說說,這是她的地址。」納蘭懸把納蘭清清的住址,給張重。
張重照著住址,來到了納蘭清清的別墅區。
「我找劉大小姐」張重對門口的守衛的說道。
「我們大小姐也是你能見的嗎?」守衛一看張重身上的衣服就是廉價的地攤貨,頓時生起輕視之心。這可是高檔住宅區呢,每年的物業管理費都是好幾萬。
這個鄉下小子居然想見劉小姐。肯定是哪來的窮親戚,想讓大小姐接濟。二小姐早就說過閒雜人等不許入內。
張重躍過鐵柵欄,逕直朝大廳衝去。
「攔住他!」一個保安拿著話筒吼道。
幾個保安拿著警棍衝了過來。
大廳前也站了四個身穿黑衣的保鏢。四人的身上湧出一股殺伐之氣來。類似的氣息,張重在李逍帶來的七個保鏢身上見過。
「站住!這是劉宅,豈能亂闖!」其中一個保鏢說道。
「砰!」話音剛落,他就被張重打中了下巴。
「卡嚓!」隨後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
其它幾人一湧而上。
張重不管不顧,貼身一撞,如虎入羊群一般,擋者披靡。一分鐘不到,就擺平所有試圖阻止,他前進步伐的。
「清清!清清!」張重在屋裡大叫。
久久的沒人回應。
「哼,你不出聲,就以為我找不到你嗎?」張重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
到了二樓,打開一間屋子就看見一個女人在脫衣服。
光滑的背脊如絲如緞,垂直而下長髮掩住翹臀。
體態婀娜,搖曳生姿,她的手提著裙擺,上前身沒了衣服的遮擋春光乍洩起來。
下半身被那條短褲包裹得嚴實的臀部,挺翹而結實,有一種異常緊致的肉感。
晨光照在身上,如同一副靜態的油畫。
其體態竟與清清有幾分相似。
「清清!清清!」張重闖了進去。
「你……非禮啊!」那人轉過身來,臉上驚駭無比,大叫一聲,蹭蹭的往後退了兩步,小胸脯兀自撲騰,撲騰的跳。
她比納蘭清清小了兩歲。臉上的表情有點嬌羞,不細看還真還看不出來。
「啊!」她張大嘴看著這個不速之客。「納蘭清清在哪?」張重摀住她的嘴問道。
「你是強盜,還是殺手?」女人驚駭莫名的瞪大眼睛,含糊不清的說道。
「我是採花賊,你若不說,我就把你採了!」張重惡狠狠的盯了她一眼。
「咯咯!大姐怎麼認識了你這樣一個朋友呢?太有趣了。」女人雙手摀住胸口笑得花枝亂顫。
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性感的湖綠色的胸罩,露出的香肩玉臂來,體態曼妙,言語間更是嬌羞無比,別有一番風情。
「快說,不然我先姦後殺!」張重老實不客氣的在她身上瞄來瞄去。
「三零三」女人對於張重的目光坦然受之,不緊不慢的拉起裙擺,語帶譏哨:「現在採花賊流行背大麻布口袋了啊」
張重大窘,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一到三零三,就敲響了門。
「進來!」
裡面傳來一個女人冷冷的腔調。
「真的是她!張重心下暗喜!」
推來門,張重就看見那個穿著一身黑色禮服的女人。她的頭髮高高盤起,露出欣長的脖頸,迷人的身段散發出一種優雅的氣質。
精緻的五官宛如一件精美的瓷器。
是她。真的是她——納蘭清清。
「清清!」張重大叫一聲就走了過去。
「清清!也是你叫的嗎?我跟你不熟,出去!」女人轉過身冷冷的逼視他。
眼中似隔著一座冰山,一下將灼熱的溫度降至冰點心上。
「嘶嘶」張重聽到心頭有個地方在不甘心的哀鳴。
「不!清清!我是張重啊,你不認識我了嗎?」張重有點哭笑不得的說道。這才一天沒見面,這女人就變了臉了。
「張管家,叫警察來。」納蘭清清拔了個電話說道。
「好!我把東西放下就走。」張重的心裡像被人割開了一道口子,胸口莫名的疼,咬牙切齒道。
「我說的還不明白嗎?那些東西,我不要。請你拿走!你若覺得我欠你,我可以給你一張支票,數額由你寫!」她冷冷的望著她,眼中滿含譏哨。
「好,我走!」張重將背上的大麻袋放在了地上。
「拿走你的東西,我不稀罕!」納蘭清清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要讓我再重複第二次!」
「呵呵!這才是真正的你吧!前天晚上的你只是在夢遊吧!」張重喃喃自語,眼裡澀澀的。
「李媽!」納蘭清清大叫一聲。
「大小姐有什麼吩咐」一個中年女傭恭敬的說道。
「把這包垃圾給扔了!」納蘭清清皺了皺眉頭,指了指地上的包袱。
「是!」李媽拖起麻布口袋就往外走。
「你……」張重氣得嘴角直打哆嗦。
「五十萬夠嗎?不夠任你加!」納蘭清清將一張支票給了張重,面無表情的說。「你不過就救了我兩次,這些錢足夠你在鄉下蓋一幢別墅,然而討個好媳婦了。」
張重絕決的走出門去。從小到大一路順風順水的他從來沒有這般沮喪過。難道農村和城市真的有一條分界線嗎?兩個世界的人,真的無法走在一起嗎?
「就是這個小子!」剛一走出大廳,他就被一大幫保鏢圍住了。
來的時候為了她,不畏與全界為敵。
突然間那股去撐自己的信念倒塌,原本一切不過是一個笑話。他冷冷看著那些圍著他的人們,就像在嘲笑一群老鼠似的。
那眼光狠狠的刺傷了那些人脆弱的自尊心。
步伐緩慢的走出那幢別墅,一根根警棍打在他的背上,腿上。他腳步踉蹌,背佝僂,卻不曾低下頭去。
三樓窗口的女人捂著嘴無聲的哭泣,她已忘了上次哭是什麼時候?若許從未有過吧?
二樓的窗口的女人帶著看好戲的心情欣賞著這一幕。似乎覺得這幕戲太早落幕了反而不好。
納蘭清清轉過身用紙巾擦了擦臉,還是那樣的美得冒泡,精緻無瑕。
「李媽!」納蘭清清對著空蕩蕩的屋子說道。
「小姐,有什麼吩咐!」李媽準時的出現在屋子裡。
「東西扔了沒有?」納蘭清清語氣淡淡的說。
「扔了!」李媽恭敬的說道。
「扔哪兒了?」納蘭清清刻意壓制心中的情緒不冷不熱的說道。
「樓下的垃圾桶!」
「呃……我突然發現裡面有一件東西,還能用?」納蘭清清皺了皺眉頭說道。她突然覺得有點失落,像是突然失去了什麼似的。
「我去找!」李媽轉身出去。
十分鐘之後,李媽再次回來。
「找到了嗎?」納蘭清清問道。
「被人撿了!」李媽神色沮喪道。
「算了!」納蘭清清心灰意冷擺擺手說道。
「大小姐……」李媽遲疑道。
「出去!」
一分鐘之後,又有腳步走來。
「我叫你出去,你沒聽見嗎?」納蘭清清轉身憤怒的吼道。
「咯咯!是誰惹事了我們劉總生氣了!」一個女人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
「霜稜!你怎麼來了?」納蘭清清詫異道。
「唉喲,好沒良心喲!你不來看人家,就不讓人家來看你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不是兩姐妹呢?鬧得好生份呢?」納蘭春枝摟著納蘭清清的胳膊撒嬌道。
「有事說事,沒事改開再聊,我要休息了!」納蘭清清推開妹妹的手說道。她現在可沒心情和妹妹聊家常。
「呵!呵!姐姐這話讓妹妹好傷心喲。姐姐有什麼煩心事呢?也許作妹妹的能幫你呢?」納蘭春枝盯著納蘭清清的眼睛說道。
「沒有!」納蘭清清直視著她,擺了擺手說道。
「是不是在找這個!」納蘭春枝拿出一隻竹馬死死的盯著納蘭清清的反應。
那是老山溝特有的墨竹雕刻而成。在火車的時候納蘭清清還看見那山裡的少年,在細心的雕刻。
「不是!」納蘭清清心裡閃過一絲難過,而後淡淡的說。
「呵呵。這鄉巴佬可真有趣,拿了一大堆土玩意過來。他哪裡知道,人家劉總才不稀罕呢?還眼巴巴的送來挨罵!。」
納蘭清清大聲吼道:「夠了!」
「呵呵,姐姐生氣了喲!」納蘭春枝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說道。
「你到底想怎樣?」納蘭清清氣得臉也發紫恨聲說道。這個妹妹一直在挑戰她忍耐的極限。
「呵!呵!我能怎麼樣呢?我不過一個小姑娘,哪能比得上財大氣粗的劉總呢?」納蘭春枝老實不客氣的譏諷道。
「你要什麼?是錢嗎?你要多少?五十萬還是一百萬!」納蘭清清憤怒的吼道。
「唉喲,剛說你財大氣粗,你就拿錢壓人了。」納蘭春枝的指間摩挲著竹馬戲虐道。
「你……」納蘭清清氣得血氣上湧,指著妹妹說不出話來。
「唉!算了,不逗你玩了!你啊,從小到大都這個樣子,明明想要的東西,老是顧忌這顧忌那,一點都不爽快,做人太假不好!」納蘭春枝,很享受姐姐那失控的表情。能讓一個掌握數十億資產的老總失控是多麼艱難的事啊,而她卻能輕易的做到。
「你想拿它換什麼?」納蘭清清皺了皺了皺眉頭冷冷的說。
「交換婚約!」納蘭春枝直視她的眼睛說道。
「休想!」納蘭清清豪不示弱的說道。
「咯!咯!逗你玩呢?一大堆破爛玩意,我才不稀罕呢?」
「李媽,把那包破爛玩意給大小姐送上來!」納蘭春枝轉身說道。
「還有你手上的東西!」納蘭清清指著那件竹馬說道。
「唉喲!我的姐姐呢!我勞心勞力了一場還不應該得點好處嗎?
「你想要,就拿去。不用拿他的事威脅我,我與他從今往後沒有任何關係。你怎麼想我也不管。」納蘭清清懷有恢復了一貫冷靜說道。
「喲!喲!劉大小姐火氣又上來了,就不怕嘴角起泡,到時嚇壞了新郎嗎?」
「別墨跡了,我困了」納蘭清清揮了揮說道。
「唉喲!卸磨殺驢啊」
納蘭春枝自討沒趣的出了門。
十分鐘之後,李媽扛著一個麻布口袋進了門。
「小姐放哪兒?」李媽問道。
「地上」納蘭清清說道。
李媽放下東西就走了。
納蘭清清打開了包袱,那裡面都是一些吃的東西。
有張母包的臘肉,熏魚肉,竹筍,還有花生米。她撥開幾顆花生米,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就想起那個一臉壞笑的傢伙。想起她滿身鮮血的樣子,想起他臨走時傷心欲絕的眼神。
原來有一種思念叫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