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六十一章 若想解脫，唯有自救 文 / 鬼眼天下
那一絲細微的聲音越來越盛，但林君武卻沒有再行一步，而是停住了，一動不動。
方天藍在其背後一動不動，有些奇怪的看著林君武。
在她的眼中，此時林君武的背影不再是落寞和悲傷，而是一種難以觸摸的虛幻。
這個虛幻彷彿將林君武從存在扭曲成不存在一般，林君武走過的地方會引起一陣虛空的波瀾。
而這些波瀾卻又像是不存在一般，唯獨她可以看得到。
此時在林君武耳邊那一絲細微的召喚聲音已然像是一個人在他耳邊低語了。
語氣也從一開始的虛無化作為急切甚至於是隱隱的憤怒一般。
「來！來！過來！快過來！」
這細微聲音突然轉變，宛如急促的喘氣聲音一般，瞬間爆發，著急的語氣都有些讓林君武心靈產生一些波動了。
然而也僅僅只是波動罷了。
林君武眼中的世界依然是落雪的情景，然而他的眼睛不時閃過一絲異光。在這絲異光的閃爍之下，落雪情景似乎慢慢向後移動一般。
在遙遠無際，甚至於遙遠的遙遠依然是漫無邊際的雪的地方似乎突然出現了一些什麼一般。
林君武身子稍微往前傾斜，彷彿覺得這樣可以看到那突然出現的東西一般。
然而無論他怎麼傾斜，都沒有一絲的作用。
林君武沉默了，眼中的異光也不再閃爍了。
落雪情景依然是那般。連同方天藍也停下了身子。
如若不是那越來越急切的聲音的話，恐怕連林君武都會以為時間停下了。
可惜，沒有。
所以林君武才會在心中說道：「不必等我了。」
那著急的聲音彷彿能夠聽到林君武心聲一般，那急切的聲音瞬間化作不信以及憤怒。
「怎麼會不等你？快來！快過來！」
林君武聞言又是沉默，那著急的聲音再響起了幾次後，他才說道：「你的聲音我很熟悉，尤其是那一種不甘和悲傷彷彿我在哪裡聽過一般。」
「可是，我不記得。什麼都不記得，所以你不必等了。」
林君武的話語彷彿瞬間擊中了那著急聲音的軟處一般。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林君武你騙我！還有你也騙我！」
那著急聲音此時語氣沒有了憤怒著急等等，只剩下了失神和迷茫。
哪怕是後面那兩句都好，林君武聽到的唯有迷茫，彷彿是深信不疑的人突然說了一個彌天大謊一般，留給自身的是迷茫而不是憤怒。
林君武又是一陣的沉默，好久過後他才說道：「我沒有騙你。而是你不值得去等待。我不知道你在等待著是為何。但是我能感覺到你的不甘和悲傷。這兩種感覺帶來的不應該是等待。」
「若想解脫……自救吧。」
「自救嗎？」那聲音低低的說了這三個字，接而一個瘋狂之間帶有著無盡悲傷的笑聲響徹在林君武的耳邊。
「幾百年了，到最後遇到了才發現始終是我理解錯了……不，更應該說是錯了，都錯了……若想解脫，唯有自救！說的好！說的好啊！」
那聲音一邊說著，一邊瘋狂的笑著。然後笑著笑著聲音慢慢降低了，直至消失了。
林君武感覺到的不甘和悲傷也逐漸消失了。
魂，也散了。
此時前方突然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嘿，那兩座雕像怎麼哭了？」
林君武聞言過後，眼睛閃過了一絲異光，抬頭一看，便是看見那兩座書生雕像臉上多出了兩條水痕。
這兩條水痕林君武不知道是雨還是所謂的淚水。
而他也不想知道。
林君武微微搖頭，往春月城而去。
而此間方天藍此時依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些什麼，在她的眼中她只看到林君武停住了身形，然後隔了一會又向著春月城而去。
方天藍張了張嘴巴，最後又猶豫的沒有再說話。剛想追上去之時，她眉頭便是一皺，苦笑了一聲。
…………
此時林君武正一步一步往春月城而去，原本注視雕像的目光已然放下了。
他不知道雕像是什麼，也不知道那個聲音主人是誰。但是他知道與他有關。
整個天下彷彿許多人認識他一般，而他卻是對他們一無所知，所以林君武才會那般說。
無論是誰在等待他，他也無法去幫助他。如同林君武所說的那般，若想解脫，唯有自救。
林君武知道也許自己去問，那聲音會告訴他很多。但是林君武不願意，他要過的不是別人給他安排的，而是他要做的。
若想得到答案，那就要自己去尋找，而不是聽從別人安排的答案。
所以林君武明瞭，所以那兩座雕像明瞭。
所以林君武沒有幫那兩座雕像，所以那兩座雕像魂散了。
此時林君武已經走到雕像底下了，放過過去，時不時會有一身勁裝，氣息內斂卻足以讓人看出不凡的衛兵從中走過。
而人站在黑色材料製作的雕像之下又像是感覺到兩座大山在其頭頂一般。
哪怕是林君武也感覺到一股巍毅和氣派。失去了魂的雕像，沒有了原來的哀傷和不甘，只剩下人類塑造的威嚴罷了。
林君武搖了搖頭，從雕像底下走過，在他走過之後，那兩座雕像臉上的淚水才是掉落了下來。
砸在地上，淚水化作了碎液，看起來就像是碎了一般的銀河。
此時踏入春月城的林君武眼睛之中透出了平淡。
在其眼中整個春月城就像是被人所覆蓋了一般，放眼看去全是實力不凡的武者。
這些武者之中實力最弱的也是先天後期被長輩拉出來見識的年輕人甚至於是小孩子。
而林君武就像是一個異端一般，修為弱到只有先天兩重，無論怎麼看都不夠資格入春月城。
只是此時卻沒有在燕京底下一開始的那種鄙視的目光。只因為這些能入春月城的武者都是有些智商的。能夠進入春月城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不會太差。
先天兩重也許只是掩飾。這在春月城中也不算罕見。只是大多數人都是顯露真實的修為罷了。
林君武再掃看了一眼後，這才是發現靠近雕像這邊的房屋已經好像有人居住了一般，往上而去，也便是鎖鏈那邊似乎也沒有多少的房屋了。
春月城裡的建築都是普通的房屋，起初所想也只是滿足來人的居住問題罷了。
不過現在看來房屋也並非很充足，畢竟原本設想好的四個城池此時只剩下一個供人居住了。
春月城雖然大若洛陽一般，但是天武大陸要給大宋皇朝面子的人不在少數，從聖人強者都來了三個便可見一斑了。
林君武掃看罷，便想先去鎖鏈那個方向尋找一個最偏僻的房屋暫時居住，以免發生最後房屋都被佔去的情況。
就在其思索完畢之時，一個有些猥瑣的老者便偷偷的靠到林君武旁邊說道：「這位朋友，看樣子你是新來春月城的吧？」
林君武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明白老者所為，但是仍然回答道：「嗯，不知道閣下有何事呢？」
猥瑣老者聽到林君武確定的回答過後，他一雙渾濁間帶有猥瑣的眼睛瞇了一下，低聲說道：「這位朋友，既然你是新來的，那麼肯定沒有選好房屋對吧？要不要加入我們散人協會啊？只要一顆中等靈石作為入會費，以後你房屋的安全問題我們散人協會會保護妥當！」
散人協會？保護房屋？林君武聞言不由來了興趣，隨手從儲物指戒中丟出一顆中等靈石給猥瑣老者後便說道：「靈石先給你，你給我說說散人協會是什麼？」
猥瑣老者接過中等靈石後，稍微掂量了一下，暗中將之收入儲物指戒之中後笑瞇瞇的說道：「這散人協會我們這些單獨行走大陸的人建立的。實際上是應對這一次招親大會一些問題才建立的。裡面都是我們散人的兄弟，在春月城一般都是維護會員房屋安全問題。」
林君武聞言眼睛不著痕跡的掃了一下猥瑣老者以及剛才經過的衛兵，接而又是說道：「房屋安全問題，這不是衛兵搞定的嗎？」
猥瑣老者眼睛掃了一下衛兵，然後拉著林君武的衣袖，帶著林君武到了一個稍微偏僻的角落。
這時候猥瑣老者才是不屑的一笑說道：「衛兵保護房屋安全？呸！想都不要想！這些衛兵是燕京中派來的，他們唯一接到的命令就是維護秩序罷了。像是一般的爭鬥衛兵都不會管，更何況是房屋問題？」
林君武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接口道：「你的意思是在城中只要不太過，什麼都可以做？」
猥瑣老者愣了愣，然後有些讚賞的看了一眼林君武說道：「就是這樣。只要不在那些衛兵眼皮底下，還有收拾乾淨的話，你殺人都行。這也是為何成立散人協會的緣故了。畢竟我們這些沒有勢力的武者一個人很難去應對那些有勢力的武者。」
老者說到這頓了頓，接而又說道：「這也是要讓我們抱成團應對接下來房屋爭奪的問題了。」
「房屋爭奪問題？」林君武眼睛微微一瞇，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
老者點了點頭說道：「對，房屋爭奪。在春月城晚上不能夠露宿街頭的，一旦衛兵發現就會將之轟出春月城。所以在春月城有一間房很是重要。」
「而在這裡殺人都可以做，房屋自然也可以搶。你也看到人越來越多，以後必定房屋不夠。所以我們才會成立散人協會用以對抗未來可能發生了後來的勢力武者爭奪房屋行為。」
林君武聽罷若有所思的點頭，接而他便想道這些事情恐怕燕京的人早就想到了，而現在的情況恐怕也是他們要的結果。
四個城池只剩下春月城這恐怕是燕京也沒有想到的，但是燕京中人也隨之想到了一個策略，或者說第一個考驗。
那就是以爭奪房屋來決定參與招親大會的人數。
一個春月城無法容納四面八方的武者，這是不用想都知道的。明知道如此，燕京還是讓衛兵那般做，很顯然就是限定人數了。
至於沒有房屋只是轟出春月城林君武決然不信，在最後燕京或許就會宣佈唯有在春月城中的人才能進入燕京等等的條約。
這些林君武能夠想到，別人也能夠想到，所以才會有散人協會的產生。
想罷，林君武開口問道：「散人協會現在有多少個人？」
猥瑣老者微微一頓，然後偏頭想了一會，然後才說道：「加上你，五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