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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上者罰謀,攻心為上 文 / 小姨子慢走

    很多年前,當那個沒有給白磊留下絲毫印象的那女離開白家村的時候,當白磊被白家村裡的老老少少罵做野種的時候被比他大的孩子欺負的時候,白磊就知道只有他的拳頭大了才能不受欺負。

    楞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白磊就是那種不要命的。

    來到大廳時,老遠就看到了幾個看起來很斯文的年輕人聚在一起又說又笑的,很熱鬧。錢光明坐在中間,看到白磊走過去笑著點了點頭。

    心裡已經有了決定,白磊也不需要做出那種低人一等的姿態,看到錢光明身邊坐著幾個衣著有些暴露的女人,很隨意的走過去打了一個招呼,「錢少今晚好興致啊。」

    紅姐沒有跟白磊一起過去,隨便找了一個旁邊的空位,一個人喝著酒。用紅姐的話說就是她相信白磊能處理好這樣的小事,就當是給白磊一個鍛煉的機會。

    「早就聽說錢大少被人給拒絕了,今日一見果然是與眾不同啊。」與錢光明隔了兩個位置的一個男子說道,臉上的不屑不言而喻。

    「這位倒是說笑了,我這人有自知之名,祖上沒中下什麼大樹,現在也不能呆在樹底下乘涼,又怎麼能跟各位相提並論呢。」白磊表面上放低姿態,笑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們這些人就是躲在大樹底下乘涼的?」一個看起來有點狂放不羈的年輕人,輕彈著煙灰。

    「我不是這個意思,各位還請不要對號入座。」

    這個下馬威來得好,就是找錯了對象,要是讓他們知道白磊是唯一一個能跟白家村潑婦徐白鳳吵上三天三夜而不落敗的高手的話,他們可能就不會在言語上攻擊白磊了。

    氣氛似乎開始變得有點凝重,錢光明也沒有想到才短短一天時間白磊為什麼會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笑著站起來打破僵局。

    「各位不要開玩笑了,能坐在一起的都是朋友,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隨著錢光明的一一介紹,白磊也大致瞭解了這些人的來路,第一個說話的人叫張鵬,民生集團副總經理。第二個是市長的兒子,林宇中,說的好聽是剛從國外唸書回來暫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崗位,其實就是一個還想在風月場所多流連幾年的官二代。其他幾個人話不多,白磊也就是點了個頭混個臉熟。反正圍坐著的這一圈除了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今天讓幾位一起來喝酒,就是想大家認識一下,以後也好有個照應,萬一哪天碰上了別鬧出什麼不愉快。」錢光明舉起酒杯向大家示意。

    白磊心裡冷笑,很明白錢光明來這一套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想把他的實力拿出來曬曬,讓白磊知難而退,乖乖投到他的麾下,不戰而驅人兵,上者罰謀攻心為上。兵法果然是好東西啊。

    「不知道白大少祖籍是哪。」林宇中嚥下嘴裡的紅酒問道。

    「就是山東的一個山溝裡,窮的不提也罷。」

    「哦,那一個人來到大城市裡混日子不容易吧。」

    「還行,就是這裡寵物多,整天都有一些主人栓不住的狗啊貓啊閒的沒事就想來咬我幾口。」

    「就是就是,現在整天都能看見那些畜生,前幾天我還開車壓死了一個。」這個人叫李少龍,長得五大三粗的,說話也是大大咧咧的。

    白磊笑而不語,端起桌上的酒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錢光明臉色有點難看。在坐的人除了腦子不拐彎的李少龍之外其餘人都能聽出來白磊話裡的意思。

    「好了,別說這些沒有興致的話。」看到李少龍說起來沒玩沒了的,錢光明不得不站起來讓他打住。

    「什麼意思嘛,連句話也不讓說,就你們這樣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的就有興致了?」李少龍看起來有些惱怒,坐下來一個人喝悶酒。

    白磊看著錢光明有點泛青的面色心裡對這個李少龍也產生了興趣。這是個爺們,白磊喜歡,換個場合說不定白磊會和他斬雞頭燒黃紙,雖然現在是處在對立面上,但凡事都沒有絕對。白磊早就想好了,只要你出招就會有漏洞,而這個李少龍就是他們這個圈子的漏洞。

    「這幾天一直就聽錢少說你是能文能武的,聽的我耳朵都大了,趁今天這個機會不如就請白少亮一手給我們開開眼吧,我們也都是文雅人,白少就上台給我們哥幾個唱首歌吧。」張鵬笑道,看起來像是真的很佩服白磊的樣子。

    唱首歌是很簡單,但意思不一樣,只要白磊按照張鵬說的唱了,白磊就跟那些玩雜耍的猴子沒什麼區別了,在這些人眼裡,戲子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我五音不全,還是不掃各位的雅興了。」白磊略表歉意道。

    「那你到底是唱還是不唱呢?」張鵬身子湊前,滿臉的陰森。

    白磊顏色逐漸變冷,一旁的錢光明假裝沒有聽見兩人的對話,跟一旁的女人**。好手段啊,對於白磊這麼一個無根無底的人來說,用他們雄厚的資本來欺壓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上去唱吧,我也挺想聽你唱歌的,就當是為我而唱的。」紅姐走到白磊身邊,輕笑道。紅蜘蛛的名聲不是白來的,她知道什麼時候應該給男人一個台階下。

    錢光明緊盯著紅姐,很美麗的女人,但又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能走到他這個地位的人不可能不懂得越美麗的東西毒性越大的道理。

    白磊點了點頭,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慢慢走到大廳。

    音樂戛然而止,白磊手持二胡坐在一把椅子上,全場的燈光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

    「遍地開花,程江南,南來北往,寡婦心腸,京城裡的偏房千手歲,東北頭的經商,西北的王,還有那深山野林的嘯天狼……」

    白磊閉著眼睛唱著,活脫脫一個老北京天橋底下以賣藝為生的瞎眼藝術家。

    半京劇式的唱腔,抑揚頓挫的曲調。這首曲,老頭子唱了十幾年,他就聽了十幾年,以往他獨自練習的時候總是感覺唱不出老頭子的那種味道,今天也算是文曲星下凡。白磊想起從小到大受到的白眼,想到剛來西安時食不果腹的遭遇,想起以往的種種。

    遼闊,蒼涼,甚至是還有點委屈,像是一個剛離開母親獨自生活卻又被獵人追殺的幼狼。但是狼會成長,獵人卻在衰老,總有一天幼狼會報仇的。

    一曲唱罷,鴉雀無聲。

    雖然白磊沒有讓人失聲痛哭的唱功,但這一曲也足以讓不少人去反思。

    等白磊回到桌上,錢光明因為有種把握不住紅姐的感覺,所以領著他那些人早早的離開了。離開的時候李少龍也不忘拍拍白磊的肩膀,說了句『像個爺們唱的。』

    「他算個爺們。」白磊低聲說道。

    老頭子說過,這個曲只有骨子裡還有幾分血性的人才能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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