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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君子藏器於身 文 / 小姨子慢走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邪惡在滋生。

    「他不就是一個暴發戶的兒子嗎,裝什麼裝,敢跟老子搶飯碗。」

    說話的人是趙平安,保安部副主任,長得一副窮酸相,大老爺們長了一個女人特有的水蛇腰。原本自以為老主任退休後他就會理所當然的坐上保安部主任的位子,誰知道現在不明來路的白磊在這個時候橫插了一槓子。有的人心眼小,心裡裝不下東西。

    躺在床上對著被子干使勁的白磊此時還不知道已經有人看他不順眼了,喘著粗氣,對著被子變換著姿勢做了半個多鐘頭的慘無人道後才安穩下來,點上一根煙,心裡開始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別跟窮人談理想,有錢人的想法叫理想,窮人的是夢想,做夢的時候想的。但是不管如何也要有最起碼的一個目標,太大的目標白磊還不敢觸及,眼下還是現在酒店裡站穩腳,至於一些大的方面比如說混到一個別人難以企及的高度還需要慢慢來,飯要一口口的吃,吃急了會噎死。

    「趙哥,我也覺得這小子不咋地,看著他那副德行心裡就來氣,要不咱給他來個見面禮?」

    「隔牆有耳啊,張子,學著點吧。」

    「嘿嘿,您說的在理。」

    娛樂部最熱鬧的是那間酒吧,一到晚上就是烏煙瘴氣的人山人海,看著那些花枝招展的紅男綠女,白磊想起了家裡以前養的那頭老母豬,一到發情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個德行,屁股扭來扭去的,別提有多麼風騷。

    「白哥,你來了,是不是看上哪個妞了?」王順一臉壞笑的道,頭頂上不到三毫米的頭髮卻強行用嗜喱水讓它站直了,遠遠看去就像是剛從非洲回來的華裔雜技表演藝術家。沒辦法,這人就是自來熟,說上一次話也能整出個親兄弟的熱乎勁。

    「沒事,我隨便轉轉。」

    「不用擔心,這裡一直挺安穩的,都是一些家裡有錢的兔崽子來這裡尋歡作樂,偶爾也就是有那麼一兩個爭風吃醋的也都是些繡花枕頭,還沒等站到跟前就慫了。」

    王順雖然來的時間也不長,但懂得察言觀色,知道碰到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幾個月下來倒是也混得有聲有色的。

    今天晚上算是白磊第一天正式上班,端人家碗受人家管,不管是做什麼第一次總想給人留下個好印象。

    趴在欄杆上,點上一根煙,透過有點泛青的煙霧俯視下面的群魔亂舞,心裡不禁感慨,還是大城市好啊,可以光明正大的摸人家屁股,這要是放到白家村還不得被追著罵到家門口?

    三娃子那兔崽子喜歡熱鬧,應該會喜歡這裡吧。快過年了,那幫兔崽子肯定又沒少折騰鄰村的雞窩吧。

    「我草你媽,老子是來找樂子的,來這裡還裝個屁純潔。」

    樓下一陣叫罵聲打斷了白磊的思緒,順聲看去,幾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坐在沙發上,為首的一個腳踩著前面的桌子,指著一旁坐在地上披頭散髮的女服務員罵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身邊的狐朋狗友也起哄者。

    王順想在這個新領導面前長長臉,罵了一句,朝下面走去。白磊一把拉住王順,搖著頭笑了笑,掐滅手裡的煙頭走了下去。

    白磊去扶起那個女服務員,幫她輕輕理了理頭髮,轉身對那幾個人模狗樣的年輕人笑道,「幾位怎麼這麼大火氣,招呼不周啊,今天哥幾個的消費算我的。」

    到底是讀過幾年書,這麼多年的文言文也不是白看了,這時候白磊也能說出幾句場面話。

    「你算什麼東西,把你們領導招來。」

    「我就是領導,新上任,各位還請給個面子。」

    「原來你就是那個新來的狗雜碎,今天這事也不怕跟你挑明了,有人說看你不順眼。想讓我們哥幾個來跟你說道說道。」

    話說到這份上白磊要是在聽不明白就該直接收拾鋪蓋回白家村得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但想找茬也應該先長好眼神。刁民的名號也不是白來的。

    看起來的牛叉的那人耳朵上的那顆藍色耳釘一直勾引著白磊的右手。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白磊笑了,從小喝山水長得比珍珠還白齒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妖異。

    「那哥幾個真就不能給個面子了?」

    「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憑什麼給你面子……」

    還沒等耳釘男說完,白磊一腳揣在他胸口上,連帶著沙發滾了好幾個圈,耳釘男更是在地上劃出了好幾米,趴在地上有出的氣沒進的氣。被殃及池魚的其他幾個年輕人連滾帶爬的站起來,怒氣沖沖的看著嘴角微微揚起的白磊。

    「你是想找死吧,知道他是誰嗎。」一個黃毛指著白磊的鼻子大聲吼叫。

    白磊右手輕彈出煙頭,迅速捏緊黃毛那根手指頭,嘎崩一聲。黃毛抱著被折斷的指頭蜷縮在地上,驚恐的看著白磊走到他面前蹲下。

    「疼嗎。」白磊順手把嘴裡的芙蓉王放到他嘴裡,「抽吧,能止疼。」

    黃毛顫抖著猛吸了兩口,尼古丁似乎真的能給這個剛受到斷指之疼的黃毛些許安慰。

    「好抽嗎?」白磊笑瞇瞇的問道,從桌子上的煙盒裡抽出十幾根煙,一起點上。

    黃毛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好抽就多抽點吧。」

    十幾根還在冒煙的香煙就這樣被塞進了黃毛的嘴裡,黃毛肚子一股一股的,想吐出來,卻被白磊堵住嘴,只能在那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旁邊其他幾個原本還想找白磊麻煩的年輕人看到白磊的凶悍架勢頓時有點蒙,也顧不得上前去救下正在受虐待的同伴,退到一旁扮演起了旁觀者的角色。

    「對不起啊,我不小心燙著你了。」說著白磊從桌子上拿起一瓶還沒有開封的啤酒,打在了黃毛頭上。啤酒和腦袋上流出來的血混合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妖艷。黃毛疼的說不出話來,蜷縮在地上直哆嗦。

    白磊站直身子,左右活動了一下肩膀,朝剛才那個很牛叉的耳釘男走去。連血帶肉的撕下他左耳上的耳釘,帶尖的皮鞋踢在了他下巴上。耳釘男直接昏了過去,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後果?那是以後的事情,白磊不會去想,白磊信奉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動我一指,我費他一肢。

    「帶他們倆走吧,你們還太小了,以後別沒事找事。」

    扔下不疼不癢的話,白磊像是沒事人一樣向樓上走去。

    城裡人就是不禁打啊,這才幾下子就成這樣了,看來以後手癢的時候還得找塊木頭,這次就當是揍山裡的畜生的。白磊心裡很清楚,今天這事兒明顯就是有人看他不順眼來找茬的,自己一個外地人初來乍到,能得罪誰會得罪誰,白磊心裡也都有數,但是沒憑沒證的也不好妄下結論,怎麼說來這裡工作也是托了紅姐的面子,要是真惹出了什麼事,到時候紅姐那裡也不好交代。

    「這小子下手夠狠,我喜歡,幫我打聽一下。」

    「怎麼,錢大少對他有興趣?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要不我現在就把他叫下來?」

    「不用,這種人不是能用錢買到的。」

    錢光明扶了扶金絲眼鏡,手指頭在下巴上勾了一圈,饒有興趣的看著白磊一瘸一拐的上樓,心裡暗歎著自己的運氣好,今天難得出來走動一下卻發現了這樣的人才。

    人的命天注定,只要是快骨頭,走到哪裡都會有狗跟著。白磊是塊硬骨頭。

    回到房裡,白磊翻開那本民國初期遺留下來的已經沒有封面的文言文巨著,取下那片做書籤用的楓葉標本,映入眼簾的是十個狂草毛筆字,筆走龍蛇,鏗鏘有力。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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