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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兩個人的晚餐 文 / 小姨子慢走

    白磊有點懵,坐在桌子上不知道應該把兩隻胳膊放在哪,總覺得身上的西服很重,壓的他喘不過氣,長這麼大身上也從來沒有穿過買過的衣服,隨便割上三尺布就能糊弄上好幾年。

    不要嫌棄農村人的拘束,這是一種謙卑。

    桌子上的東西不多,一杯原封未動的紅酒,一盞白熾燈,四菜一湯。

    對面的紅姐隨意的搖晃著手裡的紅酒,透過乳白色的燈光注視著白磊不知所措的樣子,眼神裡也沒有絲毫瞧不起。紅姐很好奇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為什麼會有兩種截然相反的性格,餐桌對面的那個人是一種,鐵柵欄裡是一種。

    「我能不能把西服脫了。」

    「為什麼。」

    「總感覺像是偷的。」

    紅姐笑得花枝招展,粉紅色的連衣裙遮不住胸前的肉隱肉現,右手托著下巴緊盯著白磊的一舉一動。

    白磊暗罵自己不爭氣,白家村裡揮斥方遒的勁頭去哪了,揍那些兔崽子的精神勁去哪了。怎麼說現在也算是一個知道女人是什麼滋味的老爺們了。

    是格格不入還是不拘一格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氣氛顯得有些沉重,也不知道紅姐是有意還是無意,說了句要去洗手間後就離開了。白磊長舒了一口氣,左右查看四處無人後立馬拿起原本準備丟到垃圾桶的舊衣服換上,輕輕撫摸著妮子大衣上破損的袖口,心裡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紅姐從洗手間裡回來後看到白磊身上那件紅色妮子大衣先是一愣,搖著頭坐了下來。她借口去洗手間本來就是為了給白磊一段調節和適應的時間,只是沒有想到白磊這令人啼笑皆非的適應方法。她是個懂得男人的女人,知道有些事應該裝作沒看到。

    「乾一杯吧。」

    紅姐端著酒杯朝白磊示意了一下,左手很有節奏的輕點的餐桌桌面,一點也不急促。

    看著面前的那杯紅酒,白磊想起來第一次偷喝老頭子二鍋頭的經歷,年少輕狂不知酒烈,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喝掉了大半瓶後胃裡火燒火燎,接著就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老頭子給灰背喂完食後回來看到倒在地上的白磊,再看看一旁的酒瓶,心裡就全明白了。老爺子事後也沒有因為白磊偷喝酒而不高興,反而是滿臉的讚許,說什麼年輕人嗎,就應該什麼事都嘗試一下,肚子裡裝不下烈酒的男人算不得是個真正帶把的。

    想起了老頭子的話,白磊心裡有了底氣,老頭子在他心裡一直是個運籌帷幄的神仙人物。

    「干。」

    白磊握緊酒杯一飲而盡。

    是苦的。

    白磊不懂品酒,嘴裡吧唧了一下殘存的紅酒,雖然有點甜,但也比不上老頭子的正宗五十六度牛欄山二鍋頭。二鍋頭是好東西,喝完了會讓人有種天下捨我其誰的衝勁。

    書上說人活在世上就是為了體驗一把生活的酸甜苦辣,老頭子的二鍋頭是辣的,紅姐的紅酒是苦的。

    男人當喝酒,當喝烈酒。烈酒能刺激男人骨子裡被生活磨滅的所剩不多的鬥志,不要介意男人耍酒瘋,女人的心事可以跟閨蜜說,男人的心事只能跟酒說,借酒澆愁愁更愁,傷心事下酒,醉得更快,醉得更凶。

    紅姐苦笑一聲,暗罵了一句有你好受的。重新端起酒杯喝光了剩餘的酒。

    喝完了酒,白磊心裡也鎮定的很多,看著滿桌子這輩子未曾嘗試一口的佳餚,白磊忽然有種為紅姐赴湯蹈火的念頭。錙銖必報和睚眥必報雖然只差了兩個字但是其中的意思卻是相去甚遠。山裡人實誠,知道報恩,就算是狼也不會是白眼狼。

    兩人邊吃邊聊,滿桌子的飯菜也差不多是被白磊一個人吃光的,旁邊的兩個空酒瓶也差不多是被紅姐一個人喝光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紅姐就是喜歡和這個人多呆一會,哪怕是知道她的這個舉動可能會讓他覺得她是一個輕浮的女人。有的人喜歡展望未來,有的人喜歡活在回憶裡,紅姐就是一個喜歡活在回憶裡的女人。商海沉浮了這麼多年,累過,疼過,也醉過。女人終歸是女人,外表看起來多麼光彩照人,其實心裡也想有一個能讓她偶爾撒撒嬌的男人圍繞著自己。

    「我美嗎。」紅姐癡癡地笑著,今天好像把她曾經失去的笑容都找了回來。

    怎麼可能不美呢?曲捲的長髮隨意的散亂在肩頭,下巴抵在手臂上,怎麼看都是那麼美,那麼媚。是一種稍顯醉意的媚態。

    蕩漾了,真的蕩漾了,心也蕩漾,下邊也蕩漾。

    「美,很美。」

    白磊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三個字,再次不爭氣的低下了頭,順便伸手擺正了褲襠裡的物件。

    「那你為什麼不敢抬頭看我?」

    「太美了,不敢看。」

    白磊發誓,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竟然會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這要是傳回白家村讓三娃子他們知道了還不得笑話他大半輩子。這個妖孽般的女人長得鬼斧神工,讓白磊鬼使神差。

    「抬起頭來,看著我。」

    紅姐真的醉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有點撒嬌的味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看得順眼的男人,就當是發洩一下吧,哪怕對面的這個男人僅僅是在容貌上跟她心底那個影子有點像。

    白磊緊握著筷子,也沒多想,順從的抬起了頭,但是他忘了一件事,他不是唐僧沒有唐僧身處女兒國時候的定力。而且對面的女人是不折不扣傾國傾城。

    「以後不要這麼拘束了,做大事的人要鎮得住場面。」

    「嗯。」

    「讓你看的時候你不看,不讓你看的時候你偷看。」

    「嗯。」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嗯。」

    四目交匯之際,白磊神魂出竅。把他從出生開始見到的女人都跟眼前的這個女人做了一個比較,最後得出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結論,這個女人放到洗頭房裡一晚上能值上一萬塊吧。

    這不是作踐,這是一種別出心裁的褒獎,一萬塊是多少白磊不知道,但應該是天文數字,從小到大白磊都一直聽說用錢能換女人。

    紅姐有點惱怒這個不懂情趣的傻子,起身想要離開。紅酒的後勁也終於在這個時候得到了完美的體現,手扶著額頭朝一邊倒去。

    白磊衝上前去,抱住這具已經開始發熱的胴ti,柔若無骨的身軀讓他腦子裡出奇的冷靜下來。

    「紅姐,你喝多了我送你去休息。」

    這樣一個場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後面該發生的和不該發生的事情。

    紅姐像個小女孩一樣癱軟在白磊懷裡,一步步的向臥室走去。短短的幾步路卻讓紅姐心裡想了很多,男性身上特有的氣味讓她心神恍惚,醉眼朦朧時兩張同樣的秀氣面孔重疊在了一起。

    醉了,就放縱吧,算是對過往遺憾的一種補償。

    當躺在床上的那一刻,紅姐心裡也跟平常的小女生一樣,憧憬,恐懼,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這個男人撲倒她蹂躪她。

    白磊看著雖然閉著眼但眼皮一直在亂跳的紅姐嘿嘿傻笑著,輕輕幫她理了理額頭上有些散亂的頭髮,蓋上被子,走了出去。

    其實白磊心裡很渴望能夠豁出去做一次畜生,剛才抱住紅姐的時候,胯下硬邦邦的物件抵在紅姐柔軟的臀部上,白磊也想到過要不顧一切,沒有人不喜歡肉貼肉人壓人。但有的東西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瀆的,人貴有自知之明。

    回到客廳,白磊掏出來從保安手裡搶來的紅塔山點上一支,心裡開始苦惱。

    今晚,我該睡哪呢?

    床上的紅姐突然睜開了眼睛,一滴滴眼淚慢慢的滑落,笑著看著窗外。

    外面北風刮得呼呼的響。

    不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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