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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山外的世界 文 / 小姨子慢走

    還是那件暗紅色妮子大衣,還是那條藍色的露著兩隻雪白腳踝的麻布褲子,亂糟糟的頭髮,黑白分明的眼珠。短了幾寸的左腿走起路來總是讓人感覺到好像是路不平。一米七的身高配合著那一身的行頭,怎麼看都能讓人聯想起猥瑣這兩個字。

    從山東白家村一路走到xa,對於一個第一次走這麼長路的山裡人來說,這一路走的很長,很陌生。身上帶著人命案子,不敢走大路。拖拉機農用車,其實也就是別人看他可憐才勉強能捎他一段路。

    心裡一直憋著一股勁,恨勁。

    城裡人多,狗雜碎也多。露宿街頭,好不容易在天橋底下找到個容身之處的時候卻還要交地鋪費,更可笑的是跟白磊要地鋪費的人竟然還是一幫同樣流落街頭的乞丐。挺滑稽的,此時的白磊也跟乞丐沒什麼兩樣,乞丐何必為難乞丐。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規矩,規矩也是人定的,大城市水深,誰的道行高誰說的話就是規矩。上了十幾年的學到現在愣是不知道自己學了什麼,十幾塊錢一本的語文教科書上也沒寫在類似於xa這樣的大城市裡該怎麼活下去。白磊只記得語文教科書上面老是寫大城市裡喜歡互相幫助,喜歡助人為樂。

    「騙子。」

    白磊發了一句牢騷,把撲在地上準備睡覺的妮子大衣套在身上,頂著刺骨的寒風走出了天橋下面的橋洞子。

    想在人海茫茫的xa城裡找到一個少了一根指頭的馬三炮無異於大海撈針,畢竟沒有誰會在這大冷天裡伸出手來讓你瞧個痛快。

    那塊玉貼上放在胸口,挺暖和的。

    臘月十四了,能聞到年味了。往年這個時候白磊應該是躺在熱乎乎的炕頭上指揮者一群以三娃子為首的兔崽子到山上去逮野雞。很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味道。

    農村過年都喜歡吃雞,家裡養的還指望著它下蛋,捨不得吃,山上的野雞味道也很好,就是瘦了點。

    白磊搖了搖頭,貪婪的吸吮了一下散佈在空氣裡的香味。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凍不死也會餓死,老頭子還說指望著他回去養老送終的,那個一輩子老實巴交的爹白長平這個時候恐怕站在家門口望著村東頭的小路看看有沒有白磊的身影吧。

    「xa,不錯的地方,等著老子來征服你吧。」胡亂的搓了搓臉,白磊融入了車水馬龍的人流裡。

    大城市裡很熱鬧,很多人都喜歡在外面溜躂溜躂。這比白家村裡那些一到晚上就知道關上燈在自己老娘們身上發洩多餘精力的大老爺們有意思的多。

    五彩繽紛的燈光照不進那些黑暗的角落,也照不出人來人往的人群中有哪個人是包藏禍心。

    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像個爺們。老頭子曾經這樣說過。

    昂首挺胸,視死如歸。

    就這樣,白磊走進了一家看起來裝修的異常豪華的大酒店。

    「滾出去,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這裡是什麼地方?」

    是一個穿制服的,白磊認識肩膀上的那兩個字,保安。

    白磊從小到大對穿制服的就沒有什麼好印象,不說別的,看到那些人狐假虎威的德行白磊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想做保安。」

    想要做大人物就要先從小人物做起,白磊一個要學歷沒學歷要資力沒資力的三五產品,想要在大城市裡混口飯吃,也許保安就是一個不錯的職業。

    人可以窮,但志不能短。狼都是喜歡站在高處受到別人的畏懼和仰視的。

    「你?」

    制服男玩味的打量著白磊瘦小的身板,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用一種上位者的姿態。

    「該去哪去哪吧,這裡不是小孩子來的地方。」

    制服男說完轉身離開。

    「我能行。」

    從頭到尾,白磊都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那張滿是鄙夷的臉孔和前面美得像仙女的迎賓小姐。他怕一抬頭那份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再次消失一空。努力讓自己腦子裡空起來,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手放在身後,緊緊地攥在一起。

    「來勁了是吧,皮癢癢了是吧。」

    制服男掐滅煙頭,聲調越來越高,走上前去一把抓住白磊的領口,拖著朝門口走去。

    有些事結局是早就已經注定的。

    八歲的白磊第一次跟老頭子練把式時,老頭子就是這麼一個動作。

    「男人的志氣都在胸口,不能被攥住。」這是老頭子的原話。

    為了這一句話,白磊在三娃子身上演練了無數次,直到三娃子打死都不跟他練的時候白磊臉上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右手向上一推,中指扣住胸口那隻手的虎口處,拇指從他的食指和拇指中間穿過,手腕用力一轉。

    嘎崩一聲,制服男癱倒在地上,抱著那個大拇指已經斷了的右手哭天喊地。

    狗有狗的尊嚴,狼有狼的血性。

    白磊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下唇,對著制服男嘿嘿的笑著。

    看的出來大城市裡的人就是有見識,就算是那些露著大半大腿的迎賓小姐也沒有驚慌失措,其中一個皺著眉頭打量了一下白磊,轉身朝裡面走去。

    白磊沒有害怕,緊盯著迎賓小姐婀娜多姿的身段,特別是大腿根部的地方,心裡不住的歎息,這樣的女人一晚上五十塊錢應該下不來吧。

    五十塊錢是山東鄉下的婊子價,白磊聽說的。

    很快,迎賓小姐就領著五個同樣的制服大漢走過來,把白磊團團圍住。二話不說,就想給白磊點顏色。

    打架白磊從來沒有怕過,反正本來就是一無所有,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最多就是把身上這一百來斤放這。白磊不需要有什麼顧忌,招招往死裡招呼。

    狗拳是一條狼跟一群狗打架的時候練出來的,狼不怕狗多,越多越好,打起來還夠勁。其實白磊更喜歡叫這套四不像的拳法狼拳或者是打狗拳。

    白磊纏住一個大漢的胳膊,借力用力,朝旁邊一個鋼化玻璃扔去。鋼化玻璃應聲而碎,滿臉玻璃渣的大漢想拔掉卻又不敢動手,只能跪在地上咬牙切齒。

    迎賓小姐終於慌了,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雙手抱頭,開叉開到屁股溝的裙子遮不住大腿根部的春光。

    「操,什麼都不穿,不怕凍壞了?」

    白磊罵了一句,一腳揣在朝他撲去的大漢褲襠上。

    夠狠夠毒。

    這是旁觀者的想法。

    用一招就能搞定的二貨沒有必要費那個力氣多走幾個回合,這不是師傅教徒弟,不用心軟,該出手時就出手。

    白磊從地上撿起不知道是誰掉的煙,點上一支,透過淡淡的煙霧看著那幾個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大漢,嘿嘿的笑著。

    俯視的感覺真好。

    白磊走到剛才攥他胸口的制服男面前,輕輕吐一口煙在他臉上,還是那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現在你覺得我行嗎?」

    對待敵人就應該這樣,等他們爬到很高的地方時在狠狠的拽下來。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看著制服男有苦難言更不敢言的樣子,受盡各種苦楚的白磊頭一次感覺走出山溝溝的白家村是對的。雖然這下也算是闖了不小的禍,但也把這段時間一直壓在胸口的一口惡氣吐了出來。

    老子有腿,大不了跑,反正留在這裡找不到老頭子口裡馬三炮。

    俯下身子,朝迎賓小姐大腿根部瞅了幾眼,白磊滿意的朝外走去。

    白豆腐上長一塊黑木耳,還不如白芳的粉紅色好看。

    「這是怎麼回事!」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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