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懦夫行為 文 / 江湖老叟
甄妮聽了他的解釋,心情好多了,讓他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來,看樣子準備繼續深談下去,秦北風沖不遠處的周曉戈用唇語說道,對不起。她搖搖頭回應他,意思是不打緊。
秦北風對甄妮問道:「你的龐豐華呢?在這樣的時候怎麼看不到他了?」
「他?他就是你的一個替身,現在,我可沒心思搭理他。」甄妮望著西天被晚霞染紅的雲彩,悠悠說道。
秦北風差一點要拔腿跑掉,心想,你不愛何風,怎麼還跟我這樣糾纏不清啊,天,愛情一事,的確害人不淺,愛得深了要死要活的,愛的淺了,被人說成是薄情寡義,這個分寸可不好把握。說了幾句閒話,甄妮看他坐立不安的樣子,扭頭看到周曉戈,對倚在大樹下的周曉戈說道:「對不起,原來他的心思放在你的身上,我說他怎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呢。你走吧,阿風,我的心情好多了,不要為我擔心什麼。」
秦北風正想脫身,趁機給自己下台階說道:「那我走了?你也早一點回宿舍吧,如果心情不好,就去旅遊,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換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轉移一下注意力,你的心情慢慢就會好起來的。」
甄妮強自笑了笑,說道:「走吧,要不,周曉戈要著急了。」
秦北風看看她的情緒還算穩定,這才離開,想到何風為了感情去自殺,傻不傻啊?或許,他用情太專了,只愛甄妮一個人,愛了五六年,或許是六七年,上初中跟甄妮一見面就愛上了她,他學習的動力完全來自甄妮學習成績好,要追上甄妮,首先追上她的學習成績,當考上大學以後,兩個人遠隔千里,只有電話音信往來,不能近距離看到她的一顰一笑,不能跟心愛的人卿卿我我,看到甄妮有了另外的男朋友以後,心如枯槁,再也承受不住失戀的打擊,從首都回到南京以後十多天才自殺,正是受不住痛苦的折磨的結果。
秦北風很想問問何風,你在陰間,後悔了嗎?可惜,哥們兒的仙力不夠,就是後悔了,也不能把你拉到人世間來。
周曉戈看出他的臉色很嚴肅,問道:「你在想什麼?跟甄妮之間的愛情,還是怎麼拋棄我?」
秦北風嚴肅地說道:「我在想,如果,我離開了你們,會不會有人因此自殺?」
周曉戈嗤之以鼻地說道:「切,我不會,別人會不會,不好說,嗯,蘇蘭不會,尼姬不會,海蘭,更不會,唯一可能的是白瑪和秦笑,她們也許會,首先聲明,我連哭也不會哭。」
秦北風笑道:「那就最好了,你不哭,我才能更心安。」
不料,周曉戈卻淒淒切切地哭了起來,拍打著他的後背,說道:「我不許你死,你死了,我就找十個男人回來,給你戴十頂綠帽子,你死了,我不哭,你活著,我才哭,不許死啊,說定了,要死,先把我殺了,免得以後天天想你。」
秦北風歎氣說道:「你呀你,我不會死的,只能飛昇成仙,如果……」他沒再說下去,如果,飛昇不成,被九天玄雷打得萬劫不復,所有的一切都灰飛煙滅了,這個世界上彷彿從來不曾有過這個人。
周曉戈氣得跺跺腳說道:「你成了神仙?做夢吧你,等我頭髮白了,老得走不動路了,才許你成神仙,那時候,你就是在天上逍遙快活,也跟我沒有一點關係,否則,我在人間,你在天上,天人相隔,只能相望,不能團聚,肝腸寸斷,思念積鬱,人比黃花瘦,沒事在家裡看簾卷西風,想一想,我都想自殺。」
秦北風說道:「等你有了工作,精神精力投入進去了,忙得腳不沾地就不會有思念了,沒事的,我飛昇成仙之前一定會把你安排好的。」
「不許。」周曉戈緊緊拉住他的手臂,怕他說飛了就飛了,飛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回到家裡,秦北風用座機給唐和武打了一個電話,他和何風都在南京大學讀書,不是一個系的,何風讀天文工程系,唐和武讀大氣物理學系,應該瞭解何風自殺的事情。
唐和武正在食堂裡吃飯,電話裡面的雜音很大,他對秦北風說了句:「你等一會兒啊,我出去再說。」
出了食堂,電話裡面的聲音靜下來,唐和武說道:「是從宿舍樓的樓頂跳下來的,當時就死了,這件事發生以後,那座宿舍樓清閒了好長時間,聽說是因為失戀自殺的,具體是什麼原因,還不清楚,可惜了,他媽媽看到他的屍體,當時就瘋了,他爸爸變得癡癡呆呆的,聽說家長還在南京醫科大學住院,他的後事是親戚幫著處理的,骨灰拿回老家安葬了,很慘。」
秦北風黯然了一下,說道:「你把你的銀行賬戶發給我,明天我匯二十萬元錢,你給何風的父母送過去,咱們同學一場,住在一個宿舍裡面,想不到他會那麼想不開,一個女人而已,至於嗎?」
唐和武低聲說道:「我猜可能是跟甄妮發生矛盾了。」
「沒有的事兒,甄妮在首都大學,下一年就要上大四了,沒聽說跟何風有什麼關係,你別出去亂說啊。」
「好的,北風,還有別的事嗎?」
「回到黃城的時候,替我買一份燒紙,到何風的墳前燒了,替我看看他,等有了時間,我會回黃城的。」
「好了,我記住了。」
放下電話,秦北風對白瑪說道:「上次我讓何雅安給你存十億的資金,她打給你沒有?」
何雅安給他端來一杯龍井茶,放在茶几上,說道:「已經打過來了,你要用錢?」
秦北風打開電腦,說道:「一會兒,唐和武能給我發來一個賬戶,你給他的賬上匯過去二十萬元,我的一個同學自殺了,才21歲啊,實在是慘。」
白瑪吃驚地說道:「為什麼?為什麼要自殺呢?」
秦北風吐出兩個字:「失戀。」
白瑪點頭說道:「為失戀而自殺,值得敬重。」
秦北風打斷她的話,說道:「什麼值得敬重,簡直是傻瓜,我不會為了任何事情自殺的,任何的自殺行為都是逃避的懦夫行為。」
白瑪笑道:「那麼憤激幹嘛啊?我也不會自殺的,別那麼看著我,好像我是那個傻瓜一樣。」
秦北風笑嘻嘻地抱著她,說道:「我的女人裡面,你和秦笑最省心,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在感情上,你們倆最成熟,能看透人世間的感情真諦,從來不把感情當成累贅。」
白瑪親吻了他一下,說道:「好了,知道你雖然花心,但是總有足夠的理由,不用給我戴高帽,我一樣理解你,而且,很支持你。」
秦北風苦著臉說道:「能理解男朋友花心並表示支持的女朋友,你恐怕是第一個,如果我們的感情不是那麼那麼深那麼那麼厚實,我真的很懷疑,你究竟愛不愛我,還有啊,鼓勵男朋友去勾引別的女人,你不是要表達自己足夠標新立異吧?」
白瑪咯咯笑道:「那麼,我跟別的女人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把你的女人的臉撓破了?在大街上對路人訴說你的錯誤,對親朋好友娓娓訴哭?取得他們的同情,然後,像一個怨婦似的終日棲棲遑遑?告訴你,阿風,我,做,不,到。」
秦北風哈哈大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我,我,我發現,不能再愛得你更深了,已經,已經深到無限的信任,可是仍然要說一句,愛死你了我。」
跟白瑪纏綿了一會兒,秦北風來到蘇蘭住的房子裡,蘇蘭正在洗澡,秦北風打開門進去,聽到浴池裡面嘩啦嘩啦的水聲,高聲說道:「快點洗,洗完了我還要你洗一洗呢。」
「進來一起洗吧,也不是沒洗過,今天怎麼變成紳士了?」
「我一向都是紳士,只不過,偶爾流氓一次。」
「你一向都是流氓,只不過,偶爾紳士一次。」
秦北風笑嘻嘻地打開浴池的門,沉臉說道:「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蘇蘭躺在浴盆裡,掬水潑過去,說道:「快點過來,給我擦擦後背,中華的天氣,到了冬天灰塵大得讓人受不了。」
秦北風慢慢給她擦著後背,說道:「你的肚子好奇怪,怎麼都一年多了,怎麼不見動靜啊。」
「動靜?什麼動靜?」蘇蘭聽不懂中華的傳統術語。
「生孩子啊,你怎麼不懷孕?」
「懷孕?」蘇蘭大驚失色,說道:「啊,主啊,多麼可怕的字眼,多麼恐怖的想法,我可不想帶孩子,更不想生小孩,你要讓我變成一個純粹的家庭婦女嗎?」
秦北風鬱悶地說道:「生孩子跟家庭婦女沒啥關係吧?」
「你別再跟我討論這件事了,阿風,明明白白跟你說吧,我可不想生孩子,真是太可怕了,好像,我們在一起就是為了生孩子的,你真的想要孩子,讓白瑪和尼姬為你生吧,反正你的女人很多,不差我一個吧?」
秦北風看著她,久久無語,洗完了澡,躺在床上,才說道:「好吧,我的所有女人裡面,你的個性最強,只能把唯一的耐心送給你了。」
「耐心,是一個形容詞吧?很抽像的一個詞語,你能把它送給我?我可以接受嗎?」
秦北風聽了這話,目瞪口呆,想不到蘇蘭的漢語水平到了這種地步,連詞語的語法問題都能分辨了,揪著自己的頭髮說道:「你能不能不在這個細枝末節的問題上面糾纏啊?反正,我就是,就是那個意思,你懂的吧?」
「那個意思?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蘇蘭疑惑不解地問道。
秦北風被她打敗了,赤紅白臉地說道:「你不能理解吧?」
蘇蘭像小雞吃米一樣地點頭,秦北風說道:「當你生了一個帶有中華血統的孩子,你就明白了。」
蘇蘭回身撈起一個枕頭,扔過去,說道:「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還把耐心給了我?你把耐心給了我是讓我對你有更多的忍耐吧?可是,我已經忍無可忍了。」
秦北風半夜裡被趕出蘇蘭的家,垂頭喪氣地回到四合院,周曉戈見他回來了,覺得很奇怪,馬上又高興起來,她暗暗對自己說道,如果你的耐心夠,他的那些女人就會忍耐不住他的缺點,是你的,早晚是你的。當下給他比往日更多一些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