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槍法很準 文 / 江湖老叟
秦北風暗道,連一個洗澡的房間也沒有,只是一個荒村野店啊。關了燈,很快睡著了,半夜裡,忽然聽見聲音,原來是老鼠在頭上的棚頂亂竄,不止一隻老鼠,聽那個聲音,至少有三隻老鼠,秦北風睡不著了,心想,這是什麼破地方啊,那麼多的老鼠,難怪沒有客人來,再多走四十公里,到了潼關市可能會找到一家好一點的酒店。
老鼠繼續在頭上跑,聲音很大,看著棚子,心想,這種棚頂,能架住成群的老鼠嗎?萬一,棚子塌下來,別砸著我了。推了推門,門從外面鎖上了,心想,小店的氣度就是小啊,怕我跑了嗎?
打開窗戶,藉著樓下門口微弱的燈光,可以看到距離地面並不太高,他縱身躍下,落地無聲,秦北風小小得意了一下,沒想到,我的功夫越來越好了,這麼高的樓房,也跌不死我。抬頭看了看,距離上面的窗戶,只有兩個人的身高,好不容易得來的成就感馬上沒有了。這樣的高度,就是普通人跳下來,也跌不死啊。
打開車門,放下座椅,躺著很舒服,沒有老鼠,夜裡也算安靜,雖然夜裡有點冷,但是他的身體好,就是冬天裡,也只是穿著一身西裝,裡面是襯衫,這身西裝還是祝蓉買給他的。在車裡睡覺不能開空調,開了空調車裡積攢下大量的二氧化碳容易窒息而亡,這是他看書得來的經驗。
迷迷糊糊又睡下了,猛地聽到咚的一聲響,然後是更響亮的呯呯兩聲,出事了,秦北風下意識地坐起來,果然,上面有人嘰嘰喳喳說話,樓下大廳的燈開著,看到幾個面色凶狠的男人走來走去。不時向上看看。
秦北風沒動地方,如果跟自己無關,那就算了,他不想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惹事。一會兒,他住的那個房間的燈打開了,聽到有人罵了一聲:「人呢?他媽的,臭婊子,敢騙我。」啪啪兩聲響起,聽那聲音是打臉蛋的聲音,皮肉跟皮肉接觸,聲音很是清脆。
三個人從樓梯上罵罵咧咧地下來了,其中兩個人的手裡提著長筒的獵槍,秦北風看了,倒吸一口冷氣,這是土匪還是恐怖分子呢?
樓上下來的男人揮舞著手裡的獵槍,說道:「小子跑了,他的車還停在院子裡,去,給我把他的車開走。」
很快又兩個人開了大門出來,直奔路虎而來。秦北風心想,原來你們就是衝我來的啊,呵呵……既然我的命好,沒中槍,那麼,接著就是你們的命差勁了。
他躺在車裡不懂聲色,那兩個人靠近了車門,伸手拽住車門,使勁一拉,車門沒鎖,那個人使勁使大了,腳底下一個趔趄,手抓住車門,才沒摔倒,原本是預想車門鎖著,使勁拽車門試試看,沒想到車門沒上鎖那個人吃了一驚,正要大罵,轉念又大喜,車門沒鎖,少費了一道麻煩,正要上車,秦北風迎面給了他一拳頭,那個男人站在那裡,晃晃悠悠倒了下去,秦北風心想,你的腦袋還蠻硬的啊,差一點失手墮了面子。他身後的那個人,覺察不太對勁,正要說話,秦北風雙手按著車座,飛起一腳,側面踢來,這個人噗通一下直挺挺地摔倒了,秦北風再看他時,從眼睛,耳朵,和嘴巴裡冒出鮮血,原來,這個人不經打,秦北風用了比擊打剛才那個人重一些的力量,想讓他別再晃晃悠悠倒下了,不料,用勁過猛,這個人直接掛了。
外面的兩個人倒下了,屋子裡的人正在大聲說話,其中一個人的手押著那個女人,女人的臉已經腫起來了,帶頭的男人正在問話,說的是關於秦北風的事。秦北風不去管他們狗咬狗。搜了搜倒地的兩個人,果真在他們的身上搜出兩把手槍來,他學著在省城遇到劫匪的樣子,拉動了一下槍栓,擦地一聲,頂上子彈,看了看烏黑的槍管,笑了。
另外一把槍別在後腰上,比量了一下手裡的槍,發現自己沒開過槍,不能確定顆顆子彈命中目標,搖搖頭,在院子牆角的位置,找到幾個板磚,心想,這個東西比槍來得可靠。
猛地打開門,屋裡的幾個人愣了一下,秦北風揚起手裡的板磚,先把手邊有槍的兩個人砸倒,另外三個人跳起來,正要反抗,秦北風飛快跑過去,抓著兩個人的腦袋,使勁一碰,兩個人隨即暈過去了,看來,他們的腦袋一般硬。
剩下的一個人已經從懷裡掏出了手槍,左手正要拉開保險栓,秦北風低聲罵了一句:「找死。」身子如旋風一般,轉個個兒,一抬手,把一張桌子抓起來,向他的腦袋砸去。
一共是七個男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秦北風把外面的兩個人也抓進來了。
對著那個嚇傻了的女人說道:「你說說吧,這就是你們旅店的待客之道?」
女人搖搖頭,再搖搖頭,又搖搖頭,秦北風厭惡地說道:「行了,我問你話呢,你別以為裝成搖頭貓,就沒你的事了。」
女人的腦袋終於停止了搖晃,愣愣地說道:「你說什麼?」
秦北風上前給了她一個耳光,說道:「老子從來不打女人,打的也不是女人,你說說吧,他們是什麼人?」
那個女人終於開口了,原來,這個旅店不單單是旅店,也是一個暗娼的窩點,原來那些穿著花枝招展的女人都是這裡的暗娼,今天是大年初三,路上的行人少,往來的貨車司機都在家裡過年,沒人出來跑運輸,來到這裡的客人當然少了,這個女人來到公路邊拉客,也是存著瞎貓碰死耗子的念頭,這不,碰上了秦北風,她看到秦北風是一個少年,很是失望,一個是,少年的身上肯定不會帶很多的錢,其次是,少年不諳男女之間的風花雪月,不會嫖她們。不過,秦北風的車子很值錢,讓這個暗娼動了心思,她打電話,讓她的一個姘頭,就是帶頭的那個男人,他是這一帶黑道上有名的大哥,叫小蜈蚣周興。他們半夜來到旅店,就是存著趁火打劫的念頭,不過,那個女人強調一點,她只是讓小蜈蚣搶車,沒讓他殺人,小蜈蚣進門就衝著秦北風的睡床開了兩槍,出乎女人的意料之外。
後來的事,秦北風已經知道了。
明白了這一切,秦北風又開始頭痛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這些人,想到費坤當初跟碰瓷的那些人商量的結果,眼前一亮,說道:「你旅店的那些人呢?怎麼只有你自己出來了?」
「他們都是附近的人,已經回去睡覺了。」
「嗯,你去廚房裡,端一些水來,把他們潑醒,我有事要問問他們。」
那個女人去廚房打了一桶水,拿水舀子挨個往他們頭上潑水,秦北風把他們的槍收拾起來,隨便搜了一下身,竟然搜出五支手槍來,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的黑幫竟然有這麼多的槍支,可見,他們比費坤等人野蠻多了,是實打實的匪徒。
等幾個人都清醒了,秦北風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說道:「都給我過來,跪下,排成一排。」
幾個人看秦北風年紀不大,有心磨嘰,拖延時間,秦北風拿起桌子上的一支槍來,對準最慢的那個人,呯地一聲槍響,竟然打中了他的腦袋,一槍爆頭,死人的鮮血飛濺開來,靠他近的人臉上也沾上了鮮血,秦北風自從上次殺人,噁心了半天之後,今天看到殺人,已經不覺得噁心了,身體稍稍有點不適應,再看那幾個人,除了臉色慘白了一點,也沒人覺得噁心,倒是那個女人跑到廚房裡,吐了半天。
秦北風心說,看這些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們見過很多次殺人的現場,只是這一次殺的是他們自己人,才能有點害怕了。
秦北風嘖嘖了兩聲,說道:「看來槍法不好,沒想殺他的,唉,也是他的運氣不好,瞄著他的腿,竟然打中的腦袋。」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幾個人的臉色更慘白了,秦北風的槍法好,在對敵的時候,很嚇人,現在問題是,他隨時可以近距離開槍,不存在槍法好壞的問題,如果,他下一次瞄準的是另一個人的腿,再打中了腦袋的話,豈不是,還是運氣不好?因此,這些玩槍的人都明白這一點,你槍法准,咱不怕,怕的是你槍法不准,那就太可怕了,開槍沒準頭,打中的不一定是哪裡啊,萬一是自己最害怕的地方呢?
秦北風看著跪在腳下的這些人,嘿嘿嘿地笑著,也不說話,原本脆弱的幾個人被這樣的笑聲嚇呆了,秦北風的笑聲太邪惡了,有威脅、有殺氣、有殘忍、有睥睨天下的威勢。
秦北風不說話,那幾個人也不說話,屋子裡只有女人的嘔吐聲傳過來。過了一會兒,感覺給他們的心理壓力足夠了,秦北風才輕輕拿槍敲打著桌子,說道:「你們說說吧,今天的事,該如何善後。」
一個男人說道:「你放了我們,大家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秦北風搖搖頭,說道:「不行,這個條件我很不滿意。」
「那麼,你說說吧,你需要什麼?」男人的態度很惡劣,說話的口氣很沖。
秦北風微微一笑,說道:「問題是,我什麼也不需要,唉,我的心很容易滿足,可是,就這麼放了你們,實在是,於心不忍啊。」
男人受夠了秦北風裝逼的作風,怒道:「你放了我們,怎麼會於心不忍呢?」
秦北風慢慢敲打著桌子,噹噹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分外恐怖,敲打了一陣,才說道:「於心不忍是,你們算不上什麼,放了你們,以後還會禍害別人,因此,我才於心不忍的,那些現在還是很無辜的人,豈不是要遭殃了?」
「我們都是好人,就是,就是一時糊塗。」男人狡辯道。
秦北風笑了,說道:「我還真的不知道你們是好人,那麼,在你們的眼裡,什麼事惡人呢?嗯,我知道了,像我這樣的,算得上是惡人吧?」
那個男人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道:「的確,你比我們還要兇惡。」
秦北風哼了哼,心裡很不舒服,心說,我是惡人,只有我自己能說,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說我是惡人?臉上的笑容越發迷人了。說道:「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你們是自作自受。」
那個男人忍不住了,膝蓋痛得很厲害,水泥地啊,表面很堅硬的,他活動了一下身體,秦北風臉色一變,拿起槍,頂著他的腦門,呯地一槍,說道:「沒有我的允許,你竟敢亂活動,是不是還認識不到誰在給你當家作主啊。」
可惜,他說的話,那個人已經永遠聽不到了,不過,剩下這些人聽到了,這就足夠了,沒有一個人再敢隨便活動身體。
秦北風的臉還是笑容滿面的模樣,歎口氣,說道:「唉,我的槍法看來有進步了,說了打他的腦袋,果然打中了。」
那些人心裡哀鳴道,老大,你,你,那麼近的距離,就是一條狗,也能打中啊。不過,他們不敢說出來。
漸漸地,他們麻木了,秦北風太能裝逼了,你要殺人就殺人吧,偏偏找出那麼多的理由來。秦北風看著他們,說道:「還有不服氣的嗎?」
幾個人一起點頭如搗蒜地說道:「服氣,我們很服氣,太服氣了,老大,您簡直就是神仙下凡啊。」
秦北風說道:「錯,我不是神仙下凡,我是凡人升天做神仙。那些人馬上點頭說道:「是,是,老大你是凡人,現在是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