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立馬上縣也枉然 文 / 胡少龍
說事就是,他們立馬動身。大門口有鄰居見了,說曉黎才回來就要走。喲,真是的。你一回來你媽的病就好哪。這幾天黎霞沒法同鄰居去打麻將,謊稱身體不舒服。曉黎只是緘口不說,以笑作答。艾保國苦跚搭訕,說曉黎在省裡安排了個大公司,要上縣裡去辦手續。鄰居不陰不陽答,是嗎?關於艾雯與大縣領導的參和案已經通過民間距道早傳揚開了,街頭巷尾鄉村到處議論紛紛的中心話題,只是官方還沒結論,正式媒體沒有公開報道。走了一截,曉黎讓老爸在街邊等著,自己去南橋銀行取了卡上的兩千塊錢,要跑門路是得要開銷的,反正是姐的錢就用在姐身上。而艾保國身上也揣著五千塊的積蓄,積蓄不就是應對突發事的麼,前天和黎霞上縣毫不猶豫的拿了這錢。平時節儉連過早都在家吃頭天剩下的飯菜,此時也不惜錢了,招了的上縣,一定得趕上下班前。一路上父女倆沒說半個字象仇人似的。進了城區,曉黎讓司機直接開到縣委會。賓館和古承達那兒找過,既然涉及到縣領導,應該從縣委會可打聽出眉目的。儘管艾保國對去縣委會不抱太大希望,可眼下只能按曉黎的死馬當活馬醫了,前天和黎霞來後,還找了過去在行政上工作的老熟人,回答是三個了,不知道。請求去幫忙打聽,等了好長時間,等回的還是三個字,白白送上了芙蓉王。也許曉黎年紀輕和人說得時尚話來。縣委會有門衛專班,的士是不讓進的,他們只得在門口下車,艾保國搶著付了車費。他讓曉黎一人去,自己在門外等著,說怕門衛把他當成來上訪的賴皮瞎纏老頭,不讓他們進。曉黎就一人大搖大擺的進去了,門衛視而不見,根本不去盤問。
她直接朝那棟最顯眼的大樓走去,找到三樓的縣委辦公室,向小秘書打聽龔道然在哪。小秘書打量了麗質的曉黎,很傲氣說,不知道。回話的時候他去面對電腦,繼續著電腦上的遊戲。曉黎有些惱了,在辦公司手續也見過傲慢的,可沒有不用眼睛對著人說話的,她只能用還是下面人的層次低來自我安慰了。接著不客氣說,難道龔書記是教你這樣文明辦公的。小秘書停住手,瞥了下她,又專注在電腦上了。曉黎沒說的,眼疾手快的關了他的電腦,那動作也很瀟灑,惹怒了小秘書,瞪眼站起身來,你這是干撓正常工作,懂嗎?他還想說可叫110把她抓起來。然而,見這位漂亮的女孩並沒怒氣,似乎在和他逗趣,就改口說,你是要找龔道然啦,你自己找去就是了。曉黎大聲說,我知道龔書記在哪還用問你嗎。這時,內屋走出一中年人,打斷了他們的爭辯,等問明了情況,很官腔的說,你是要找龔道然啦,我們也有組織原則,不能隨便亂講的。不過,你也可去市紀委咨詢。曉黎笑地誇他,你一定是管他的幹部,層次高說話辦事比他強。她還想說幾句,可找不出適合的應對話語。小秘書記說走吧,我們要下班了。曉黎給了他們一個純真的微笑就離開縣委辦公室。心想,難道姓龔的調到市紀委去了不成,看來找龔道然也邊長莫及無濟於事了。
父女倆簡單的碰了個頭,曉黎沒說遭人冷眼不愉快的,說吃了飯再說。艾保國垂頭喪氣的,說不想吃,這幾天和你媽沒有吃得超過過去一餐的飯。曉黎堅決說,這怎麼行,身體要緊。老爸,你在勸媽,可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曉黎要找個小吃館吃炒菜,而艾保國想吃快餐,說得就像小孩饞食的唾涎了。曉黎心裡明白,老爸是為節約,快餐盒飯比小炒便宜。便去張望地找了,在不遠處有家天天快餐店,進去滿堂的食客。曉黎點了五塊的盒張,艾保國都讓服務小姐給他換三塊的,說今天是他的吃素日,曉黎不管是不是騙她,只想依他能吃飯就行。父女倆對坐在快餐桌上,像沙裡淘金似的挑著飯往嘴去,都幾天還沒有艾雯的下落,真好似大海撈針,怎讓人吃得下飯。曉黎怕自己的情緒影響父親,強迫著自己,狠勁嚥下,然而,艾保國還是停住了筷子,說那個龔書記不是上調到市裡,一定是關到市裡去了。聽說還是省裡來人查的,他是大縣的書記是上面管的幹部,怎麼可能在大縣審查呢。因為聽說是大縣的主要領導,不是他是誰,再只有縣長了。有鄰桌的人向他們搭訕說,你們說縣委書記真抓起來了,現在沒有一個好幹部,都是貪官。他們不惹他,低下頭裝著吃飯,好一會,曉黎悄聲說,我也覺得去市裡是冤枉丟路費。她覺得自己滿意的那個縣委辦公室的幹部,一定是耍弄了她,比小秘書更圓滑更可惡。現在的人怎麼都這樣呢,想了想就說,那下午我們去縣政府,問縣長是不是在主持工作,要是在主持那就是您說的這回事。那姐究竟是在縣裡還是市裡呢?艾保國窺視下周圍,歎息說,政府裡未必有人敢說真話,又沒有內線人。說著似乎覺得兩眼一抹黑。曉黎不想看著老爸這淒慘悲涼的樣兒,說快吃了去有事。
兩個盒飯終於被父女倆磨磨蹭蹭完了,就連剩下的最後幾顆艾保國也不捨浪費,討了口茶水哽咽下喉。中午還有一兩個小時,不到上班他們問鬼去。他們踟躕在街邊,曉黎說,我上午落了賓館的,他們支支吾吾的,好像是姐就在賓館某個地方,反正這時有時間,我們再去趟賓館問問。艾保國惆悵的默認,隨女兒向賓館踱去。到了門口,還是曉黎一人進去的,艾保國堅持在門外等。等曉黎進去了,他卻避到對門的巷灣去等。在大廳的吧檯內有一位座台小姐,曉黎老遠就盯著,可惜不是艾雯,但也有點面熟,不像上午的那個陌生而傲氣。她使勁地想起了,姐說過她叫芸芸。她湊近親熱的喊了芸姐,是你的班噢,接著問我姐呢。芸芸驚詫的打量她,沒敢認。曉黎還是說,我是艾雯的妹妹,芸姐,不記得了。芸芸偷偷地向周圍掃視了下,見沒人,便悄聲說,是你呀,跟你說,你姐關在四樓的405房,有紀委的人把守著,你見不到人的。千萬不要說我說的。曉黎還要說什麼,神色慌張的芸芸,說你快走吧。曉黎看出來,她似乎怕受牽連,就不想再麻煩她了。她裝著住宿還是公幹大方的樣兒,趕緊往樓上去。碰到上下的人只當沒事的。但有話飄進耳裡,說是有多少小姐被他睡了,還說從師範選秀似的選了女學生陪他,缺德啵。她只當沒聽到似的,一直上到四樓,四樓走道的角邊有個小姐服務台,台內沒人,並沒有戒備森嚴。曉黎的膽子更大了,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小姐,問她找誰的,曉黎裝得像幹部似的,用普通話問她是這裡的服務員,她答是。可馬上又說我認識你,然後把她邀到一邊去,告訴她和艾雯是要好姐妹,知道她是為艾雯的事來的,還告戒她見不到艾雯的。就在那邊房裡,最好不去打攪,有事他們自然會通知家人的。曉黎愁苦地說,怎麼辦呢!請她幫忙出主意,她說具體情況也不知曉,讓曉黎留下電話,說一有機會就和她通氣,讓她趕緊走,說省紀委的人馬上要上來的,讓他們碰上就麻煩了。還安慰說,有吃有喝,不敢把你姐怎樣的。賓館裡和龔道然睡覺的又不是你姐一人,怕什麼,你姐本來就是受害者。聽了這些,有了姐的初步狀況,曉黎的心稍稍安靜些,世上無難事,只要你堅信。也並沒有爸媽擔心的那麼嚴重,但想想姐今後的日子,怎麼做人呢,又憂憤起來,可狠那姓龔的狗東西!她催她快走,聽到他們的腳步聲了。然而,聲影已至,曉黎來不及了,只得躲到衛生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