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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零一輯 煮酒論天下(3) 文 / 等天地梅花開

    「此又為何人?」竟然談及了自己,像自己這樣的人配得起與父親相提並論嗎?

    看著花弄月好奇,魏遠便一掏腹中的墨水,將自己知道的一切一口氣全都說出來,「張兄弟你自然是不知這江湖中事,他之名便遠在父親之上,便是花遠揚的二兒子花弄月,虎父無犬子,這花家之子便是一身龍膽,能進能退,世人驚羨。」

    「哦?」花弄月還沒來及疑惑。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這花少子雖初生牛犢,卻以青山黃閣弟子的身份奪得了泰山武林大會的盟主之位,這武功便是他的父親所不及的;不但如此,大義凌然、制服天蠍教;心懷天下、讓高麗之人沒有可趁之機;忠義患勇,一人獨挑擒魂寨幾位長老;治軍之才,破滅了江湖中的惡勢力血魔宮,」原來不想這魏遠將軍竟然知道得這麼多,「這一切早已在江湖之中流傳開來,他能夠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為了天下犧牲小我,論才智品行恐怕要比劉皇后、八賢王、魏遠之輩高出太多,比起他父親也是有過之無不及的。」

    原來自己的一切早在江湖之中流傳了開來,竟然都傳到了這邊塞開來,但是其他人哪裡知道這些事背後所承受的痛苦和傷害,也許這真是上天安排在自己身上的責任,能力越大那責任便也越大,「兄台過言了,也許他並沒有兄台說得那麼了不起。」

    「兄弟怎會知曉?他只會在我說的之上,」魏遠聽花弄月這麼說,真是覺得奇怪得很,「當那件事之後我便勤奮練武想到有一天也能成為花前輩那樣的武俠劍客,卻不知後來來到了此處;只可惜的是多月前那花少俠卻失去了影蹤,任憑花門之人號令天下尋找也無法找到他的蹤影,真是不知這樣心懷天下的坦蕩蕩男兒,是去到了哪裡?」

    「也許他累了,也許他是扛不起壓在他身上的責任吧!」花弄月看著面前跳動的篝火,一個月下來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來。

    聽這他的話真是覺得奇異得很,你不是他你怎會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不過也會是有這樣的可能,「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一定會將他說醒,這責任落在他的身上,他怎能獨自逃離,這哪裡對得起他父親對他的期望,哪裡對得起天下之人對他的信賴?不論多辛苦、不論有多少磨難,始終是不能卸下自己身上的責任,因為一旦卸下,他便不再是自己。」

    聽魏遠這麼說也是有感而發,也許他也是如此,那重重壓力壓得喘不過去來,但是還是要當作什麼事都沒有、一如既往地堅持下去。是啊,無論何時,怎能談及放棄,如果放棄了,還能對得起父親給與自己的那個名字嗎?「聽兄台也是有感而發,難道是有何事被困擾了?」花弄月自然是知曉面前的人便是魏遠將軍,簡單的素裝怎麼能夠隱藏身上的氣宇軒昂,一般的小小兵卒怎能配擁有?

    也是人喝高便說什麼都沒有忌憚,魏遠也是將壓在自己心上的話說了出來:「奉命出征,卻難以取得上級的信任,還時時刻刻受到上級的監視;如果是你,小兄弟,你會怎樣應對?」

    過不如其然,也是聽王襄說過會有一個監軍來到此處,美其名為出謀劃策,實則便是要監督魏將軍的一舉一動,看他到底是否真有勾結謀反之舉,花弄月看得出來這個硬錚錚的鐵血男兒身上的壓力,一心便是要拋頭顱灑熱血地報效國家,卻引來這樣的猜忌,換成一個沒有氣量的人早已經坐立不安,「那又如果,倘若自己做的無愧天地,即便被懷疑被猜忌,也能無愧於心;倘若過不了自己那關,那談著一切又有何意義呢?」

    「兄弟你說得太輕巧了,恐怕做起來沒有那麼容易啊,」魏遠的話自然是映射了自己現在有多麼不容易,恐怕他心裡面也到了崩潰的邊緣,只不過外人看不出。

    花弄月笑了,既然他這麼不相信自己,那便有必要讓他自信一翻,「不輕巧那又能如何,路擺在自己的面前便只有一條,是否畏懼都要向前走,難道還能有別的選擇?忠與內的區別便是無論君主如何看待,忠貞之士都是一如既往地輔佐他;而內便會顧左右,為了君主的一句話可能有不同選擇,到最後君主總能知曉忠內。在我看來諸葛亮贏了周瑜並不是因為諸葛亮聰明而周瑜會在智謀上有任何不及,而是因為諸葛亮的心中能夠裝下天下,即使受到劉備的猜忌也義無反顧地輔佐到底,而換成了周瑜恐怕不成了吧?張某也相信,如果是晉兄口中的大英雄花遠揚還是張某心中的大英雄魏將軍,他們都會當一個寬度的諸葛亮,而不會做個心胸狹窄之輩。」

    魏遠差點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此人口中竟然會有如此高深的哲語,真是當局者墮入迷霧、旁觀者看清形勢,他說得這一切話真是對自己來個醍醐灌頂,讓彷徨不安猶豫不決的自己徹底走出了迷霧來,「張兄弟說得實在是太有道理,真是讓我這個做大哥的深深羞愧,就為了兄弟剛剛的一語,我們必定要一口氣幹了這一壺!」

    「如若兄弟的話有用,那便在酒之上一較高下!」花弄月也是毫不避讓,看誰人先將這一大壺的熱酒滿滿喝下去。

    不知不覺,魏遠竟然是倒在了旁邊,也許是因為有心事、那酒的威力便會有幾倍功效。花弄月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不知為何在旁人身上說的清的道理自己卻不明白,到底還要這麼墮落和頹廢下去幾時,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過去感情的陰霾、抑或根本就不想走出?

    天微微的亮了,陽光便照耀了進來,魏遠被強烈的光線給弄醒。

    「將軍您醒了?」照顧的人見魏遠醒了便趕緊來伺候。

    魏遠似乎能回憶的起昨夜之事,「我是何時回營地的?」

    聽到將軍無腦的問題,小兵奇怪了起來,「將軍昨夜便是一直在帳中不曾離開,為何要如此問?」

    「沒、沒什麼!」魏遠深知,這並不是個夢,那個叫小張的一定就在營地中,但究竟在那個角落呢?又何必知曉,這樣不更好,或許還能夠共飲暢談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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