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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輯 煮酒論天下(2) 文 / 等天地梅花開

    聽到從這個陌生人口中提出自己的名字,魏遠心中的滋味卻不是,自己何德何能能夠與八賢王這樣的賢君相提並論?

    「此話怎說?」

    花弄月壺中的酒溫了,便拿過來喝了一口,說道:「劉皇后雖把持朝政、將趙家的天下捏在自己的手中,但不得不說她的心是向著趙家、向著天下的,若沒有她的籌謀,恐怕天下早落到外族人的手中;八賢王唯賢唯德、深得民心,為了天下的大義能夠犧牲自我,怎能配不起英雄二字?而至於魏遠將軍,能進能退、心胸寬廣、心繫子民,在朝中眾臣之中是極大的表率,裝得下天下的人才配上英雄二字。」

    魏遠將軍笑了笑,說道:「張兄弟真是謬讚了,他沒有你說得那樣心寬!」

    「兄台怎得知?」花弄月也是下意識地套他的話。

    魏遠意識到自己口快,竟然多說了話,便醒悟地遮掩道:「沒,不過是我在軍營多年,看的比較多罷了。」

    「那在兄台的口中,誰人能夠配得上英雄二字、誰配得上逐鹿中原?」花弄月也明白,他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便用同樣的問題反饋。

    聽到這個問題,魏遠便深思了許多,才緩緩說道:「晉某口中的大英雄,恐怕小兄弟不易得知。」

    是誰人的名號,現今朝野與江湖難道還有自己不得知的人嗎?花弄月問道:「不知兄台口中何人?莫非是歷史上的人物?」

    魏遠搖搖頭,笑道:「非也非也,此人卻是個江湖中人,雖無法印記汗青,卻能夠在所有江湖中人心目中烙下深深的印記;一生行俠仗義、節命好施,即便武功不算上流的劍客,現今武林無論何人談及都是敬仰萬分。」

    「不知何人?」花弄月似乎有點意識。

    「花遠揚,」提及了這個名字,魏遠眼中卻露出了深深的敬仰,「便是杭州花氏第三代傳人。」

    看魏遠的眼神,花弄月有的時候真的無法明白,為何外人口中的父親是如此的英雄好漢,他究竟有過多少驚天偉地的義舉,能夠讓世人記住他的名字?「原是江湖中人,原來兄台崇敬是江湖之人。」

    魏遠搖了搖頭,笑道:「非也非也,論武學在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能夠在他之上,但是論才學品行恐怕再也找不到能夠超越;不是因為他做了多少轟轟烈烈的事,反而太多不留名的默默無聞能夠讓他將美名遠揚江湖,即便史書上不會記錄一筆,但吾想天下人的心中也是有濃墨一筆。」

    「兄台言辭如此肯定,定是有些了淵源,」花弄月問道。

    「不瞞小兄弟的,這個大英雄在我未成年的時候曾見過一次,」提到了花遠揚,魏遠的口便滔滔不絕了起來,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都說出來,「當年我未滿十五,正值最淘氣的年紀,總是不聽父親的話。不巧當年父親因為職務的關係得罪了當地的大門派,家中所有之人都謹慎之至,都不想被那門派所盯上,只有我什麼都不懂,沒有父母之勸、沒有一絲收斂,卻被他們當家的給抓了去。」

    「那後來呢,伯父肯定是想盡了辦法將你解救?」

    魏遠點了點頭,說道:「因為此事遭到惡化,那當家的便揚言在將我殺了,我是家中的獨子,如果我死了那家中的香火便無法延續,便急死了家中的老人。父親召集武林高手,想要用銀子緩和此事,那些高手看在錢上便接下了此案,卻都因為武功比不上人家沒有辦法將年幼的我解救出來。」

    「那後來呢?」

    「正當父親萬念俱灰、心灰意冷的時候,年輕的花大俠出現了,」說到了花弄月的地方,可以看出魏遠眼中的目光要明亮得多,「他是我見過最為瀟灑的劍客,卻對我爹說不要銀子也要將我解救;但是那大門派真是出了高手,打得他無法招架、也無法全身而退。」

    「這可苦了你們了,那當家的自然是不會放了你們,那後來又怎樣?」花弄月好奇了起來,原來不知父親還有過這樣的奇遇。

    魏遠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當時的我雖然很害怕想離開,但是看到有人為了救我被打得無法招架,我也不想他為了我有何損傷,便想讓他帶著性命離開。」

    「那他呢?沒有離開吧!」花弄月明白,姓花的人身上都有一股韌勁,這是父親遺傳給自己的,他最明白。

    「我當時不明白,他是為了什麼可以不顧性命地就義:說是為了銀子那一定不是了,為了行俠仗義何苦將自己的性命搭上?他那時說『給了人希望一定不能讓他失望,否則要比從沒有給過更殘忍』,他便是因為答應了我的父母,竟然可以為了一個承諾不顧性命,」過往事的心酸從心中流出也別是一翻滋味,「他說想要一人換一人,為了我的安全可以將他留下來,死了也無所謂。當時我震撼了,他是在開玩笑嗎,還是他就是個傻子?」

    「那些人怎麼說,是否肯換?」花弄月也同樣用渴求的眼神提問。

    魏遠搖了搖頭,說道:「欠他們的是我家,與他並沒有關係,自然不肯,但是花大俠他堅持,那當家的便說如果他忍得住手脈之上的一道割傷,便就放了我們。卻沒有想到他沒有猶豫,那當家的便毫不猶豫從手寸的七經上割下去,便是差點取了他的性命;沒想到他完全沒有退縮的意思,眾人看到都佩服他的英義,便放了我們。」

    手寸七經,那是廢武的標誌,難道說爹那時便是因為此事便退出了江湖,之後便再無法踏足?怪不得爹爹從此便經營商場,武功也是沒了一大半。

    花弄月回憶了起來小時候與父親一同洗澡時候的場景。

    小花弄月看到了父親七經脈絡的一道長長的傷疤,便好奇地問了起來:「爹爹,這條傷疤好長,是怎麼來的?」

    當時的花遠揚看見此傷疤,卻豁然地笑了笑說道:「爹爹當時為了救一個困在樹上的大哥哥,不小心被樹枝刮傷的。」花遠揚撫摸了一下這傷疤,眼神中似乎沒有一絲的後悔。

    「張兄弟你怎麼了?」魏遠看到花弄月的發神,問了句。

    花弄月搖了搖頭,回辭道:「沒有,不過是聽了兄台的訴說,一同敬仰罷了。」

    也是,這樣捨身取義之人誰人不敬仰,況且他做的義事說一夜也不盡,「不過他的兒子卻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竟在英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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