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輯 扣子 文 / 等天地梅花開

    花弄月騎上了馬，便朝向東山的方向奔去。一路白馬，心裡面卻撲通跳得厲害，總覺得會有不妙的事會發生，到底是什麼事又說不上來；總之現在趕快回去，保護好青龍和寒秋的安全，帶他們會花府，那才是最安全的。

    趕到了山下，已經到了天明，連夜趕路希望山上的人沒有發生什麼災禍才好。

    希望沒事、希望沒事，花弄月帶著一路的忐忑終於快來到青龍的住址，希望一切都沒事。

    「啊！」聽到了女子的叫喊聲，花弄月一聽便知曉是沈寒秋的聲音，不好。

    快馬衝到了竹屋前，卻看到沈寒秋朝著這個方向衝來，背後還跟著幾個蒙著黑面之人。

    「小張哥哥，小張哥哥！」沈寒秋看到了花弄月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黑衣人看到了花弄月來依然沒有停手，還想要將面前兩個人一起給殺了。

    花弄月眼中充滿了怒火，拔起了背後的玄武劍舞起劍來便用劍氣將這些人的手臂砍了下來。

    眾人看花弄月是如此神武，定是打不過，打不過便逃。

    「想往哪裡逃？」花弄月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用神劍抵著這黑衣人的脖子，「說，是誰命你們來的？」

    黑衣人見打不過又逃不掉，便拉起了手中的刀劍草草了去自己的性命，都死在了花弄月的面前。

    沒有想到他們是這樣訓練有速，竟然被抓到便自盡了。花弄月一一揭開了這些人的面紗，卻在最後一個人的臉上看出來什麼；這不是昨日去往新居鎮的路上看見的那個強盜嗎？怎麼會是他，真的沒想到會是他們，為何自己當初手軟放過了他們？

    「小張哥哥，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嗎？」沈寒秋拉了拉花弄月的胳膊，表示自己到現在還害怕著。

    花弄月搖了搖頭，表示一無所知，等等，好像忘了什麼，一下便轉過頭問沈寒秋：「青龍大哥呢？」

    沈寒秋的面情好無辜，像極了受盡委屈，搖了搖頭，要流出眼淚一般來。

    花弄月胸口一怔，便抬起腿來跑到了竹屋中，卻只看到青龍躺倒在床上，雙眼還睜著，脖子上的刀痕流出了血跡來，血跡沿著刀痕慢慢滴下，早已沒有了性命。

    花弄月的腦中一片空白，艱難地走向了面前的青龍，卻不知道如何抬這個腿，「不……」花弄月撕心裂肺地喊叫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又是差一會兒，如果馬再快一會兒，也許他不會死的，他就能逃過這一劫，他就不會有任何傷病、任何恐懼，作為正常人一樣正常得生活。

    「今早大哥還沒有醒的時候，我出門想要採些花回來，好讓大哥聞著花香心情能夠好些；沒想到當我回到了屋中，卻見到青龍大哥倒在了床上，床邊卻站著那群黑衣人，他們凶神惡煞還想要取寒秋的性命，我嚇得驚叫了起來、連花瓶都摔在了地上，掉頭就跑，衝到了門外終於看到了小張哥哥回來，這才讓寒秋躲過了這一劫，」沈寒秋也慢慢地跪在了地上，心中也沉痛了起來，看著花弄月這個樣子，怎麼會讓她心裡好受呢？

    花弄月無神，不知道該怎樣重悲痛中振作起來，接連地親人朋友們遇害，他如何能夠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小張哥哥你別這樣，你這樣寒秋心裡也難過！」沈寒秋緊握著他的胳膊。

    花弄月搖了搖頭，完全沉浸在悲憤之中，「如果我不在路上耽擱，不浪費一點點時間，也許青龍大哥就不會死，他會好好地活著；還有慕容他們，如果我能夠早一點到，他們也還都活著。」

    「人死不能復生，哥哥你別再難過了！」沈寒秋就像是知道他們已經一般，完全沒有驚訝，安慰著花弄月。

    花弄月看著背後的碎花瓶片，應該就是剛才沈寒秋摔的，她說的應該都是真的，只不過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追到了這東山來，是聖尊嗎？也只有他知道這個地方，他究竟要殺掉多少人，究竟要怎樣才能夠罷休，殺盡天下人嗎？

    「寒秋你說，一個人為了達到目的究竟會做出多少可怕的事來，究竟要踏著多少人的鮮血去？」花弄月開著床榻，無神地說著。

    沈寒秋心裡空空的、搖了搖頭，說道：「寒秋不知道。」

    「是啊，連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你又不是那樣的大奸大惡之人，怎麼會知道那些惡人在想什麼？」花弄月樂呵呵地笑了起來，「我想把青龍大哥好好埋了，讓他浸在泥土中，實現生前無法完成的願望。」

    「嗯！」沈寒秋點了點頭。

    背著青龍的屍體，花弄月寧願希望屍體能夠再重一些，好帶走自己身上的麻木，他現在已經是什麼事都不想管了、什麼事都不想過問，真想要遠離人世間是是非非，真的管不了這麼多。

    「真的要埋在這裡嗎？」沈寒秋問了一句，不遠處就是懸崖了。

    花弄月點了點頭，便挖了起來，有一天他能夠與泥土糅合在一起、合為一體，也不枉他來人世間走這一趟。他還是那條幽居在東方的巨龍，守護著這片土地，永遠不受侵擾。

    花弄月每一個瞬間都讓沈寒秋崩潰，看到他這個無神的樣子，她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到底對不對。是不是該停了，不要再一錯再錯下去，傷的每一個人都是對他最親的人，傷的是他的心，究竟這樣錯下去會傷他多少。

    「寒秋你先回去吧，我好想要與大哥說兩句話，」坐在地上很久，花弄月終於開口了，他不想這麼快將青龍埋了，還想再與他說說，「我帶回了很多酒菜，你好好做一桌菜，讓我今天好好醉一場。」

    「那小張哥哥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如果你有是寒秋也一定不會活，」沈寒秋點了點頭，緩緩地站了起來，轉過了身不捨地離開。

    沈寒秋走了，這裡有只剩下花弄月和青龍的屍首，安靜地可怕，連風聲都那麼刺耳。

    頓了很久，花弄月卻一言不發，像是要先聽青龍開口。

    看著山崖下的一切，花弄月已經不明白了生命的意義。人的生生死死真的只是一瞬間的事，前日還聽到大哥的話音，今日他卻再也開不了口了。

    落土為安，花弄月便抬著屍體想要下葬，讓死者安寧地離去。

    不對，他不知今早才死，他昨日便死了，花弄月發現了這屍首的異樣，常人自然看不出，但花弄月自小習醫，這樣的事自然瞞不了他的眼睛。他的拳頭緊握，死前一定很痛苦吧、他為何要將拳頭緊握？花弄月使力才掰開他的拳頭，卻落下了一個扣子。

    怎會會有一個扣子，這是寒秋的扣子，莫非這是……怎麼可能，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會殺人，況且是親人，但這一切又該要如何解釋？莫非她……？前段日子發生的事在花弄月的面前幕幕重現，從初入血魔宮，到青龍死時，每一幕都是如此諷刺和嘲笑，將每個縮影都重演。

    不會的、不可能的，難道真的會是這樣？

    花弄月無神地仰望天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一切是這樣的，不知是哭還是笑，還想去找，原來不必那麼麻煩，惡魔就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