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一輯 生與死的距離 文 / 等天地梅花開
曾經我相信過那句話「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並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你在我眼前卻不知道我愛你。」但我現在想說,這是什麼鬼話,世間最遠的距離明明就是生與死的距離嘛,一個在人間、一個在冥界,如何交流傳遞,靠萬里傳音嗎?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緊緊抓住,決不釋手!
若曦推開了沈月新的房門,臉上帶著慘白,慢慢地走了進來。沈月新見若曦這樣的表情,一陣心驚,定是出什麼事了,否則她不會這樣的。
「若曦姑娘,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小張他?」沈月新的心也一起涼了下來,放下了手中的火狐,走向若曦。
若曦一下抓住沈月新的手,神色恍惚,不敢正視她:「沈姑娘,我對你說件事,你不要太激動,花少俠他,他……」
「他怎麼了?」沈月新聽到若曦如此猶猶豫豫,定然不是什麼好事,難道小張他真的發生什麼意外了嗎?
若曦還是決定把事實告訴她:「花少俠他中了蛇毒,性命危在旦夕,恐怕撐不了多久……」
聽到這話的沈月新如遭五雷轟,像是被雷劈到一般,整個人差點倒了下去。不會的,他的生命力頑強、就像是角落裡的蟑螂,不管是什麼樣的危險在他的眼前都不是難事,怎麼會危在旦夕呢,一定不是的,一定不是真的!沈月新差點沒站住,衝出了房門向她愛的人的方向衝去,你一定不要有事才好,不然我一定饒不了你,眼淚便不知不覺要流出來。
若曦在門前看著一路奮不顧己奔跑的沈月新,淡然笑了聲。她為什麼不說實話,不告訴她花弄月還有救,為什麼要讓沈月新如此傷心,她到底還有什麼目的?這個若曦真是個摸不透的女人,一面天使般美麗、一面又藏著陰暗的笑容。
沈月新衝進了房間,只看見花弄月躺在床上,沒有了一點呻吟,臉色慘白、眼角發黑、唇角發紫,這是中毒快死的跡象啊。
沈月新緊緊握起了他的手掌,至少這裡還是熱的,並不想哭,但是這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出來。眼前的愛人他怎麼了,是睡著了還是沒醒,是不是這個噩夢做完他就能醒過來?「小張,你醒醒啊,我們還沒有到我們的家,你怎麼可以在這裡一睡不起?不是說好嗎,我們要一起吃到老、吵到老的?」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吃到老、吵到老」,花弄月的手指忽然動彈了一下,讓老聖女都驚歎,若不是強烈的求生之念,怎能夠中如此劇毒、沒有解藥還能有生還的跡象呢?定是他們之間愛得太深,男人不肯離開她吧,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愛、竟會有如此強烈?當初的他忍受不住蛇的啃咬而求死,而現在床上的人竟然為了眼前的女人與死神相鬥,但是解藥不來,他能鬥得過嗎?
「前輩,你告訴我,他到底怎麼樣,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那一動之後便再沒有任何動靜,沈月新無奈萬分,求救旁邊的老聖女。
老聖女看著憔悴的花弄月、心碎的沈月新,怎能騙她,只能告訴她實話:「救並不是沒救,只是看他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若曦已經帶龍舌蘭去求救高人研製解藥,但是玄蛇毒兇猛,便是立即致命之毒,他能不能等來解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看著花弄月死白的臉色,這真是不好說。
難道,難道小張真的撐不下去了,難道我們剛剛在一起就要面對這些,又要隔著這生與死的距離?上天為什麼要對我們如此殘忍,為什麼在我們之間永遠有這樣的阻礙。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你不是花弄月,沒有那血海之仇,沒有一身武功和對江湖的責任,你永遠都是那個小張,那個為了一間房與我相吵的小張、那個與我一同採集百花露的小張,那個說好要與我一同吃到老吵到老的小張。
「多久能夠將解藥研製出來?」若曦來到地牢,將手中的龍舌蘭交給了鬼醫,自然是催他趕緊將解藥研製出來。
這也沒有辦法,這龍舌蘭是何等聖物,要將其參透、與自己的秘方研製成解藥,至少也要燉上一日。「不好說,如果順利的話,起碼要用上一整天的時間。」
「什麼,一整天?」鬼醫一語震動了若曦,但是這玄蛇毒只用幾個時辰就能要了人的命,花弄月他能堅持看到明日的太陽嗎?「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沒法在幾個時辰內研製出解藥嗎?」
「龍舌蘭是神物,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得到其汁液,只能等其自我分泌,這便就是神物之特效吧,」鬼醫也沒辦法,若曦這麼急,自是有她的理由,但是在短短幾個時間內研製出解藥真是難,「我盡力弄出解藥來。」
怎麼辦,現在還不能告訴他是他的孫兒中毒,否則他定不能平靜下來研製,可是,花弄月你真的能撐到那個時候嗎?還有沈月新,你真的願意與他共生死嗎?
沈月新使力地給花弄月換著濕巾,不要讓他頭上的高溫燒透了他的腦子,但是花弄月再沒有能夠動彈一下,只有沈月新看在眼中、疼在心中。只要是有一點希望,那我便不會放棄,你一定會醒來的,我們還要一起吵到老呢!如果你真的有一點不測,我定然不會苟然獨活,我不要我們間隔著生和死的距離,所以「小張,你給我醒過來,我命令你給我醒過來。」
「怎麼樣?解藥能得到嗎?」老聖女問若曦,在門口看著屋中的兩人。
若曦無奈地搖搖頭:「沒有一日時間,恐怕無法得到解藥。」
聽到她的話,老聖女也無奈地說道:「不錯,龍舌蘭是何等聖物,怎能那麼簡單就研製出解藥?現在只能靠這孩子的造化了,已經幾個時辰過去了,這孩子還沒有斷氣,天神沒有帶走他一定是有理由的。」
「你要是不醒過來,讓我一個人怎麼活啊?」不管外面是否有人,沈月新依然保持一個人的訴說。
若曦看著,看著沈月新的守候不離不棄,她忽然明白什麼叫生死相許。
「小張,小張,你醒了,」經過沈月新的一段訴說之後,不知為何,花弄月忽然恢復了知覺,慢慢地張開了眼睛,看到沈月新在他的眼前,心中淡然許多。自然也把若曦和老聖女驚喜道。
一點點一點點起身,沈月新一直沒有流眼淚,看到這情景,卻撲在了他的懷中委屈地哭了出來。「你怎麼才醒過來,你不知道你把我嚇壞了嗎?」
花弄月沒什麼力氣說話,只能用有知覺的左手撫摸著她的秀髮,安慰著她。
「不是中了蛇毒,要有解藥才醒嗎?」沈月新忽然止住哭泣,問了起來。
花弄月用力地說出每一個字來:「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聽著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我就想如果我不醒來,你一個人要怎麼辦?你這麼笨,沒有我的保護、又沒有父母的疼愛,一定會被欺負的。」
「討厭,」沈月新輕輕捶打花弄月的胸懷,不止地流泣。
若曦看在眼裡,才明白真愛原來是經得起生死的考驗的,這就讓我寬心了,放心將花弄月交給你了,你們真心相愛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段不易的緣分。
花弄月雖說醒了過來,但是仍是虛弱無力,老聖女給他號了下脈,問道:「花少俠是不是曾服用過這麼神藥?為何身上的蛇毒竟慢慢退了下去?」
花弄月想了想,說道:「我曾經服下了青山的千年冰蟾,定是這冰蟾的功效吧!」
「原來如此,冰蟾也是神物,看來這蛇毒是被你身上解毒的冰蟾克下了。小子你命可真好,我還第一次見過中玄蛇毒沒死的人,定是這天神保佑你。」
花弄月無力地看看天,是他不願帶著自己吧,要讓自己和月新一直在一起,但是三年後還能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