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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索土烏孫(9) 文 / 竹月下幻想

    軍情緊急,三路兵馬合兵後立刻向前線殺去,向晚時分,卻看見了前路大隊的烏孫人騎兵,足有五萬人左右,後面隱約有許多空馬,看來也是一人雙馬的裝備。

    但就算是一人雙馬,從烏孫國境加上千里荒原到這裡也得有半個多月的路程,想不到這麼快就打到這裡了,料來若不是烏孫國王在洛依莎走後不久就發兵,就是洛依莎道路不熟耽誤了約定的時辰,但無論如何狹路相逢勇者勝,此時只好開戰了。

    誰知孟闕正欲下令衝鋒,對面的領頭人卻先發話了,是變調的華夏語:「對面的可是匈奴天單于孟闕嗎?」

    孟闕見此人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者,虯髯滿面,氣度雍容,倒也有幾分王者之相,料必是脫堂黑,於是道:「某乃大趙天單于孟闕!尊駕可是脫堂黑大酋長嗎?」

    脫堂黑對他叫自己「酋長」倒是沒太在意,反倒念叨了一句道:「匈奴天單于,大趙天單于,真搞不明白你們和趙國之間的關係,是因為你是趙國的王子嗎,你身邊居然還有趙軍,莫非趙國要為你出頭嗎?」說到這裡,神情有些猶疑。

    孟闕見他神情,已知他有三分畏懼,暗道大趙威名遠震,此時不扯虎皮拉大旗更待何時?於是道:「正是,匈奴乃大趙屬國,故我自號大趙天單于,屬國有事,大趙安得不出頭?只因我三年前遠征海外,而大趙又國內多事,才一時照顧不了匈奴,如今我已得勝歸來,大趙國勢穩定,正要維護北疆,替匈奴反擊烏孫!」

    脫堂黑又皺了一下眉,道:「如今天晚,你我且休戰一晚,明日再戰如何?」

    孟闕道:「如此甚好!」

    於是兩軍約定各退五里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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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時分,孟闕正和琪麗絲,東郭朗,婁煩主將花黎木在大帳內商議軍情,伊裡沁卻和阿美拉也在場,但這兩人似乎很秉承「男人們商量大事女人不插嘴「規矩」,幾次欲言又止,看來不到「關鍵」時刻,這兩人是不會「干預」軍機的。

    琪麗絲卻全無顧忌,他強烈的女高讓花黎木直皺眉,孟闕也暗歎,如果這時帳外有烏孫探子來打探軍機,定然被聽個一清二楚,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大帳在軍陣中央,是絕不會放烏孫探子進來的,要探他們也只能在外圍探,同樣的,自己軍隊的探子也正在烏孫軍隊外圍打探。

    可巧這時自己的探馬回來了,正在帳外請見,於是孟闕令其進來。

    那探馬是趙國人,他道:「報上將軍,烏孫國派出一隊千餘騎兵向後方而去。」

    孟闕道:「知道了,你且下去領賞。」

    琪麗絲仍在大叫:「既然我這麼像洛依莎,那不如這樣,由我在夜間帶人假扮洛依莎回軍,進入敵營,再突然發動襲擊,到時裡應外合,必收奇效!

    孟闕道:「誰認不出你,洛依莎她老爹也能認出你,再說雙方士兵的衣著旗號也不同,而且洛依莎喜穿紅衣,你卻喜歡穿白的,現下卻找不到合身的紅衣,伊裡沁的你根本穿不上,在營門口你就會被攔住,根本就進不不了營,此計絕不可行!」

    琪麗絲道:「你怎知洛依莎只穿紅衣,她就不許換衣服?至於旗號可以不要,就說打敗仗丟了,衣著嗎,就說我們是俘虜,偷了匈奴人的衣服回來的,你看怎樣?」

    孟闕道:「不怎麼樣,敵軍守營大將必然會請示脫堂黑親自定奪,誰知『洛依莎』是不是被敵軍偽裝脅迫的?再說真正的洛依莎隨時可能回來,總知我不許你去冒險!」

    琪麗絲道:「為什麼不許我去冒險麼,難道你喜歡我?」

    ……

    半個時辰後,脫堂黑的大帳,脫黑堂還沒有入睡,正在屋內來回踱步,儘管已做完決定,可他還是定不下心來。

    孟闕這人的威名他是知道的,而趙國的介入更讓他坐立難安,強大的趙國有三十萬騎兵,這是個什麼概念,等於烏孫和月氏兩國的控弦之士加在一起,都說他們是一人一馬的裝備,怎麼今日所見那趙國騎兵也是一人雙馬,莫非傳言有誤?

    想到這裡,脫堂黑更覺不寒而慄,可事已至此,難道眼看著就可以佔領整個匈奴了還要放手嗎?當然沒這個道理,據說趙國在中原受到秦,燕兩大強國的威脅,他們焉能派出大軍來匈奴,只怕只有這七千人也未可知(婁煩歸化大趙已久,但草原胡族卻很少將他們和趙國算在一起),就算再多些兵馬來也必有限,而自己又已派了大將合爾撒去回國內調兵,弟弟惕木扎那裡還有三萬人留守國中,調來兩萬五千人想必也夠了,月氏女王素無野心,料不能趁我兵力空虛襲我後路……罷了,膽小者焉能成大事,且休息去也,只是不可睡實,當防孟闕夜來劫營,好在自己多安排了崗哨和巡邏的士兵……

    脫堂黑正然想著,大將蔑勒者不及通報,匆忙入帳道:「大王,探馬談得敵情,有敵軍埋伏在我大營前二里處的左右兩側,黑夜之中,看不清具體人數!」

    脫堂黑一皺眉,道:「這是何意?」

    蔑勒者道:「多半是一會兒他們會來劫營,然後盼我等出營追擊,在於路截殺我等。」

    脫堂黑道:「黑夜之中,誰不怕中伏,我又怎會殺出,這孟闕是枉費心機了。」

    蔑勒者道:「素聞孟闕智勇雙全,還需防其中有詐。」

    脫堂黑點了點頭,道:「也好,你且下去隨時備戰!」

    蔑勒者應命而去。

    蔑勒者走後不久,忽然外面喊殺震天,脫堂黑披衣而起,出外觀戰。

    但見敵軍蜂擁而來,黑夜中也不知有多少人,而己軍在蔑勒者的指揮下,拚命開弓放箭,那些敵軍果然剛衝到弓箭射程內轉身就跑,己軍自然不會去追,而那些敵軍見己軍不追,居然又跑了回來,於是己軍再放箭,如是數次,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

    這次敵軍跑沒了影,就在己軍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從兩翼殺來大隊人馬,而原先逃走的敵軍又來了,蔑勒者忙令再次開弓放箭,就在這時,後軍也傳來喊殺震天聲,脫堂黑道:「不好,孟闕全軍來襲營了,這是前後夾擊,我去應付!」

    於是脫堂黑來到後軍,見無數敵軍正衝擊自己的大營,有不少人已經衝進營中,脫堂黑輪刀上馬,親自迎敵。

    脫堂黑見對面一人,手**斧,正是孟闕,他知孟闕神勇,自己萬金之軀,不可冒險,於是令士兵上前抵擋,果見孟闕巨斧輪開,殺敵宛如砍瓜切菜一般,當者披靡,但畢竟己軍人多,他倒也一時殺不到自己跟前,於是喝令更多士兵上前攔截。

    殺了有半個時辰,孟闕見衝不進敵營,於是收兵撤退了,脫堂黑鬆了一口氣,而聽得身後的喊殺聲也漸消,暗道:「這一夜的危險終於過去了,孟闕夜襲不成,只好來日堂堂正正的作戰,然而他夜襲還打不亂我的陣腳,堂堂正正的作戰又豈能是我的對手,打敗他是一定的,就算抓不住他,可到時自己佔領了匈奴全境,月氏女王也無可奈何,最多她也來分一杯羹,可也得她自己出兵才行,算來自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月氏女王已經應該知道了,不知她現在是在調兵遣將還是已經出兵了,她不會抄我的後路吧,應該不會……」

    脫黑堂一邊患得患失的想著一邊往大帳走,迎面碰上了蔑勒者,兩人相見同時長舒了一口氣,不約而同地道:「總算過去了,今夜沒事了。」

    脫堂黑道:「料是沒事了,不過現在才半夜,還需加強警戒。」

    蔑勒者道:「那是自然。」於是命令增派站崗巡邏的士兵,餘者好生休息,準備明日大戰,眾烏孫人轟然應是。

    ……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被折騰了半宿的烏孫人在度過戰後短暫的興奮後早已睡熟,就連值夜的崗哨和巡邏士兵這時也到了最睏倦的時候,本來這些人是分前後夜換崗的,可以輪流休息,但可惜打了半宿的仗,誰也沒輪著休息,此時走路都打晃了,站著的也都半閉著雙眼,警惕性降到了最低。

    但即使如此,也還有警覺的,巡邏兵都拔該就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轉身一晃火把已經發現陣前來了一群人,可他們怎麼走路沒聲,幽靈嗎?

    就在他想高喊的時候,一道寒光,他喉嚨一痛,已說不出話了,卻下意識的將火把扔了出去,正好扔到那射他的騎士馬前,火把光的映照下,那騎士白衣白馬反光,可以看清是一個女子,而她的馬蹄子居然包著步,卻是紅色的,「原來是這樣才沒聽到馬蹄聲——她們的馬蹄包了布,這女子怎麼這麼像洛依莎公主……但衣服」這是都拔該最後的意識。

    這女子自然是琪麗絲,她放下弓箭,取下長柄大刀帶頭衝向敵營,後面是孟闕軍的全隊,而前半夜襲營的其實只有一半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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