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相帥五國(3) 文 / 竹月下幻想
孟闕擔任了《呂氏春秋》的主筆,他知道自己的學問拿來忽悠人還可以,當真落於筆下,只怕漏洞百出,於是讓眾多參與《呂氏春秋》創作的門客,先各抒己見,慢慢寫來,最後再匯總到自己這裡,由自己取捨。
眾門客雖都聽說過他的大名,讀過他的「夢辭」,但其中多有恃才傲物之輩,並不如何服他,再加上不齒於他的風流浪蕩,可說對他全無尊重,只是呂相邦既任命他為主筆,大家也毫無辦法,這時聞他讓大伙先各「書」己見,自己卻不寫,更增輕視,紛紛揮毫潑墨,大書特書,各逞雄才,同時等著看他如果最後自己什麼也寫不出來,如何出醜。
孟闕向來所遇到的不是極端讚譽就是極端輕視,早已習慣,倒不如何在意,反而通過這幾天的「審稿』充分認識到了百家文化的燦爛輝煌,自由思想的難能可貴,因此更堅定了要由自己來統一華夏,以使這種燦爛自由的文化永遠長盛不衰的決心。
秦國大臣中自也有一些附庸風雅之輩,聞夢郎「夢辭」大名,紛紛邀請他到自己府中飲宴,這也有討好呂不韋識人之意,孟闕見呂不韋並不著急《呂氏春秋》的完成,而自己又是個好熱鬧的人,於是欣然赴會。期間夢辭頻出,有時一時在腦中搜索不出名句,就拿一些不太過分的淫詞艷曲應付,好在男人都愛這個調調,眾人也不認為他是文采下降,反讚他風流倜儻。
這日正埋頭在案牘文稿之間,呂燕忽然來尋自己,道:「夢郎啊,你不要整天埋頭在這些書稿裡,這些人不懷好意,說你想做文抄公,在這些書稿裡各抄一句,就成了自己的學問。爹爹沒時間陪我,你陪我出去玩好不好?等回來你就寫一篇好文章出來,震一震他們。」
孟闕暗道我就是陪你玩三天,回來也寫不出能震住這幫百家學者的文章來,不過這幾天每晚飲宴,白天則埋首於各種文稿,真的有點頭昏腦脹了,出去玩玩也是好的,於是道:「那好吧,我們去看兵馬俑。」
呂燕立刻就懵了,道:「什麼是兵馬俑?」
孟闕趕緊遮掩道:「我是說咸陽附近可有什麼出名的名勝古跡?」
呂燕道:「最出名的就是驪山上的周幽王烽火台了。」
孟闕道:「莫非就是『烽火戲諸侯』的烽火台嗎?」
呂燕道:「正是。」
孟闕道:「帶上野餐器具,咱倆上山遊玩。」
呂燕頗覺好奇,須知以前她也上驪山遊玩,卻是都自己打獵燒烤的,孟闕道,有現成的,何必自己動手,於是兩人在後廚弄了幾隻熟雞熟鴨,又帶上一個酒樽兩隻酒爵,上山去也。
待來到驪山腳下,只見驪山峰巒疊嶂,遠望猶如一匹駿馬,既雄偉又秀麗。
山間自有小路,兩人跋涉半晌,來到了烽火台,只見那烽火台已沒了上半截,但剩下的部分仍極為雄偉,看得出是用巨大的空心磚製造的,古樸厚重,似在訴說著歲月的悠遠與悲涼。
烽火台四周古木參天,卻不見戍卒住的障城,想是早就盡毀了。
此時呂燕正站在北側,眉目如畫,她無甚思古之幽情,大概第一次與陌生男子出來遊玩,滿臉都是不加掩飾的笑意,孟闕「詩性」忽發,乃吟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呂燕知是讚美她漂亮,不由笑意更勝,忽然有所覺察,顏色微變,道:「夢郎,你是說我也是『紅顏禍水』嗎?父親總不許我接近阿政,說阿政跟我在一起就會耽誤國事,可我只是把他當弟弟,偶爾在一起玩鬧而已,這怎麼會耽誤國事呢,再說國事都是父親把持,阿政又有什麼國事啦,其實我看阿政挺有能力的,父親都這麼大年紀了,也該放放手,讓阿政歷練歷練了。「
孟闕知道呂燕嘴裡的「阿政」就是「秦王政」,陡然想到了一個傳說,說秦王政其實是呂不韋的兒子,現在看來呂不韋不讓自己的女兒和秦王政過分接近,反而從側面證實了這個傳言,於是道:「誰說『紅顏禍水』,誰不是男人。『妻子豈能關大局,無奈英雄太多情』,男人自己不爭氣,反而把責任都推到女人身上,那還算什麼男人?」
呂燕兩眼直冒小星星,道:「夢郎所言,真是振聾發聵,發前人所未想,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
孟闕嘻嘻一笑道:「也是天下第一風流浪子。」
呂燕意識到了什麼,臉一紅,孟闕趁熱打鐵,走上前去,把呂燕攬在懷裡,呂燕略一掙扎,沒有掙動,隨即嬌軀一軟,靠在他懷裡,閉上了雙眼。孟闕用手指撫了一下她彎彎曲曲的長睫毛,看著她嬌艷欲滴的櫻唇,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呂燕嚶嚀一聲,火熱回應。
孟闕正要「舒而脫脫兮」,忽然後背一涼,抬頭一看,好巧不巧的卻是下雨了,雨倒不大,還一邊下雨一邊出太陽,倒真是「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可雨雖不大,兩人卻也不曾帶得雨具,這樣回到呂府,也必定澆得濕透,於是孟闕問道:「這附近有沒有能避雨的山洞啊。」
呂燕道:「山洞是有,不過太遠,我們還不如去山腳下的浴池呢。」
「浴池,莫非是華清池嗎?」孟闕一拍腦袋道:「我怎麼把這麼有名的古跡都忘了。」
「什麼華清池,沒聽說過。我說的是『呂氏湯泉』,是我家開的浴池。」呂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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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匆匆下山,雨雖不大,到山腳下的浴池前也渾身濕透了。孟闕見這浴池佔地足有數千平方米,建築宏偉,門首大匾上書「呂氏湯泉」,乃是小篆字體。
門口還有幾個人正要進去,看樣子有穿便裝的王公大臣也有富裕平民,想來此時無天氣預報,這雨又來的突然,因此人們都如常來洗浴。呂燕拉了一下孟闕的手,等這幾個人進去了,才和孟闕攜手來到門口,門口迎賓的小廝頗為俊雅,認得呂燕,急忙行禮,看了一眼孟闕,微覺詫異,呂燕向他一擺手,他未及向孟闕行禮,就退在了一邊。
兩人進內,孟闕見這兒像現代浴池一樣,也有一個收銀台樣子的櫃檯,未及細看,呂燕已拉著他向前走去,孟闕見左側是個巨型大廳,卻無躺椅,都是几案和跪坐的墊子,暗道莫非這是學術講演廳,須知在呂不韋的主持下,此時秦國可也是百家爭鳴的,文化氛圍頗濃,只是此時呂燕疾步匆匆,頗有越少人發現她越好的樣子,倒不好細問,右側是兩個大浴池,都掛著簾子,上書「男」「女」,裡面傳來洗浴之聲,大概供休息的地方也就各自在這兩個浴室內。
轉眼間兩人已從後門穿出,孟闕正感奇怪,難道不洗了,卻見呂燕領著他一拐彎,來到一個石券(石頭砌的)洞前,她道:「這便是『神女泉』了,卻用不著牌匾,是專供王室高級成員和我呂家用的。」
孟闕暗道看來這才是真正的「華清池」,前面的浴池是呂大老闆商業開發的。
洞口站著兩男兩女四個下人,呂燕揮手叫他們退下了。
兩人進入洞內,孟闕見有一個半徑一米的水池,水清見底,蒸汽徐升,腳下的石地下傳來潺潺水聲,想是泉水暗道。旁邊還有一個白玉床,床上是閃光的錦緞被褥,床旁有一個巨大的衣櫃,櫃旁有一個月亮石門,擋著簾子。
呂燕忽然害羞,打開衣櫃,拿出一條毛巾,又拿出一套男裝,極為華麗,道:「這是阿政的衣服,你先到那石屋裡去,擦擦身上的水濕,把衣服先換了,等我洗完了,你再洗。」
孟闕一笑,拿起衣服進了石門,見小屋不大,除了一面一人多高的銅鏡和一張白玉床外別無陳設。孟闕對鏡換衣,竟頗為合體,暗道,我竟然穿了秦始皇的衣服,看來前途無量啊。
孟闕穿好衣服,把白玉床上的被褥移開一部分,坐在上面,想體會一下白玉床的感覺,但覺臀下生涼,身心舒暢,忽然下部一動,心癢難搔。
此時隔壁傳來呂燕洗浴的聲音,水聲嘩嘩,讓人浮想聯翩,孟闕坐立難安,想去洗「鴛鴦浴」,又覺未免太過猴急,呂燕大家閨秀,萬一是個矜持女子,自己難免自討沒趣,前功盡棄也說不定,但不去又實在對付不了身體下部的抗議。
究竟是做禽獸,還是做禽獸不如,這是個問題。
終於孟闕一咬牙,整了整衣服暗道:「豁出去了,還是做個衣冠禽獸吧。」
孟闕走出石門,果聽呂燕一聲驚叫,隨即見水中少女,手捂雙峰,美麗已極也誘人已極。
呂燕忽然意識到水是透明的,急忙又放下一隻手去捂羞處,只是這樣一來,又洩了上面春光,明白這點後,她雙手不再動作,低下螓首不語,孟闕怕她太過難堪,忙道:「那個,我是想,你一個人洗浴,無人搓背,我,我是想當搓澡員的,雖然你身上很乾淨,但搓一搓,有助血液循環,我沒別的意思,你沒看我穿著衣服嗎,我不是禽獸,是衣冠禽獸,啊,也不是……」
孟闕語無倫次,呂燕忽然「咭」的一笑,用甜的膩人的聲音道:「夢郎,你不是說,我『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我好喜歡你的『夢辭』,你一邊給我搓澡,一邊給我作詩好嗎?」
孟闕自然如奉聖旨綸音,於是兩人由一洗一搓到鴛鴦共浴,只是鴛鴦共浴也就罷了,為何最後連白玉床上的被褥也「濕」了,此中玄機,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