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心腹大患(下) 文 / 新手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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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劉備高挽衣袖和褲腳,滿頭大汗,正在菜園裡松土。
哮天匆忙來報。
「皇叔,曹丞相來了。」
劉備一聽,急忙停下手中活,招呼哮天。
「啊?快!快請!」
劉備趕緊奔出菜地。
曹操滿臉堆笑,已帶著曹丕、許褚及幾個謀士大步向菜園走來,邊走邊笑道。
「我不請自到啦!」
劉備一邊放下衣袖,一邊急步迎上去,連褲腳都來不及放下。
「不知丞相光臨,有失遠迎,萬望見諒!」
曹操見了,神色舒暢,只拱了一下手還禮,即指著菜園讚歎起來。
「皇叔好手藝呀!種得一園好菜!」
劉備聽了,笑了笑說。
「讓丞相見笑。劉備雖為皇族,卻自幼苦寒,僅靠織草蓆、販葛鞋為生,常常衣不遮體,食不果腹。今見園中大片空地,甚覺可惜;加之閒來無事,便侍弄了這些菜蔬。」
曹操聽了,暢快地大笑起來。
「皇叔有閒種菜,羨煞我也!」
曹操說完,就哈哈大笑著向外走去。
哮天領著關羽、張飛匆匆而來,還沒到菜地,便見曹操大笑而去。
張飛頓時一臉輕鬆。
「二哥,哥哥沒事!」
關羽聽了,沒說話,卻神色凝重起來。
二人一起來到菜園,關羽便開口問。
「兄長,曹賊此來做甚?」
「曹賊只來菜園,甚麼都未說,顯然是來探虛實。」
關羽一聽,轉頭對張飛開了口。
「三弟,如今,你可知曹操的眼睛是在盯著誰吧?」
張飛聽了,點了點頭。
去了劉備菜地後,曹操神色欣然地帶著曹丕和幾個謀士進了後堂。他一邊坐下,一邊語氣輕鬆地開了口。
「都說說,去了劉備菜地,都見到了甚麼?」
程昱聽了,隨口便答。
「見到了甚麼?菜呀!」
曹操立刻拉下了臉,但他馬上端起茶杯,以低頭喝茶為掩飾。
荀yu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從容開了口。
「丞相,在下只見到兩個字。」
「可是『韜晦』二字?」
郭嘉聽荀yu說只見到兩個字,便與他挑明了。
荀yu聽了,淡淡一笑,又點了點頭。
「然也。」
荀攸這時也淡笑著開了口。
「在下也見到了兩個字。」
程昱一聽又是兩個字,甚為不解,忙問。
「除了『韜晦』,還有哪兩字?」
此時,曹操與眾人都不解地望著荀攸。
荀攸見了,神色平靜地開了口。
「楊彪。」
曹操聽了,看著荀攸,一怔。
曹丕與另外三人聽了,不解之色更濃,一齊地望著荀攸。
荀攸見了,仍神色平靜地說。
「劉備種菜,足見他不敢與丞相為敵。當今朝中,楊彪身為太尉,掌天下兵馬,才是丞相大患。」
曹操聽了,面無表情,只把手中的茶杯遞向荀攸。
「公達走了一遭,可曾口渴?」
曹丕等人聽了,則紛紛點頭。
程昱等謀士去後,曹操背著手,在過道中緩緩走向內室。
曹丕跟在曹操身後,囁噓著開了口。
「父親,那程昱……」
曹丕說了一半,便猶豫著沒再往下說。
曹操沒停步,也沒回頭,反問了一句。
「你是想說他蠢,是麼?」
「孩兒不知當如何說。」
「他是蠢。然我要的,正是他的蠢。」
曹丕聽了,頗為不解,甚至有些驚異。
「孩兒不明父親之意。」
曹操停步回頭,注視著曹丕。
「為政者,不能都用聰明人。他蠢,才敢說別人不敢說的話。有時,這正是我所需要的。」
曹丕聽了,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曹操無端拘了楊彪,在朝中激起軒然大波,令曹操十分惱怒。回到相府,曹操仍狂怒不已。此時,他正像一隻狂怒的獅子,在堂中踱來踱去。
程昱等一干謀士都屏聲斂息,靜候一旁。
「議郎趙彥,實在可惡!竟敢公然彈劾本相,當庭斥我擅拘楊彪,抗旨不遵,目無皇上!」
聽曹操開了口,眾謀士才紛紛開了口。
「此人一貫違拗丞相,苦無把柄可治!」
荀yu話音剛落,程昱便接上了話。
「順丞相者昌,逆丞相者亡,何需把柄!」
荀攸一聽,立即揶揄程昱。
「既如此,你去將他殺了!」
程昱一聽,開口便問。
「我?所坐何罪?」
郭嘉聽了,一本正經地說。
「逆丞相呀!」
程昱聽了,求助地望著曹操。
曹操仍一臉怒色。
「就坐『犯上』之罪,看誰日後還敢忤逆本相!」
得知曹操無端誅殺趙議郎,令關羽又驚又怒。
「曹賊太過張狂!無罪貶楊太尉歸鄉,又公然無辜誅殺趙議郎!如此想殺便殺,朝中何人敢言?漢室豈不危矣?」
張飛也憤怒難抑,拍案而起。
「嗨!待我殺進相府,宰那狗娘養的!」
劉備趕緊拉住張飛,吼道。
「三弟!休要莽撞!」
張飛仍十分惱怒。
「哥哥休阻我!朝中無人制他,便只有殺他!不然,任他奪了漢家江山不成?」
關羽見張飛不聽劉備勸阻,也開了口。
「三弟,相府森嚴,大將林立,你殺得進去嗎?你如此一攪,曹賊索性取漢家天下而代之,我等將如之奈何?」
張飛聽了,又氣惱又無奈,狠狠頓了一腳。
地上塵埃飛揚,腳下所鋪之磚盡碎。
英娘久尋關羽不得,本已不抱希望,卻又忍不住來到青年兄妹曾經賣藝的街頭,神色抑鬱地徘徊。徘徊了一陣,她才心中想道。
「罷了!人家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我還尋甚麼?」
如此一想,英娘反而釋然了。
曹操逐了楊彪,誅了趙彥,令朝中無人敢言。
程昱見朝中無人敢違拗曹操,便勸曹操竊漢自立。
「丞相,自誅趙彥,朝中再無雜音。在下以為,丞相稱九五之尊,時機已到,何不取漢家而代之?」
曹操聽了,看了看荀yu等人。
幾人都沒說話。
曹操怔了一下,才開了口。
「漢家四百年天下,根基深厚。今雖衰微,然百足之蟲,死而未僵。這不,冷不丁又冒出一個皇叔來。」
荀yu等人聽了,只是點頭,仍無人開口。
程昱見了,只好改了口。
「丞相若存疑慮,可借田獵,一試天下呀。」
曹操聽了,沉吟不語。
不久,曹操便用程昱之言,挾獻帝許田圍獵。
皇上的儀仗,此時已在較場上整齊排列。
劉、關、張,也整裝待發。
劉備十分擔心張飛圍獵時莽撞,再次走近張飛,嚴辭叮囑。
「三弟,今日田獵,無我命令,不得亂說亂動,否則,你便不去!」
張飛聽了,十分委屈。
「哥哥,您都說五遍了!沒有命令,我便不說不動,還不行嗎?」
此時,曹操騎著「爪黃飛電馬」,立於最前端。
程昱急急忙忙來到曹操身邊,小聲報告。
「丞相,各路諸侯,除原本在京的馬騰,無一人到達。」
怒火從曹操眼中閃過,但他馬上鎮定了,下令道。
「按時田獵!」
「是!」
大道上,田獵的隊伍浩浩蕩蕩。
隊伍最前端,曹操與獻帝並馬而行。
劉備身邊,關羽滿目怒火,暗暗碰了一下劉備,悄聲說。
「兄長!您看那曹賊,竟跟皇上並轡而行,簡直大逆不道!」
劉備聽了,仍神色平靜,目視前方,悄聲回話。
「聖駕在此,慎言慎行!」
關羽聽了,一臉困惑。
圍獵場上,田獵正在進行。
在一土坡前,獻帝正在追獵一隻鹿。他連發三箭,都沒有射中。
並馬而行的曹操,伸手去奪獻帝手中的寶雕弓和金pi箭。
獻帝一愣,弓箭已被曹操奪去。
不遠處的林邊,關羽見曹操竟從獻帝手中奪箭,頓時提起了刀。
關羽身旁的劉備,急忙在暗中碰了關羽一下。
人叢中,曹丕在偷偷看著關羽的舉動,並未聲張。
土坡前,曹操已張弓搭箭,「嗖」地一箭射去。
那鹿應弦倒地。
場上頓時山呼「萬歲」!
歡呼聲中,曹操手舉弓箭,得意非凡,驅馬跑了一圈,接受眾人歡呼。
獻帝卻神情沮喪地低著頭。
曹操驅馬接受歡呼時,關羽怒氣衝天,緊盯著曹操。
關羽一側,劉備連咳了兩聲,關羽雙眼仍充滿怒火。
人叢中,董承也在偷偷看著關羽與劉備。
曹操接受完歡呼,將寶雕弓掛在了自己身上!
關羽見曹操竟將寶雕弓掛在了身上,又一次提起了刀。
劉備趕緊咳了一聲。
關羽才忍恨未動。
田獵後回京,關羽一臉怒氣,悶坐不動。
見劉備進來,關羽一衝而起。
「兄長,今日田獵,曹賊欺君惡行,無以復加,令人髮指!兄長為何攔我殺他?」
劉備聽了,雖未動氣,但顯然語帶責備。
「田獵場上,遍佈曹賊心腹。聖上在場,豈可妄動?若聖上有險,我等萬死難辭!」
關羽不再言語,但仍怒氣未消。
劉備見了,口氣也變軟了。
「二弟呀,平素,你凡事皆能沉穩。今日,聖駕有危,你反而衝動難抑,甚是不該呀!」
關羽聽了,仍滿腔怒火,怒道。
「聖駕受辱,我焉能容忍?」
劉備見了,拉關羽坐下了,才說。
「二弟呀,這是曹賊有意為之,意在試天下人心!你勇於作戰,精於用兵,卻疏於政壇較量啊!」
關羽聽了,仍不服氣。
「我本武夫,與政壇何干?」
劉備聽了,笑了笑道。
「將軍決戰,豈止在戰場?不識政壇險惡,怎避暗箭陷阱?即以今日而論,曹賊肆意凌辱聖上,意在何處?」
關羽心中,仍惱怒不已。
「這不明擺著?篡漢呀!」
劉備聽了,又問。
「如何篡漢?」
關羽無言以對。
劉備見關羽已有所動,又耐心開導起來。
「二弟,曹賊之意,乃激起混亂,趁亂害了皇上!我若不攔你,豈不正中曹賊詭計?」
關羽聽了,已有所悟。
劉備見了,繼續說。
「再說,獵場遍佈曹賊心腹,不知有多少賊眼在盯著你我!休說你殺不了曹賊,那曹賊反而會將謀害聖上之罪嫁禍於我!如此一來,曹賊便可輕易篡漢!我等蒙冤事小,卻反成了曹賊篡漢幫兇!你明白嗎?」
關羽聽了,恍然大悟,翻身跪地。
「兄長,關羽魯莽,險闖大禍,請兄長責罰!」
劉備趕緊扶起關羽,笑道。
「快起來!二弟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田獵令曹操心神俱爽,此時正趴在床上,讓兩個使女為他捶背捶腿。
曹丕進來了,示意兩個使女退下。
使女退下後,曹丕一邊給曹操捶著,一邊開了口。
「父親,今日圍獵,我見那關羽,每每怒目而視,還多次提刀,蠢蠢欲動。父親當多加防範啦!」
「他有此舉,乃真英雄也!」
曹操聽了,不假思索便開了口。
曹丕甚為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了。
「父親,您說甚麼?」
曹操見曹丕如此,反而淡然一笑。
「我說,關羽乃真英雄也!」
曹丕聽了,更為不解。
「啊?父親為何不怒反贊?」
曹操神色認真起來。
「為試天下人心,我今日蓄意羞辱皇上。此時,若我是關羽,亦當有此舉,方顯英雄本色!」
曹丕聽了,暗暗搖了搖頭。
田獵讓曹操很爽,但眾諸侯不到,卻成了他的心病。次日,他便召聚謀士密議。
「昨日田獵,除原已在京的馬騰,諸侯無一人到。我當如何?」
曹操話音一落,還是程昱開頭炮。
「諸侯聞召不來,皆因懼怕丞相。丞相當一鼓作氣,直登大寶!」
荀yu一聽,當即反駁。
「仲德所言差矣!諸侯之中,袁紹怕嗎?孫策怕嗎?即是昨日已到之馬騰,他怕嗎?」
荀攸也接著駁斥程昱。
「既是人人皆怕,也未必人人皆服。若諸侯心服,當不召自來。召而不來,則不服明矣。諸侯人皆不服,即勸丞相早登大寶,吾不知愛耶?害耶?」
程昱聽荀攸斥自已害曹操,十分惱怒,一衝而起。
「你?」
荀攸見了,冷冷一笑。
「我如何?」
曹操見勢不妙,趕緊開了口。
「罷了!都散去吧!」
許田圍獵之後,國舅董承突然深夜來訪,令劉、關、張大感意外。他們面帶疑色,與董國舅一齊進小閣坐了。獻茶畢,劉備開了口。
「國舅夤夜至此,不知何事?」
「白日耳目眾多,故夤夜拜訪。前日田獵,雲長屢欲誅賊,皇叔卻一再相阻,不知為何?」
董承一開口,就讓劉備心中一驚,但他卻馬上淡然一笑,掩飾了過去。
「國舅何出此言?」
「田獵場上,曹賊遍佈耳目,意在盯逆之者。我眼觀八方,也在盯逆之者。彼盯逆之者,意在謀害。我盯逆之者,意在交往。」
劉、關、張從未與董承來往,不知其虛實。聽了董承之言,劉、關、張皆不敢輕信。劉備又淡笑著開了口。
「國舅之言,若丞相得聞,恐有不便呀。」
見劉、關、張心存戒備,董承並未見怪,反而神色輕鬆起來。
「此處無他人,那曹賊怎得相聞?再說,若非見雲長義憤,若不信皇叔忠貞,董承豈敢貿然造訪?」
董承言語直露,劉備卻戒心難釋。聽了董承之言,劉備仍打太極拳,說道。
「田獵之時,丞相之舉易惹爭議。舍弟未經世事,一時性起,我已責之。」
董承見劉備仍心存戒備,有些急了。
「皇叔!我僅一皇親,而皇叔乃劉氏子孫。我不容劉氏江山為國賊所篡,皇叔豈能坐視?」
劉備聞言,沉思了一會兒,仍不敢輕信。
「劉備靠丞相庇護,方得今日安寧。國舅造訪,恐有失察吧?」
董承見劉備戒心難釋,真的急了。
「皇叔啊!你一心興漢,天下皆知!今日定是擔心我乃曹賊所使,故不肯坦露胸襟。也罷,我就實言相告吧!」
此時曹操正身陷噩夢中。
他夢見一處室內,夜色朦朧,風聲淒厲,簾幔亂舞,鬼氣森森。
曹操神色驚恐,被五個無頭人圍在核心。
無頭人凌空亂飛,不斷殺向曹操。
曹操衣衫凌亂,滿頭大汗,驚懼異常,四處奔逃,躲閃,卻怎麼也躲不掉五個無頭人的追殺。
曹操跌跌撞撞,惶亂奔逃。五個無頭人無處不在,劍劍直逼曹操。
曹操驚恐後退,突然腳下一絆,仰面倒地。
五個無頭人一齊殺來,五劍穿心!
曹操一聲慘叫,從噩夢中一驚而起,滿頭大汗,滿目驚恐,不斷喘著粗氣。
小閣中,董承已涕泗橫流,悲憤難忍。
「許田圍獵,皇上奇恥大辱,痛不欲生,徹夜不眠啦!思之再三,唯召忠良誅賊,方可保劉氏江山!皇上咬破手指,立下血詔。伏皇后將血詔縫於衣帶中,著我秘召天下忠良,共保漢室!皇叔請看。」
董承將血詔雙手送到劉備面前。
劉備接過展開,如聞獻帝泣血之聲。
「朕聞人倫之大,父子為先;尊卑之殊,君臣為重。近日曹賊弄權,欺壓君父,敗壞朝綱,不由朕主。朕夙夜憂思,恐天下將危!卿乃國之大臣,朕之至戚,當念高帝創業之艱難,糾合忠義兩全之烈士,殄滅奸黨,復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灑血,書詔付卿,再四慎之,勿負朕意!」
劉備看著看著,漸漸淚流滿面。看罷,悲憤異常,痛不欲生。
「皇上如此!社稷如此!我等心何以安!心何以安啦!」
劉備捶胸頓足,淚雨滂沱。
關羽、張飛也悲憤難抑。
董承悲憤異常。他又將義狀交給劉備。
「皇叔請看,這義狀,已有六位忠良具名,誓誅曹賊!」
劉備接過義狀,抹了把淚,細看起來。
義狀上寫著:
車騎將軍董承
工部侍郎王子服
長水校尉種輯
四、議郎吳碩
五、昭信將軍吳子蘭
六、西涼太守馬騰
每一人的名字上,都押著血紅的手印。
劉備看畢,翻身拜倒在地。
「矢志興漢,乃劉備畢生之願!今雖暫依曹賊,然興漢之志彌堅。自此之後,劉備當隨國舅,共赴國難!」
劉備言畢,立即在義狀上具名,又咬破手指畫押。
七、左將軍劉備
劉備具名畫押畢,雙手將義狀交回董承,殷殷叮囑道。
「國舅,曹賊奸狡陰毒,鷹犬無數,萬望慎之呀!」
董承聽了,莊重地點了點頭。
夜來之噩夢,令曹操心神不寧,面色慘白,次日便召集謀士圓夢。
「我平生以來,此夢最為可怖,不知主何吉凶?」
曹操講完噩夢,問眾謀士。
程昱又開了頭炮。
「無頭鬼,必是冤魂。過往歲月,丞相可有枉殺之人?」
對自己的信條和所為,曹操並不諱言,開口道。
「我寧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過往枉殺之人,我已無法記數。」
程昱聽了,便要曹操超度亡靈。
「既如此,只好廣請寺僧,設壇祭祀,以慰亡靈,或可攘之。」
郭嘉卻認為此夢主來日。他說。
「不然。過往亡靈無數,而夢中僅五人,此夢當主來日。」
曹操一聽,頗感困惑。
「來日?」
「然也。或有五人,將陰圖丞相,丞相宜慎。」
曹操聽了,眼中漸漸露出了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