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九死成聖（三十六） 文 / 紗欏樹下
而且就算是殺到了他們的頭上，多半他們也會投降的。
王凡冷冷的看著城裡的百姓，將這裡發生的事情一點點的告訴寶兒，寶兒皺著眉頭問道王凡：「祖爺爺，那我們不是輸定了？」
王凡搖了搖頭說：「不一定，每個人身上都蘊含著無窮的力量，只不過需要一個條件，將他引發出來。然後花一點點時間慢慢的增強。」
寶兒現在還聽不明白王凡說的是什麼意思，他看著王凡問道：「那祖爺爺到時候你跟祖姑姑一定會去救他們的對不對？」
王凡搖搖頭，誰也救不了他們，能夠救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
寶兒歪著腦袋一時間想不明白，只好繼續看著下面發生的事情。
太陽慢慢的升了起來，地上白茫茫的大雪，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督戰官忙了整整兩個時辰，才徵集了不過十幾個人，其中最令人驚訝的，是那個吃飯不給錢被打了一頓的那個人。
而且這個人還是主動要求參軍的。
玉和公主親自取過一件戰甲，這是從原先的那些戰士身上脫下來的。軍需物品遠遠不夠，只能臨時用這些湊合了。鎧甲上的鮮血早已經被擦拭乾淨，那個人有些激動，完全沒想到玉和公主會親自給他披掛上陣。
「你為什麼要主動參軍？」玉和公主一邊仔細的幫他擦去肩膀上的一點灰塵，好奇的看著這個身量不高的人。
那個人說：「我沒錢吃飯了，或許參軍能夠吃飽。」
玉和公主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個人的回答很有意思，那個人卻說：「太公主大概還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還因為付不起飯錢被人打了一頓。」沉默了片刻，他又說：「或許我也等不到領取軍餉的時候，但是無論如何，我也不想在這裡等死。」
玉和公主從他的目光中能夠看出來，這個人是一個極有志向的人物，也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可是王凡曾說過不會插手這裡的戰事，她或許要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年輕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玉和公主故作輕鬆的說：「或許你還有機會做將軍！」
那個年輕人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我只想問太公主一件事情，請公主直言相告。」
玉和公主點點頭，那個年輕人問道：「您告訴我，這次戰鬥，你有多大的把握勝利？」
玉和公主想了想，最終伸出一根手指，年輕人驚訝的問道：「一成？」
玉和公主的手指輕輕的晃動了一下，道：「一成都沒有！如果你反悔現在還來得及。」
年輕人笑了笑，他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柄匕首，這匕首長不過一尺，卻鋒利無比，他攥在手裡，靜靜的看著對面，過了一會兒才說：「你怎麼不騙騙我？」
玉和公主覺得好笑，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人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他背對著玉和公主道：「如果能夠活下來，我會告訴你。」
短暫的休整，第二輪攻城又開始了。這一次可不想晚上那樣，先放火箭，然後偷襲，對衛城而言，雖然驚險卻不致命。白天這種正式的攻城自然少不了大量的攻城器具。、
一座座跟城牆那麼高的巨大投石車塞滿了石頭和熱油，從四里開外的距離被投射到了城內。那些來不及躲藏或者乾脆就沒有撤離的老百姓一個個傻乎乎的看著那些石頭落到自己的面前。
一個燃燒著的人頭滾落在一個站在馬路中央的女人面前，那個女人頓時嚇得尖叫起來，然後發了瘋一般的拚命往城內跑去。一時間男女老少似乎躲避瘟疫一般的躲避著從天兒降的巨石，迅速的逃離城牆。
那些居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天空中頓時響起一陣高亢的啼鳴之聲。
一個個騎著巨鷹的人，在那些老百姓的頭上不停地往下攢射。有幾個士兵甚至大膽的架著飛鷹從低空掠過，抓起幾個倒霉的百姓，飛上了天空。那巨鷹的利爪堪比堅硬的刀劍，那些人就被巨鷹的爪子穿透。
鮮血頓時灑滿了天空，飄落在四處亂竄的那些居民的臉上，天空中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
那些巨鷹又是一輪俯衝，又有幾個居民被抓上去，撕開肚腸，然後被扔了下來。因為那些巨鷹飛的很低，而且又在城中，她一時間也不敢下令將那些巨鷹射下來。
而此時城下，大量的士兵已經瘋狂的湧上了城頭。
這次攻城的士兵雖然不一定身體強迫，但一個個都是靈活至極的傢伙，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只要在城頭上能夠保持三個呼吸的時間，下面的人就可以幫到自己。
然而就是這短短三個呼吸的時間，已經是第三波攻上城頭的人被砍了下了。
而之前玉和公主親自給他披上鎧甲的那個年輕人，大喝一聲：「刀劍在前，長槍在後。」說完，他自發的加入到其中一個憑借一己之力阻擋了三個同時衝上城頭的傢伙。
年輕人瞅準一個機會，長矛狠狠的捅進了那個衝上城頭的人的小腹。
年輕人一擊奏效，周圍的人紛紛的跟著效仿起來，一時間，整個城頭頓時變得安全了不少。
然而敵人顯然也沒有打算靠第一次攻城就佔領城頭，他們這一次攻城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天空上騎著巨鷹的那些人。衛城的百姓家家戶戶都有長弓的，偏偏到了這個時候，誰也想不起來長弓的作用。
就這樣又是一輪俯衝，許多居民又被帶到了半空之中。
這場戰鬥很快結束，前後持續的時間不足一個時辰。地上留下了大片敵人的屍體。因為年輕人傳授了守城的方法，衛城一方的損失顯然比預料的要小了許多，那些新加入的人也沒有一開始那麼散亂了，玉和公主將這些人暫時交給了那個年輕人。
十分鐘之後，敵人衝鋒的號角又一次想起，玉和公主眉頭緊皺，這樣一來她手下的士兵很快就會承受不住心裡和身體上的壓力。得趕緊想個辦法才行。
玉和公主本能的想起了王凡，可是她搖了搖頭，就算是王凡能夠幫忙，她也不會讓王凡出手的，玉和公主脾氣倔強，更何況她決心要靠自己的努力奪回她衛家的皇位。
寶兒跟王凡在山上做了一天一夜了，王凡憑借渾厚的內力，體寶兒掃除身上的疲勞，滋養他的經脈。大把大把的靈藥被王凡從紫府神識中掏出來，餓了寶兒就吃上兩口，渴了就喝瓊漿玉液。不知不覺之中寶兒的身體被王凡完全改造了一遍。
一個月過後，戰場上的局勢依然沒有多少改變，每天源源不絕的攻城和守城，大量的屍體被抬出去。衛城憑借堅固的防守，損失跟對方的比例依然保持在四比一的情況。
寶兒看著王凡問道：「祖爺爺，我們會輸嘛？祖姑姑好像很勞累啊！」
王凡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戰場上的一切，玉和公主這些天幾乎不眠不休，就算是大羅金仙，如此長時間的完全不憑借法力，身體也會吃不消的，然而王凡依然沒有任何表示。
他只對寶兒說：「我們還要等！」
寶兒卻第一次對王凡產生了懷疑，他總覺得王凡並不如傳說中的那麼強大，看上去更像是一個什麼辦法都沒有，只能等待的書生。可是他一想起來自己的姐姐練習的劍法就是王凡所傳授的，又將自己的念頭打消了。
寶兒只好將注意力又放在了戰場之上，這些天來死的人越來越多，寶兒都沒有發現自己對這種死人的事情竟然有一點點麻木和習慣了。或許連王凡也沒有知道，從一開始寶兒就沒有感到過多的吃驚。
每天都有一些居民被城中抓走，一個月來被抓走的居民已經有好幾千人了。
但是這一天比原來又有所不同，一架高大的投石車被人推了過來，這投石車比原來的那些投石車粗壯了十倍不止，而且裡面所放的也不是什麼石頭。
幾個士兵將那投石車的機皇鬆開，一對圓滾滾的東西滾落到城裡。一開始還有幾個好奇的人為過去觀看，可是僅僅是一炷香的時間，所有的人都捂著嘴巴跑開了。
地上的是一顆顆人頭，那些被剁下腦袋已經很長時間的頭顱已經殘破不堪，青色的面孔看上去更加猙獰，最重要的事，那些人頭曾經是這些城裡百姓的親人。
玉和公主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敵人的攻心戰術顯然很見成效，他們沒有立刻將砍下來的人頭扔進來，是因為那樣只會增加成立百姓的憤怒，而這種面目的出現，只能讓那些百姓把一切的罪過都加之在守城一方的身上。
這種細微的差距不易察覺，但是陰狠毒辣，玉和公主已經能夠看到不久的將來，自己腹背受敵的那種景象。或許用不了太久了，因為在她面前的一個小孩子直勾勾的看著玉和公主，那種簡單的表情，卻表達出任何話語都說不出來的複雜感情。
又有一個婦女走過來，抱著小女孩如同躲避瘟疫一般的離開了。
玉和公主看著他們匆忙逃跑的背影，既沒有傷心也沒有失望，她看著坐在遠處靜靜等待自己的王凡，她知道他一直在陪著她，已經足矣。第二天早晨敵人沒有在攻城，反而有幾個騎著飛鷹的騎兵將一封封書信扔了下來。
玉和公主也沒有阻攔，她伸出手，憑空接過一封距離自己最近的，這書信裡面言辭灼灼，期盼家人回歸的拳拳之意濃厚。衛城的人都是背井離鄉，逃離到這裡的，他們雖然在這裡，可是他們的家人卻遠在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