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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9章 :山谿待渡 文 / 我愛123

    第119章:山谿待渡圖

    宋人曾有言評價山谿待渡圖的作者關仝,他的山水「坐突危峰,下瞰窮谷,卓爾峭拔者,仝能一筆而成。其竦擢之狀,突如湧出。」

    山谿待渡圖先以水墨淡色勾繪圾垅,風阜、巒嶺,再細染矗立的主峰,直瀉的飛瀑,山下煙林掩映的古剎柴關,更增添了畫面的生活意趣,使整幅畫更加飽滿生動。

    此圖具有北方中原地區高山巨壑宏傳勁拔的共同特色。巍峰聳立,瀑布高懸;阪垅、岡阜、巒嶺,自近及遠盤礡而上;樓閣掩映,遠山迷濛;氣勢堂堂,景意幽深。圖中強調的是山和溪,山作正面主峰突危,兩峰環抱之。

    張伯駒介紹完畢,惋惜的說道:「我是這家裝裱店的老客戶,當時也沒留下字據,只能自認倒霉。」柴永波考慮良久,對石小涵耳語幾句。石小涵拉著賀明輝走出門外,並且喊來嚴正浩交代了任務。

    裝裱店老闆白宗巍心裡也不踏實。這幅畫他見到時確實動心,但沒有膽量做出有損道德的事。一個日本武士在旁邊看著,等張伯駒走後,把白宗巍拉到後院。

    「三百萬!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一手交錢、你一手交貨。」

    三百萬!天哪!這一輩子我掙不到這麼多。白宗巍明知道張鎮芳不好惹,但利字當頭,昧良心做一次將榮華富貴一輩子。

    柴永波從張伯駒訴說的時間推算,這幅畫如果是白掌櫃做的手腳,此畫還未出手。當他聽說張伯駒進店時有個日本人在旁邊時,心裡考慮:「會不會是日本人幹的?」

    「嚴密監視那個日本人和董掌櫃,二十四小時不許兩個人有任何機會脫離視線。」

    「是!」

    柴永波並沒有當成什麼大事,每日消閒的聊天、喝酒,有時間在段祺瑞身邊看著他下圍棋。當天旁晚,嚴正浩進來回報:「縣長,小日本到處借款,在天津銀行取出二十多萬。」

    「他的住處找到沒有?」

    「就在天津日租界。」

    「白宗巍有何動靜?」

    「今天中午白宗巍賣畫的「福林閣」來了兩位闊主,聲稱要訂畫,出價三百大洋,下定金一百五十塊。」

    柴永波沉思:「這兩個人不是我們要找的目標,但也需要監視。」

    「是!」

    白宗巍一個旗人畫家,字畫並不出眾、只有靠裝裱字畫換取一日三餐。白宗巍之妻是天津風月場名舞女金鐸,夫妻生活窮困,日久天長,金鐸的舞女本色和貪圖享受心思顯露無遺,常常與白宗巍發生爭吵、而且還背著丈夫在外胡混。

    白宗巍接到兩幅作畫定金欣喜若狂,以為時來運轉,哪知道這是天大的圈套。來人杜笑山為巴結直隸督辦褚玉璞,要幫他勾搭天津著名舞女金鐸——白宗巍之妻。

    白宗巍提起畫筆,心裡忽然想起唐代詩人唐伯虎的佳句:「萬事由天莫強求,何需苦苦用機謀;飽三餐飯常知足,得一帆風便可收。生事事生何時了,害人人害幾時休;冤家宜解不宜結,各自回頭看後頭。」

    「不行!那幅畫我還給張伯駒,不能上了日本人的當。」一邊作畫、一邊思考的白宗巍拿定主意,靠自己勤勞雖然不能大富大貴,但心安理得不受驚怕。

    舞女金鐸正在招待兩個客人。褚玉璞、杜笑山進門,金鐸就認出直隸督辦褚玉璞。當她聽說自己的丈夫在給他製作畫卷,而且出價三百大洋時,恨不得立刻去到「福林閣」把銀兩取回來。

    直隸督辦褚玉璞洞若觀火,看透金鐸的貪婪:「杜笑山,去定一桌酒席,咱們一邊喝酒、一邊等待白大師作畫成功。」杜笑山慌忙接過褚玉璞遞過來的金元寶:「褚大人,買一桌酒席用不了這麼多。」

    「剩下的打賞給酒保。」

    杜笑山乾笑一聲:「打賞給酒保還不如賞給小娘子。」

    金鐸兩隻眼裡簡直要冒出火來,目光盯住黃澄澄的金元寶:「官人好闊氣!」

    杜笑山加油添醋的:「褚大人高興時常常一投千金,這點小錢兒算什麼?我去了。」

    看著杜笑山拿著金子離去,金鐸失落的望著大門出神。褚玉璞從背後把手掌按在金鐸前額:「小娘子不舒服嗎?」

    金鐸趁勢倒在褚玉璞懷裡,指著胸口說道:「這裡,這裡不舒服哦!」

    「來!我給你揉揉。」

    常在風月場上滾爬的褚玉璞把手掌直接按在金鐸胸部,眼睛看著她的面部。金鐸低下頭故作害羞,一隻手抓住褚玉璞的手掌,把高峰之處給對方使勁的揉.搓著。

    低聲的沉吟挑逗引起褚玉璞的渴望,兩隻手抱起美人兒跑進裡間。房樑上嚴正浩差一點摔下來,男女「打架」的動作和蕩人心扉場面是他恨不得一腳把褚玉璞踢出門外。

    日本浪人秋野在日本取代德國霸佔青島後,從日本移民到青島。由於殺人放火、走私槍械、販賣毒品、姦淫婦女、偽造貨幣等事態嚴重,逃到天津謀生。

    自幼酷愛書畫而勤奮習武,時運潦倒成了到處流浪的窮困武士。他在白宗巍的店裡不過是閒得無事為飽眼福,沒想到張伯駒的出現是他看到了驚世之作。

    「這幅畫價值不菲,我一定要想法得到它!」秋野想到過搶,但他很快就認為不妥。張伯駒拿出畫只說了取畫日期,臨走也沒有要去憑證,他認為機會來啦。

    和白宗巍談好價錢,他就四處求著,希望搞到三百萬銀兩。憑他的眼光,這幅畫在日本少說也能買到五百萬,甚至一千萬都不止。

    兩天內銀子終於搞到,他恨那些要價太高、幾乎把自己逼瘋的商人:「八格牙路!十天時間竟敢要我五萬元的利息。」

    當秋野趕到福林閣時,天已旁晚時分。他沒有從大門口喊門,而是越過牆頭、跳進院內。一棵大樹上監視店裡一切的警衛營長賀明輝對跟蹤過來和他會合的石小涵說道:「這廝武功不錯!」

    「進去!人贓俱獲時我看他白老闆有何話說。」石小涵一邁腿跨在牆頭上,身子一縱,猶如狸貓般朝店舖的後堂走去。

    「這傢伙的輕功不是少林的,他怎麼會武當輕功?」跟在後邊的賀明輝雖然也很了得,但和石小涵比起來還有一定的差距。

    「白掌櫃,做生意講究的是信譽,你怎麼突然變卦了?」秋野沒想到好不容易搞來銀子,對方又不賣給他了。這借銀子的利息從哪裡來償還?

    「秋野先生,你既然知道做生意講究的是信譽,我怎能貪富貴而昧良心做事?明天天一亮我會把畫還給張伯駒,求他原諒我。」

    「巴格!不識抬舉,你的死啦死啦的幹活!」秋野惱了,眼看就要到手的財富,他不會扔掉,只有孤投一注、鋌而走險,殺掉白宗巍、拿著畫卷跑回日本去。

    「秋野,想殺了我是嗎?可惜!你就是殺了我也不會得到的。幹我們這一行的沒有一個藏物的去處,早就被賊人光顧了。」

    秋野抽出武士刀,架在白宗巍的脖子上:「我會一刀一刀的把你割成碎片,直到你開口為止。」

    「噹啷!」一聲響,秋野的武士刀從手中飛出去,餘勁竟然把一個鐵製的香爐穿透。「小日本!竟敢在我中華大地撒野!看刀!」

    「嗖嗖嗖!」三聲響,三支飛刀帶著風聲飛向秋野。小日本也不含糊,仰身後倒躲過兩把飛刀,最後一把貼著秋野的腹部,直奔下顎而去。秋野驢打滾一般滾向一邊,渾身已被緊張的汗水濕透。

    「嘩啦啦」一陣響聲過後,房間內出現兩個大漢,低頭看著秋野、笑瞇瞇的樣子好似久已不見的老友一般。白宗巍顫驚驚的問道:「你們是一夥的?」

    「他配?人和畜生怎能是一夥的?」賀明輝尖酸的挖苦著秋野,一隻腳踏上去:「還想要畫嗎?可惜你不配!中華國寶不能落到強盜手裡。」

    「巴格!」秋野使出空手道中的剛柔流,企圖扭轉被動的局面。哪料到賀明輝出生在滄州武術世家,武術大師馬英圖是他的師傅。精通劈掛拳,大開大合,剛柔相濟,以長為主兼有短打。秋野使出吃奶的功夫也沒動彈分毫。

    石小涵俯下身點住秋野的穴道,回身對白宗巍說道:「還好!沒有迷失做人的本分。畫卷在哪裡?」

    白宗巍認識石小涵,張伯駒第一次來裱畫就是他陪同前來:「我給你取。」白宗巍取出畫卷,石小涵接到手中說道:「小日本我們不會放過他,為你的安全希望不要胡言亂語,免得惹禍燒身。這是一百兩銀子,離開天津吧。」石小涵說完話,把小日本帶來的的銀兩扔給賀明輝,自己扛起秋野開門走了出去。

    賀明輝狠狠地瞪了一眼白宗巍:「好自為之!」彎腰收起地上的四把飛刀,拿著銀兩跳上牆頭失去蹤影。白宗巍身子不住的哆嗦著:「他奶奶的!兩方面都是不好惹的主,乾脆逃命要緊。」

    白宗巍收拾好屋內的銀兩,抱成一團背在身上,鎖上門就往家裡跑。在白家臥室門口放哨的杜笑山哪裡肯讓他進去:「我要的畫呢?趕快給我,我還急著回去覆命。」

    杜笑山的問話是白宗巍張口結舌。他明白過來,這個畫匠根本就沒有給他作畫。白宗巍不防備被杜笑山奪去銀兩包裹,牙一咬拚命地上前廝打起來。

    杜笑山手腕被白宗巍咬了一口,疼痛下一腳把白宗巍踢到在地。房門被白宗巍的身子撞開,床上「拚殺」的男女二人驚叫起來。

    褚玉璞一看正主回來,光著身拿起衣服就跑。金鐸拉住問道:「我怎麼辦?」

    「自己找我去!」褚玉璞一把把金鐸推倒在床上,慌慌張張跨過門口地上的白宗巍,和杜笑山一路逃去。忍著疼痛站起來的白宗巍指著渾身赤.裸的金鐸:「你——你!」

    「我咋了?你不給老娘錢,老娘憑本事掙。滾一邊去!」金鐸不慌不忙的穿著衣服,走出門外朝茅房走去。頭破血流的白宗巍只顧包紮傷口,房樑上的嚴正浩趁機溜了出去。

    柴永波看到石小涵等人回來,知道事情已有結果。當他聽到日本人被他們沉入海底時,笑著說道:「那個老闆處置沒有?」

    「沒有!」石小涵又把老闆的悔改訴說一遍。嚴正浩嘴裡:「呸呸呸!」連吐三聲,生氣的說道:「直隸督辦褚玉璞真他媽不是東西!大白天調戲人家婆娘,害的我在房樑上看戲。」

    「看戲?」賀明輝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狗咬架知道不?一邊幹著一邊叫著,老子忍都忍不住。」

    大家都笑了起來,賀明輝大聲嚷著:「你他娘的好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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